待璞灵身影消失在大门后,司徒月正欲转身回晴雨阁时,忽有一陌生男子拦路,虽是苗疆服饰,却一身黑,无任何点缀修饰,如是无这皎白月光,仿佛他便能融入这黑夜一般。
“司徒公子,我族族长有请,请随我来!”
面无表情,却带着不容质疑的语气,坚定地挡在司徒月面前的男子说道,似乎不从他,下一秒便会有一场恶战。
司徒月不用猜想便知,此人是巫族之人,恰巧自己也好奇这苗疆的巫族,索性不如跟他前去,一探究竟,还省去不少麻烦。
“请!”说罢,司徒月伸出左手,朝着璞灵刚进去的方向。
果不其然,那男子带这司徒月进入璞灵刚进的宅子,看来璞灵真和自己猜想的一致,是巫族圣女。难怪她从未提及过自己身份,想来对自己或许还有一点防备,想到这,司徒月心底有一股微风掠过,觉着丝丝凉意。
这宅子从外看起来,只是比其他苗疆府邸大气并无不妥,高墻大院罢了。大门用歇山式屋顶,两端似牛角朝天,门内别其实有洞天。
跨过大门,只见十几步台阶上一大圆台,台上用石子铺出两只大牛角,中间勾画出谷物粮食等图案,再往前,便是连接正屋由巨石铺出的台阶,此圆台估计是苗疆用来祭祀的地方。
圆台两侧生长着五六棵马尾树、山羊角树,其间便生长着芭蕉,靠墙便是两条檐廊,一条通向台前正屋,一条便是通往屋后,长廊顶部,雕刻着各种花纹,夹杂着苗族文字,弯弯扭扭,形状各异,着实难懂。
行至屋后,檐廊至此而尽,围墙四周遍布屋宇。石子路割划着一片花草树木中,隐藏着一条小河流,走过小桥,便是一座形状各异的假山,假山造得精妙,有树,有桥,还有亭台楼阁。
于假山丛中,司徒月跟随此人弯弯绕绕,不知多久,便见着一座于正屋一模一样的屋子,让司徒月不得不怀疑那人是否领着自己绕了个圈。
司徒月心疑之余,往前一瞧,并无先前刚入门时所见大圆台,而是一宽大无比的校场,除了武器架以外,远处还立着几个木靶子,如不是亲眼所见,定是难以置信。
“请司徒公子入内!”
那男子推开门,便不再言语,待司徒月进入后,将门合上,立于门前,似石像一般。
听那黑衣男子称自己司徒公子,定是暗中查明了自己身份,许是有人吩咐的吧,想来自己与这巫族的联系就只有璞灵而已,今日邀请自己之人定是璞灵熟悉之人。
司徒月跨过门栏,见一年长者坐于主位等待着他,从一进门便感着他犀利的眼神时刻盯着自己,仿佛已将自己看了个透彻,屋内气压极低,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司徒月心想,深夜被邀到此地,不知何故?堂上之人,器宇非凡,自己不得于前失了礼数。
司徒月双手抱拳于胸前,深鞠一躬说道:“在下崇武山弟子司徒月,虞城司徒家长子。不知前辈深夜邀我至此,所为何事?”
巫族族长璞笠见司徒月在自己面前,虽紧张却毫不失礼,自报家门也未藏着掖着,衣着也非富即贵,瞧着不像江湖中人,彬彬有礼,既是灵儿的朋友,自己反倒不好为难他,那便试他一试,瞧一瞧他的心意如何?
“你可知我为何人?”璞笠坐于堂前,未显露丝毫神情,冷冰冰地说道。
“璞笠大侠声名在外,在下早有耳闻,乃万毒门掌门,也就是巫族族长。今日得见,真是幸会幸会!”司徒月毕恭毕敬地说道。
江湖人传,璞笠早年挑战各门各派,称是武艺切磋,打败了江湖上的许多门派,最后,不知何故携万毒门归隐苗疆,再无消息。
司徒月心中暗想,此人在苗疆身份显赫,与传说中的璞笠年纪相仿,又联想到璞灵的姓氏,想来堂上定是璞笠无疑。
璞笠一听,这小子年纪轻轻,不似江湖中的旧人,如何能识得自己?语气不卑不亢,胆气又不小,或是灵儿不听自己的话,竟悄悄透露了自己的身份?
“你即知道我为何人?想来肯定也知道了灵儿的身份。那我问你,你蓄意接近灵儿,意欲何为?”
璞笠站了起来,注目着司徒月,迫切的需要从他口中知道答案,语气中透露着丝丝质问,仿佛司徒月答错便欲取之性命般,由不得他多想,即刻便要知道原由。
“在下与灵儿只是萍水相逢,并无其他意图。相处后,觉得她率性天真,有些许孤独,或是忍不住顾影自怜吧!心中只是想护着她,伴着她而已!”司徒月如实说道。
璞笠听此回答,怒由心生,心想,孤独?自己身为爹爹,为了让她有伴,从小让雨秋随身相伴,而后,又让各大土司携子女前来巫族大院长住,还不是只为让她开开心心,如今竟从一个外人口中得知,自己女儿孤独,这得多么可笑?
“护她,伴她,自有我这身为爹爹的去做,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璞笠生气地质问他道。
司徒月的回答,似乎触怒到璞笠。自己身为灵儿爹爹,如果自己的女儿都需要外人来爱护,那便是将自己置于何地?
“来,我给你证明自己的机会,那有一杯茶,我于其中放了情蛊,你要是喝下,那我便给你护她伴她的机会,如果你不喝,今后私下与灵儿相会,我便让你司徒家在苗疆无药可收,至于你,到时更有千般万般方法让你生不如死!”璞笠严肃神情的指着香炉边上,那盏茶说道。
璞笠期待着司徒月做出选择,心中却又生怕司徒月是为了万毒丹才接近灵儿,若是如此,灵儿心伤如何弥补?
霎时间,堂内一片寂静,静得司徒月仿佛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到,而屋外的蛐蛐声却十分嚣张的喧闹起来。
情蛊,司徒月只在古书上见过,其厉害如何?皆是未知,若是自己此时怯懦,那便自己对璞灵心意?若是饮下,生命垂危,自己如何查明母亲故去原由?思虑之下,司徒月久久未能做出选择,只得呆立于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