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轰轰,电光闪闪,滂沱大雨倾盆而下,仿佛有道友正在渡劫的一个晚上。
有一个束发的年轻人跪坐在榻前哭的涕泪横流:“师傅,您追求了一辈子的道教昌盛,到头来却把自己累成了这番模样,值得吗?”
只见一个身着道服,面色枯槁,却眼神矍铄的老年人躺在床上。
老年人伸出手习惯性的摸摸自己徒儿的脑袋,却发现自己怎么也伸动不了这重若千斤的胳膊。
小徒弟看着师傅的动作,便主动地把自己的脑袋伸在老人手下,同时,用自己的双手握住了老人的满是褶皱手,哽咽着说道:“师傅,罡儿在这呢,师傅,您快起来啊陪罡儿玩啊,哪怕是师傅要打罡儿,罡儿也不跑。”
听完小徒弟的话,老人像是回光返照般,双眼射出了如剑般锋利的光芒,双手却更温柔的摩挲着小徒弟的脑袋,说道:
“罡儿啊,道教之昌盛,是我身为道尊的责任啊,自第一代道尊开始,便不断为这个目标努力奋斗着,师傅也没能落下,
可如今,师傅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了,想我一生行侠仗义,仗剑天涯,我扪心自问我无愧于天地。
只是,师傅临了前却放不下你啊,罡儿,师傅知道你志向远大,你是这世间百年难遇一次的天生道体,自幼便极具慧根,从小便展现出不凡。
如此,师傅希望你能接下道尊的职位!”。
小徒弟哽咽地点了点头。
说完,老人忍不住一阵咳嗽,霎时间喉咙中感受到一股辛甜,顾不得其他,费力的咽了下去。
张开嘴,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老人庄严地说道:“罡儿,从此,你便是道家第六十五代道家掌门人,此后,这道教兴盛之重任,便全寄于你一身了,
为师自知大限已至,日后便不能照顾你太多了,你便要学会独自照顾好你自己。
最后,切记,切记,在今后,一定要找到一个贪狼命格的人,此人,将是我道教兴盛的关键,罡儿,可记下了?”。
小徒弟忍住自己抽泣的声音,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师傅,您放心,我一定会把道教发扬光大的。”
不过心里却怀疑道:贪狼之人贪多骛得,不喜深入,多学少精,贪欢享受,欲望强烈,这样的人能兴得了道教吗?
老人听完小徒弟的话,欣慰的点了点头,却感到眼皮异常的沉重,老人心知自己这是强行推算天命而遭受天谴的缘故,不过老人也不后悔,用尽自己最后一口气大喊道:
“罡儿,为师去也!”
说罢,老人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年轻弟子哭的涕泪横流,久久不能绝!
袁天罡的思绪也从回忆中回来,看着前面的场景,这才发现自己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可脸庞湿润的眼角,却证明了一切的真假。
袁天罡看着房俊的脸,心里想起了师傅对自己的叮嘱,思绪万千。可手上却不自觉的飞快做出一系列动作,嘴上还不停的呢喃道:“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贪狼铃火四墓宫,豪富家资侯伯贵!”。袁天罡不禁破口而出。
心中却感到莫名的震撼:此人竟是贪狼命格!这难道就是师傅所说的道教兴盛之关键吗?
结合刚才房俊所说的,袁天罡心里已经了然一切。
房俊看着袁天罡的动作,心里知道这估计是开卦了,也不打扰,自顾自的半躺在桌子上,准备偷师学艺,呸,学习怎么能算的上偷呢?我这是借鉴。房俊安慰自己到,果然负罪感一下子就减轻了。
袁天罡感到莫名的虔诚,袁天罡恭敬的作了一个揖,庄严地问道:“还请房公子不吝告知,我道教何以致盛?”
房俊拍了拍后脑勺,对嘛,这才是请教的态度。
房俊重塌上跳了起来,重新站立在地面上,一脸庄严地说道: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好,好诗”。
声音从门外传来,同时,和后世的韩国与日本一样的推拉门被人推了开来。
只见一个彪形大汉,长的是虎背熊腰,脚下虽步履匆匆却是龙行虎步,虽是面色略显苍白却是精神矍铄,一身威风凛凛的将服上一尘不染,说话声如洪钟,掷地有声的大汉走了进来。
秦琼刚进来,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味道也太呛人了吧,家里臭了的咸鱼也不过如此吧!
袁天罡也被秦琼的声音所吸引了,扭过头去,恰好看见了秦琼。
说道:“秦将军,别来无恙啊!”
“袁道长还是如此仙人道骨啊,自上一次相见,如今却有十年的光景了吧!”
“是啊,是啊,这时间过得真快啊,匆匆一别,早已是十年光景了啊。”秦琼感慨道。
“不知秦兄的身体安好?”
“尚可!只是一如不如一日了啊!”
秦琼还在与袁天罡寒暄。
而房俊在听说了来人是秦琼时,喜不自胜,高兴地都快手舞足蹈起来了,
马踏黄河两岸,锏打山东九州六府一百单八县,威震山东半天,孝母似专诸,交友赛孟尝,神拳太保,金锏大将秦琼秦叔宝,但凡对隋唐历史有点了解的,无不为之佩服!
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偶像!
不过房俊却却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秦琼是英年早逝的!
果不其然,房俊仔细地盯着秦琼看了看:没记错的话,秦琼是大概在贞观十年去世的,果然,现在的秦琼面色略带苍白,是一种失了血色的苍白,说话还时不时咳嗽两声,已是病态初显。
秦琼看着房俊一直盯着自己,于是出声问道:“这位小兄弟,你一直盯着秦某看,可是认识秦某?”
这可是自己的偶像啊,可是见着真人了!
再说了,大名鼎鼎的“两肋岔道,义气千秋”的山东小孟尝,谁人不识,何人不晓?
就是前世里自家的门前还挂着秦琼的门神秦琼的画像了。
“秦伯伯,小子房俊,家父乃房玄龄。”
房俊打墙蛇上棍,厚着脸皮叫了声伯伯,不亏,这是咱自己的偶像。
“哦,既然你是玄龄公的后辈,叫我一声伯伯也不算吃亏,不过,房小子,你是如何认得老夫的?我自前些年就隐居在家了,依我看来,我们之间应该没见过面吧?”
房俊想起了后世馆里对秦琼的一些记载:
秦琼每次随李世民征伐,敌阵中但凡有炫耀自己武力高强的武将,李世民就让秦琼前去,而秦琼单枪匹马常将敌将斩杀于万众之中。
这是真的“万军之中取敌军上将之首级”!,不是吹嘘,秦琼的勇猛是当世无人能敌的。
“秦伯伯的威名,如雷贯耳,一把马槊败尽天下英雄,秦伯伯的勇悍与志节,天下尽知。”
秦琼笑了笑,素日里像房俊这样拍马屁的人不是没有,可是房俊的年纪与真挚却是骗不了人的,那感觉与其他人拍马屁是不同的。
秦琼说到:“老咯,不服老不行,现在,我也只能听取当年的事迹聊以慰藉。”
“秦伯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而秦伯伯武力之高强比之廉颇,也更胜一筹,却何必自欺欺人呢?”
“好,好一个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看来我秦琼不能落于人后,也要争做那廉颇试试!”秦琼开怀一笑,大声的说道,不过却显得脸色更加苍白了!还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看到秦琼这样子,房俊忍不住说到:“秦伯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您可要多保重身体啊!”
“我戎马一生,历经大小战斗二百余阵,屡受重伤,前前后后流的血能都有几斛多,怎么会不生病呢!
不过,我早已看开了,人,食色肉性也,何必强勉自己,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这才是人生!
若是不能喝酒吃肉了,那得有多难受,要是那样,我秦琼还不如趁早死了算了!”秦琼声如洪钟的说道,眉眼间尽是一番洒脱。
闻言,房俊肃然起敬!豁达!
“哦,对了,这位小兄弟可有功名?吾观汝文采斐然、才华横溢,何不报效朝廷,为国出力?”
房俊忍不住老脸一红,自己这惫懒的性子实在是不适合做官啊!
“小侄尚未功名!”房俊红着脸答到。
秦琼看了房俊的囧样,撒然一笑:自己也真是急糊涂了,玄龄公的儿子仕途还需要我来担心吗?
不过,这小子的诗是真的好!
秦琼心想依这小子的才华,再加上玄龄的帮助,怕是迟早要一飞冲天,自己应该多让‘善道’亲近亲近才对,
倘若哪日自己不在人世了,房俊也好提携提携善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