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杨鸣中校?”
“杨,醒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哒哒哒,哒哒哒。”
这也许是我昏迷前听到的最后声音。
常听别人说梦里会闪现人脑记忆中最重要事,而我梦到的是一场战争,不,准确的说只是一片雪白的世界。
我应该说她是美丽的,她没有炮火纷飞,硝烟弥漫。只有无数人一动不动的被冻成了冰冷的雕塑,是的这场战斗我们输了。
而作为失败者的我也会被冻成冰棍,对,跟所有人一样,我们无法反抗。那刺骨的寒冷,就如被利剑在皮肤上随意乱画一样,庆幸的是疼过之后便没有了知觉,不然我真怀疑我会活活疼死。从最开始的手脚,到渐渐的我的全身逐渐麻木,我无法动弹,只能直视死亡,我痛且不甘,也许唯一欣慰的是我们是为理想死去。
这银白色的山峦上渐渐升起的太阳,温和的光,照耀着我们冰冻的身体,我的心逐渐温暖,雪白色的旗帜在冬日的平原飘扬,是的春天总会到来的。
我醒了,躺在医务舱的病床上,我平躺着,看着头顶的甲板,是的这是我的梦魇,我吓的出了一身的汗。
“嘿,杨,你终于醒了。”我们团队的营养师兼医生琳看我醒了赶紧过来递给我一瓶营养液。“应该是后遗症,身体没什么问题。”量了下体温后轻声说:“快喝点,在太空可得保持营养均衡。”
我接过来一口吸下,嗯,虽然吧味道真的不咋样,如同无糖果冻一样,不过没过多久确实感觉身体没那么难受了,有力多了。
“好点了就下飞船吧,我们已经到太空站了。”琳边走边穿上特制的防护服。
这么快就到了,看来我睡了很久,我站起来赶紧活动下身体走到我的储物柜,换了衣服拿上防化服之后边穿边往飞船连接处走去。
是的,我没什么时间,等两艘飞船连接好之后我们就要出发了,而我还有好多事要做。
“嘿,团团打开舱门”
“好的,杨中校,正在识别面孔,切勿移动。”
一个摄像对准姜洛的瞳孔,扫描了360度。“识别成功。”
“滋”的一下,如同泄气阀泄气一样,舱门缓缓打开。
还是那么熟悉,几十年来没有丝毫变化。
走过了通道,一个巨大的广场出现在我眼前,广场上都是忙忙碌碌的,每个人(机器人)都有自己的事,毕竟能在这里停靠的时间极短大家都要快速解决掉自己手头上的事。
我迷茫的看着眼前,里面变化还是蛮大的至少宽敞了很多,还多了很多机器人导航,是的其实我找不到路了。
“杨鸣中校,请问,您需要去哪?”一个车形机器人往我开了过来在我面前通过转化器跟我传递着声音。
“我需要和父母通个视频通话。”
“好的。请上车系好安全带。”上车后车启动了,小轮子滚滚,如同我那急切的心一样,飞快的开往了通讯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这可是我以前最熟悉的地方,也许吧这也是一种寂寞吧。
小车开的飞快很快就到了通讯室,这是一排小小的房子,空间虽小,里面却装着每个在外的人对家的眷恋。
“滴。”房门打开了,我推开房门,里面简单放着一副眼镜,一把金属凳子,我拿起了眼镜功能介绍看了起来,是的可别小看这副眼镜了,里面的功能可很齐全。
带上了它后我置身于一个虚幻的世界中,里面就如一个家庭电影院。
我选择了通讯,人工智能飞快响应。我点了父母这栏,这通传输了宇宙间亲情的电话飞快打出去了。
“嘟嘟嘟”
好久都没人接,我焦急的等待着。
过了好久,那一端终于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喂,儿子。”
是的简单的三个字,让我泪如雨下,你们能想象到几十年不见是什么感受吗?
随着父亲那边的端口打开摄像头,我终于见到父母久违的脸,还是那么慈祥,对我来说那么那么那么重要。
“大男人怎么能哭呢?跟你妈一样,哈哈。”父亲强行挤出一丝笑容,看着母亲红红的眼睛我就知道她也哭很久,而父亲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眼里也满含泪水只是他忍住了。
是的那不是梦,早在几十年前那场战争后他们就以为再也见不到我了,而现在的我活生生通过视频出现在他们面前,对他们来说都是震撼的。
“老妈,您胖了。”我强行挤出笑容看着他们。
“天天在家,只能靠着虚拟网络活着能不胖吗?”老妈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吐槽,不逛街对女人来说实在是太难受了。
我和老爸只是笑嘻嘻的听着,老妈就像打开话筒一样,说呀说呀说,幸福的感也许就是这样吧。
时间过的很快,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马上飞船就要出发了。
全程父亲都没怎么说过话,也许吧男人总是这样,行动大于话语。
最后也只让我保重身体,有时间多用3D模型通话,虽然没有视频通话更真实,但是更便捷,在外星系传输也更加方便,是的他没有提那个人。
我刚收拾好情绪准备起身离开,又一通电话打了过来,这是个未知号码,还加了密,想必猜也不用猜肯定是联合政府航空部王部长打过来的。
是的,他就是启动我的复苏计划,把我唤醒的人,其实我们是对立面,所以我对他更无感谢可言。
要不是因为父母,还有那些冰冻的灵魂,我们不会交际,是的我背叛了我的信仰。
接通了:“滴”
一张苍老的脸出现在的面前,花白的头发,如纸张般干巴的脸,黝黑的皮肤如坚硬的铁气一般,他不是王部长,而是我的爷爷,联合政府军部的顽固派,中华区,三星上将。
是的,就是他当初执行了代号为“寒冰”的行动,把我们这群年轻炙热的灵魂永远冰冻在了冬日荒野上。
“杨将军,请问有什么指示吗?”
我像一个不甘的小孩一样,努力仰头直视着这位曾经在我眼里的巨人。
“和你父亲一样倔,我知道你还在怨我有些事情你们不懂,太年轻……”
这是他跟我说过最长的话,我的脑海中对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饭桌上常跟我说的:“团结,紧张,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