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几日,金氏的娘家果然回京了。第二日,金氏就带着淑珍姐妹,雇了一辆车去娘家了。因为金氏的娘家宅子在京郊,路上时间久,担心杨炎年纪小受凉,杨老太太就把杨炎留在了家里。
婉珍坐在雇的牛车里,虽然身上裹着厚的棉斗篷,还是冻得上下牙齿咯咯地打颤。淑珍赶忙把准备好的厚褥子搭在婉珍腿上,婉珍才感觉好了一点。金氏皱皱眉说:“婉珍你现在还是一到冬天就怕冷,看来还是体虚,等过完年有时间了带你去看看大夫,好好调理一下才行。”婉珍心想:这不是体虚,是不适应啊。遥想前世,北方大汉在南方过冬也被冻成狗了呀。一想起前世自己家里的暖气真是泪流满面啊!
好容易到了地方,婉珍随金氏她们下了车,活动活动被冻僵了的双脚,这才抬脚走进了金家。一位穿着青色衣袍的青年和一位身材高挑的少妇正站在院中,见小丫鬟带金氏众人进来,急忙迎了上来。青年放下胳膊,向金氏深深作揖,“姐姐一向可好,弟弟给您行礼了。”金氏一见是自己一向疼爱的幼弟,急忙拉起青年,上上下下仔细打量,“长大了,像个大人了。”青年冲金氏一笑,指着旁边的少妇说:“姐姐我都成婚了还能没长大啊?这个就是你弟媳,严氏。”少妇打了个万福,说道:“姐姐,总听相公说起姐姐幼时对他的关照,老早就想见到姐姐,姐姐您以后也疼我一疼吧。”金氏一笑,“你们这小两口一见面就拿姐姐打趣,可真是天生一对。来淑珍婉珍给舅舅舅妈行礼。”待淑珍姐妹行过礼后,众人边说边笑,一起绕过影壁,进入二门。
待至正堂,金家老太太就要起来,旁边的一个娇俏的小女郎忙搀扶住老太太。金氏即走几步向前,跪在老太太面前哭了起来,“阿娘,不孝女阿宁来看您了。您还好么?”老太太抱住金氏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好,好,娘一切都好。娘就是日夜牵挂你啊。”
站在一旁的严氏连忙劝说:“娘,您看到姐姐应该高兴啊,怎么反倒哭了起来?您看看您的两个外孙女,哎呀呀,让外人看这相貌和您简直一模一样,就是嫡亲的孙女呀。”金家老太太指着严氏笑骂道:“这个猴儿,让你姐姐看你的笑话。”
说完又把婉珍搂进怀中一顿心肝肉儿地搓揉,“外婆的小乖乖,多少年都没有见着你,见天的盼着你,可把外婆想死了。这回来了就别走了,多住几天。”金氏笑着说道,“阿娘别纵着这个皮猴子,能上天了”。
金家老太太仿佛没听见,又将淑珍也拉过去,仔细打量了淑珍一番,对金氏说道:“阿宁,我们去山西的时候淑珍才三四岁的模样,一晃儿都成大姑娘了。”又问淑珍早饭用过没,到外婆家高兴不高兴,等会和姐姐们玩时尽管大胆玩,不用怕你阿娘,有我呢。
金家老太太又把桌上两个精致的木雕盒子递给淑珍姐妹,说道:“好孩子,拿着。这是外婆给你们的见面礼。打开看看喜欢么?”淑珍姐妹道谢之后,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盒子里各躺着一支金晃晃的梅花攒珠的金钗。金氏一看连忙推辞,“娘,这也太贵重了。”金家老太太一摆手说:“你别说话。这是我给外孙女的见面礼,好乖乖快收着,就当外婆给你们攒嫁妆。”
严氏看到金老太太给了淑珍姐妹见面礼,也急忙从怀里拿出两只玉镯,递给姐俩,说道:“这是你们小舅舅在山西早就准备好送外甥女的,快收着吧。”淑珍姐妹接过玉镯,再次道谢。
大家正说得热闹,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
“呦,娘这是给谁攒嫁妆呢?我们阿桂还小呢。”婉珍回头一看,只见进来一个红色衣裙的年轻妇人。金老太太一看来的人脸上笑容减了一半,问道:“今天阿宁来家,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年轻的妇人扭着腰说:“娘,阿桂才换了睡觉的地方,晚上闹得不肯睡。我哄了半夜,早上就起迟了一些。”
金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对金氏说:“这是你大嫂,刘氏。”金氏听了,道一万福,说道:“见过大嫂。”淑珍姐妹也随着金氏行礼,说:“见过大舅母。”刘氏拉着金氏的手问道:“这就是妹妹啊。妹妹,听说妹夫才升了七品京官。能不能帮你大哥找找人,在京城的衙门里找个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