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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势力角逐

林浅依转身时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把她吓了一跳。她定睛一看,原来是她父亲林仞刚,刚开完会回来。这林次长远远看到女儿在送同学沈紫瞻,就提前下车,让司机先回去。等沈紫瞻上车离开后,他看到女儿长时间立在原地,有些怅然若失的表情,轻轻笑了笑,就慢慢走到女儿身旁,没想到却把女儿吓着了。

林浅依看到是父亲,用手捂着胸口说道:“爹,您什么时候来的,吓死我了,还以为碰到谁了呢。”

林仞刚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说道:“刚下车,看到你在路边。你同学走了吗?”

“刚刚走。”说着,过来挽着父亲的胳膊,“快要下雨了,我们回家吧。”

父女俩沿着小路回家,林仞刚问道:“你这个同学,是第一次来咱家吗?我怎么感觉十分地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林浅依道:“当然是第一次啊。您觉得他眼熟,是因为他是女儿的同学,有心电感应吧,就像您在日本留学时的同班同学佳子,您说第一次见她也像是在哪里见过。”

林仞刚道:“这怎么能一样呢,恋人之间的心电感应和跟他的感觉是不同的,不过在家里,可不要提起关于佳子的任何话,因为这个不能让你母亲知道的。”林浅依口中的佳子是日本人,是林仞刚在日本东京大学时的同学,大名叫清水佳子,两人曾经有过一段恋情。

“这是自然,娘要知道了,估计家里就不安宁了。”林浅依说道:“您对他印象怎样?”

“他有很好的教养,估计有很好的家世,但从他的谈吐来看,他的思想比较危险,对共产党思想有倾向性,说不好哪一天就会卷入政治谋杀中,所以你离他远点比较好。”

“爹,国难当头,何必要有党争呢,大家齐心协力把日本人赶走不好吗?”

“蒋委员长认为国民党是正统,共产党是匪,就总想把共匪剿灭,可没想到共匪非常顽固,硬是打不垮,让国民政府和蒋委员长很伤脑筋。如果现在让蒋委员长抽调兵力对付日本人,他既没有兵力也没有财力,所以国民政府目前的状态,也只能维持与日本人的现状,或者也会有暂时的忍让,就是希望国民政府与日本人的关系不要再恶化。”

“可最近的《中央日报》上说,蒋委员长命陈诚将军在南京组织训练军队,预防哪天日本进攻南京,既然不跟日本人开战,又何必进行演练?”

“日本人反复无常,不讲信用,不进行预防是不行的,蒋委员长也是在做最坏的打算。现在局势混乱,你一定不要单独出门,往返学校一定让司机接送,以防不测。”

“知道了,爹。”

“还有,你对那个汪同泽热情点,他每次来的时候,你要么不在家,要么躲着不见,这样不好,毕竟他爹是国民政府的中央委员,国民党的元老,跟咱家还是世交。”

“国民党中央委员,是哪位?”

“汪伏志啊,他一直希望跟咱两家能成为儿女亲家,况且汪公子也一表人材,又是留学日本的高材生,你若能嫁入汪家也是你的福份呢。”

“我若能嫁入汪家,应该是爹您的福份吧?”

“你这孩子,爹也不是现在就让你接受他,你可以试着跟他交往一下啊。”

“爹,在我看来,如果我跟他成婚的话,我们的婚姻就像是一件华丽的旗袍,上面缀满了五光十色的饰品,在外人看着非常好看,可只有自己知道旗袍上已经千百个针孔。”

林仞刚听女儿这么说,愣了一下,用手拍了拍女儿的胳膊,说道:“爹明白你的意思,爹和娘都很开明,不会在婚姻上逼你的。”

父女两人说着话,走进家门,林浅依吩咐肖梦寒给父母亲端洗手水,热一下饭菜端到餐桌上,然后自己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她坐在书桌前,端详镜子里的自己,俏皮地皱了皱鼻子,想着父亲的话,让她很长时间不能平静,虽然汪同泽从日本留学回来,但他身上完全看不到与他年龄相仿的朝气——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她庆幸自己没有出生在旧式的家庭,庆幸父母受过西式的教育都比较开明,否则封建礼教的悲剧将会在她身上重现,就像她叔叔家比她小一岁的妹妹林繁依,当年是指腹为婚的,现在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自古红颜多薄命。

周一一大早,林夫人让肖梦寒给她准备好了早餐,林浅依匆匆洗漱完毕,赶忙吃了几口早餐,就着急让司机送她去学校。林夫人觉得很奇怪,问道:“你以前周一早上的时间很宽裕,怎么今天这么匆忙?”林浅依道:“周教授布置的一项作业昨晚我没有做完,现在我得抓紧时间回学校去做,要赶在上课之前交上去,要不上课后就来不及交了,完不成作业周教授会让我难堪的。”其实她对母亲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她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沈紫瞻今天一早就要请假回家,早去一会儿也许还能给他送行。

汽车到了学校门口,远远地就看到沈家的汽车停在路边上,但车周围却没看到有人。林浅依下了车,让司机先回去,她径直走向沈家的汽车,这时车门开了,沈紫瞻从车上走下来,他头戴一顶礼帽,上身穿一件深蓝色的风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下身穿黑色裤子,脚上是锃亮的黑色皮鞋,看到林浅依在上下打量他,说道:“穿惯了学生装,看不习惯洋装是吗?”

林浅依道:“你回家为何穿戴这么整齐?”

沈紫瞻道:“主要是不让我母亲太牵挂我,因为穿戴整齐会让她觉得我能打理自己。”

“嗯,不错,是个孝子。你为何把车停这里?”其实她当然明白沈紫瞻是在等她,故意调侃。

“哦,我早上没有吃饭,在这里喝会儿西北风,回家就不用吃饭了。”沈紫瞻随口也调侃道。

他这句话让林浅依露齿而笑,沈紫瞻也哈哈大笑。

“这里面是几个鸡蛋和面包,你带在路上吃吧。你什么时候回来?”林浅依把手里的包交给他,忍住笑问道。

“估计一周吧,我办完事就回来。”

这时潘加悟轻轻摁了下汽车喇叭,林浅依给沈紫瞻整理了一下衣领,说道:“快上车吧,司机催你了。”

沈紫瞻点点头,跟林浅依道别,汽车往淳化镇方向驶去。

一个时辰后,汽车到了“紫园府”,沈老爷和夫人迎出门来,沈夫人看到一身洋装的沈紫瞻风采飘逸,心里觉得十分欣慰。

沈紫瞻进门坐定,女佣奉上茶来,他没有看到紫稹,估计是上学去了。还没等他开口,沈老爷便问道:“一路上有没有遇到关卡?还顺利吧。”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沈夫人问道:“你吃早饭了吗?我让佣人炖的人参乌鸡汤,马上就好了,喝一点补补身子。”“娘,不用忙了,我在路上吃过了。”他觉得上次回来到现在才一个月不见,父母似乎又都苍老了些,让他心里又多了一份酸楚。

女佣端了一碗鸡汤进来放在他面前:“少爷请慢用。”沈紫瞻只好端起汤来喝了一口说道:“哎哟烫死我了。爹,现在路上有关卡吗?是谁设地关卡,干什么用?我们来时除了路不好走,路上挺顺利的没有遇到,不知道潘加悟去的时候是否有。”

沈老爷道:“你不会凉一会儿再喝吗?现在有风声说国民政府在各条通往南京的道路上设卡,盘查进出南京城的人,好像蒋委员长要在淳化镇派驻军队。”

“估计是因为过几天,陈诚将军要在南京城组织军事演习,为防止敌人渗透才设的卡吧。”

“是陈诚组织军事演习,目的是什么?”沈老爷一愣,当即问道。

“目的是当南京受到敌人攻击时如何防御,或许将来跟日本人开战的时候,演习的内容能用得上。这些是我在《中央日报》上看来的。”

“如果真要有一天跟日本人开战,要守卫南京,估计国军的大部分部队都难堪大用。”

“爹,为何这么说,陈诚将军是国民革命军上将,叙第一级,说明此人有能耐,整个国民革命军里也才只有八位一级上将呢。”

“战场上的胜负不是看军衔。你没听人说吗,南京国民政府是蒋家王朝陈家党,陈诚一直都是追随蒋委员长的,政治上很厉害,带兵打仗你觉得他能有多大的能耐?”

“既然他在政治上追随蒋委员长的,为何蒋委员长还要用他带兵呢?”

“国民党内部矛盾重重,派系林立,蒋委员长用人首先是同学加黄埔系且忠于他的人,用陈诚是因为两人是同乡,再加上党内各派系矛盾调和的结果。”听父亲这么一说,让沈紫瞻觉得父亲看问题的角度和深度都是他所不及的,姜还是老的辣啊,因为前不久发生的事,就已经印证了父亲的观点是正确的。

这时女佣端着个碗过来对沈夫人说:“夫人,老爷该吃药了。”沈夫人接过药碗,小心吹凉了递给沈老爷。沈紫瞻问道:“爹,您得的什么病,吃的什么药?”

沈夫人说道:“没有什么大病,就是身子有点虚弱,我让辅仁医院的大夫给开了几幅中药给你爹补补身体。”

“辅仁医院,”沈紫瞻一听就条件反射一般叫道:“娘还是不要相信辅仁医院的医生,如果爹觉得身体发虚,我带您去南京城里的中央医院,那里的水平要比辅仁医院好很多。”

“去什么中央医院,我又不是生病,只是觉得有点虚弱,浑身乏力。”沈老爷一向讳疾忌医,轻轻咳嗽了两声说道。

“爹,您怎么引起的浑身乏力?”

“没有什么大事,”沈夫人说道:“就是你爹总在操心家里、盐场和药场的事,最近有点劳累,你好好念书就行了,不要太忧心家里的事。”但他仍不放心地对父亲说道:“爹,我带您去南京城里的医院诊断一下吧,要没事岂不更好。”沈夫人道:“你爹不想去,等想去的时候再说吧。”沈紫瞻看母亲说话的神态,知道父亲的病肯定有原因,但母亲不愿说,他只能想别的办法来查明。

沈紫瞻拗不过父母,就跟父母说了一会儿别的话,他就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在房间里来回地踱步,仔细思考下一步怎样行动。他觉得首先应去辅仁医院,那里是高英洁的老巢,肯定能找到他是日本间谍的证据。他决定下午去辅仁医院装作看病,进去探探高英洁的底细,找到可怀疑的地方,到晚上再去详查。

时间到中午的时候,沈紫稹回家吃午饭,看到哥哥回来很高兴。沈紫瞻跟妹妹聊了一会儿她的学习情况后,直接提到父亲的病因。沈紫稹说道:“父亲的病因,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梅镇邦,他不但强行征税,而且还要收回咱家的盐场的特许经营权,父亲才被他气病的。”

“他为何要收回盐场的特许经营权?”

“梅镇邦说国民政府规定,要为国民革命军筹饷,盐场特许经营权收归国民政府,事实上他准备把盐场特许经营权交给他的亲信。本来国民政府规定每个省有单独的特许经营权,可他把盐场特许经营权都做到浙江和上海一带,明显是中饱私囊。”

“他怎么强行征税了?”

“现在才民国二十二年,他们征税都征到了民国四十二年了,加上药场现在的状况也每况愈下,药材价格一路走低,工人的工资都快发不出了,家里的状况一天不如一天了,就是那个梅镇邦想要挤死咱们。”

“父亲想出什么对策没有?”

“父亲现在身体不太好,母亲也不让他太操劳了,所以估计暂时还没有对策,你能想出对策替父亲排忧解难吗?”

“我会想出办法的,就凭他梅镇邦想挤死咱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哥哥,你别对母亲说是我告诉你的,母亲不让说。”

沈紫瞻用手拍了拍妹妹的后脑勺,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知道的,可我作为家里的长子,得替父亲分担一些家庭的重任。走,下楼吃饭去。”

沈紫瞻匆匆吃过午饭后,乘黄包车来到辅仁医院。这是一座五层楼的医院,从外面看非常的气派,是淳化镇上最高的大楼,也是南京城区以外方圆百里最好的医院。他走进医院大楼,按指示牌上的指引,他来到位于三楼的口腔科,对当班的医生说牙疼,医生给他看过后说有一颗牙坏了,需要拔牙,让他到四楼的消毒室去消毒。他顺着楼梯到四楼,看到通往五楼的楼梯口用一个大铁门封住了,门上有一道暗锁。沈紫瞻记得一楼的指示牌上写着五楼是院长及各科室主任的办公室,为何用铁门锁住呢,里面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许有些问题的答案就在五楼可以找到。他从楼梯口出来,走到走廊的另一头,仔细查看这栋大楼的结构,发现每层走廊的两头都有很小的窗户,仅可容纳一个人通过,在无法拿到五楼铁门钥匙的情况下,只有这一个方式可以通往五楼。

他正在楼梯口盘算着,忽然从一扇门里走出来一个脸上戴口罩的护士,她上下打量了沈紫瞻,开口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沈紫瞻道:“哦,我需要拔颗牙,护士让我到四楼来消毒,我正在找去哪个房间消毒呢。”那护士道:“跟我来吧。”说着,把沈紫瞻带到一间屋子里,让他坐在椅子上,昂起头张开嘴,用消毒水在他嘴里胡乱擦了一下,就让他下楼去拔牙。

沈紫瞻在观察好医院的大楼结构之后,并没有回到三楼的口腔科去拔牙,而是躲在距离医院不远的地方,仔细观察进出医院的都有哪些人,高英洁在五楼办公区的活动规律以及什么时间离开医院等。大概在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高英洁的车在大楼的门口等候着,只见高英洁从大楼里走出来,径直钻进汽车,汽车疾驰而去。

夜色降临,大楼里的灯逐渐熄灭,沈紫瞻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指针指向了八点,他从角落里走出来,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道路两旁微弱的路灯光衬托着他修长的身材。他走到大楼前,对着辅仁医院的招牌冷笑了一下,伸手拦了一辆黄包车回“紫园府”。

他回到家后,没有惊动父母,自己悄悄到厨房准备找点吃的填肚子,没想到沈夫人过来慈爱地对他说道:“晚饭给你留了,在餐桌上。你下午干什么去了,看你灰头土脸的。”

“下午去辅仁医院了,我有颗牙好像坏了,想去那里拔牙来着。”

“你如果想拔牙,最好还是去南京城里的医院,尽量别去辅仁医院。”

“为什么呀,辅仁医院不是镇上最好的医院吗?何必要舍进求远呢?”

“我总觉得这辅仁医院有些怪怪的,跟以前的辅仁医院不太一样。”

“娘,您觉得有哪些不一样的地方,说给我听听啊。”

“以前的辅仁医院救死扶伤,有看病付不起钱的穷人,看病住院费用能免则免,经常过年过节的时候组织义诊救济穷苦百姓。而自从那个叫高英洁的来当了院长,救济四方、救死扶伤的行医规则被改变了,取而代之的是唯利是图,除了这些以外,有几个在淳化镇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明不白地在辅仁医院去世,最奇怪的就是镇商会的会长陈永洛,他本来身体无大碍,但却在辅仁医院突然去世,据说是中了一种很稀奇的毒,还有另外的几个人都是这样死去的,所以娘觉得现在的辅仁医院尽量远离它。”

“您既然觉得辅仁医院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为何还让爹去那里看病抓药?”

“你爹不相信我的直觉,总觉得我是大惊小怪,好在他虽然去辅仁医院看病,但按他的方子抓的药全让娘给扔了,回来后让咱药场的齐师傅重新配的药,嘘,记得保密,别让你爹知道了。”

“放心,娘,我不会跟爹说的。”

沈紫瞻吃完饭,到妹妹紫稹房里跟她说了一会儿话,就回房睡了。

第二天,沈紫瞻早早起床,匆匆吃过早饭,又来到辅仁医院,继续躲在角落里观察高英洁的行踪。这时他取出怀表,看了看还差五分钟到八点,医院还未开门,但门口已经有医生和护士在打扫卫生,准备迎接新的一天的工作。站在角落里的沈紫瞻不停地看表,因为他必须精确掌握高英洁的时间,以便他能准确地估计他在五楼最大停留的时间,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过了好一段时间,高英洁的车才开过来,司机下车到车右后方保护他下车,他下了车向司机摆摆手,就消失在大楼门口,司机钻进汽车离开,从沈紫瞻站的角落看到汽车到车离开他的视线,整个过程竟然只有十五秒钟的时间,即便是有人要行刺高英洁,这个时间肯定是不行的,很明显司机是受过训练的,否则不可能做到这么极致——看来高英洁是一个极为厉害的角色。

沈紫瞻看了一下时间,时针已经指向九点。他估计了一下从“梅龙府”到辅仁医院的距离和需要的时间,因为准备今晚的后半夜行动,前半夜他想去见梅安琪,难得请假回来一趟,怎么也得去见见心上人才好。他收好怀表,挥手拦下一辆黄包车,回家坐等晚上就好了。

到了晚上,沈紫瞻吃完晚饭就对母亲说最近比较累,想早点睡觉,就上楼回自己房间去了。他坐在书桌前漫不经心地翻着书,不时地看着墙上的挂钟,当时针指向九点的时候,他听到楼下已经安静下来,知道父母和佣人们都已经睡了,他悄悄换上一套黑色的夜行衣,背起装有绳索的包,轻手轻脚地下楼,将房门虚掩住,以防回来的时候打不开。

他走出大门,随手将大门原样锁好,顺着大街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后,伸手叫了一辆黄包车,告诉车夫往前走,叫你停的时候停下就行。车夫应了一声就往前小跑起来,这时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路边的小摊都在收拾物品准备打烊,白天喧嚣的街道已经趋于安静,偶尔在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声……

黄包车沿着梅园路转淳溪路,快要到“梅龙府”的时候,沈紫瞻下了车,特意避开大路,顺着梅龙湖南岸的小路往“梅龙府”走去,此时的梅龙湖上漆黑一片,只有沿河的几户人家还有亮光,而与梅龙湖相邻的临川街却依然灯红酒绿、人声鼎沸。

他到了“梅龙府”,仍然像往常一样,从靠近梅龙湖的一侧翻进院内,在夜色的掩护下,他顺利地找到梅安琪的房间,只见里面还亮着,他把耳朵贴在窗棱上,听见里面梅安琪在跟她的贴身丫鬟冬儿在说话。他用手在嘴里打湿,然后在窗纸上抠了一个小孔,看到房间里只有梅安琪和冬儿在,他只好站在角落里等。过了一会儿,冬儿离开,沈紫瞻轻轻推门进去,迅速关上门并扫一下房间里,看到梅安琪正准备卸妆,桌子上放着一只玻璃盏和一只碗。梅安琪听到有人进来,并未在意,继续对着镜子卸妆。这时沈紫瞻悄悄走近她,当她在镜子中看到他时,惊讶地“啊”了一声,沈紫瞻立刻用手捂住她的嘴,小声说道:“小点声。”梅安琪点点头,示意沈紫瞻松开手。沈紫瞻把手松开,梅安琪长长出了口气道:“你憋死我了,你怎会突然来了?”沈紫瞻没有回答,径直上前抱住并恣意地亲吻她。梅安琪使劲推开他说道:“这是在我家里,你怎敢这么放肆。”沈紫瞻道:“我好久不见你了,真得很想你,我去你们学校找你好多次,你为什么躲着我?”梅安琪道:“我哪有在躲你。”沈紫瞻道:“你为何不去上学呢?”梅安琪道:“自从我哥哥结婚后,我爹娘不愿再让我继续上了,想让我退学。”沈紫瞻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梅安琪道:“在我爹看来,女子无才便是德,他已经让我念到大学,我很知足了,不敢再奢求其他的。”沈紫瞻道:“那你以后怎么办?”梅安琪道:“听天由命吧,如果你最终能娶我,那将是我最好的归宿,真希望那一天能快点到来。”沈紫瞻道:“那一天会来的。”梅安琪笑道:“你是说私奔吗?在这个动荡的社会,我们又能跑到哪里。再说让你我抛弃父母兄妹,我们也都于心何忍呢?”沈紫瞻道:“可我的心里只喜欢你一个人,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生命要忍受这么大的煎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梅安琪道:“我又何尝不明白你的心思,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沈紫瞻立刻把她抱在怀里亲吻着。过了一会儿,两人渐渐平静下来,梅安琪伸手打了沈紫瞻一下,说道:“在你明媚正娶我之前,不许再吻我。”沈紫瞻听了并未说话,只是吃吃而笑。

梅安琪看到沈紫瞻背着一个黑色的包,问道:“你今晚除了过来看我,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沈紫瞻道:“哦,差点忘了,你知道辅仁医院的高英洁是个怎样的人?”

梅安琪道:“他是我哥哥的老泰山啊,怎么了?”

“就这么简单?”

“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不仅是一个院长这么简单的,我回来两天了,每天都到辅仁医院去观察他,发现他的举止行踪不同别人,应当是受过专门的训练的,所以我怀疑他是日本特高课的特工。”

“你找到证据证明他是日本人?如果他真的是日本人,那我哥哥岂不是很危险。”

“证据还没有,我只是怀疑,今晚我准备去辅仁医院一探究竟,如果他真的是日本特工,我肯定能找到证据。”

“我觉得你不要去,单枪匹马真得太危险了,如果他真的是日本人,估计也不会是等闲之辈,你无法保证能活着回来。”

“你放心吧,他不是等闲之辈,我也决非泛泛之辈,我虽不是武林高手,但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觉得你别太大意了,还是找个人跟你一起去,这样万一出意外也好有个照应,这样我陪你去吧,一旦失手,估计高英洁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把我怎么样,毕竟他是我哥哥的老丈人。”

“你别太迷信他是你哥哥的老丈人,如果让他发现有人去打探辅仁医院的秘密,估计他连自己的女儿也不会放过的,更何况是你。不过你陪我去也好,这样我先去,你一个时辰后来,以三下灯光为信号。”沈紫瞻说着,拿出一个很小的西洋手电,给她展示了一下灯光信号。

“在辅仁医院门口右前方的地方有一个胡同口,我把车停在那里等你,你要小心啊。”

“放心吧。”沈紫瞻掏出怀表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他背起背包,让梅安琪在门口看了一下,确认没有人后,连忙趁夜色翻墙而去。

沈紫瞻走后,梅安琪心神不宁地坐一会儿坐在床沿上,一会儿站起来踱步,并不时地看桌上的座钟,焦急地等待一个时辰过去。其实她不知道,门外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盯着她已经很长时间了,在沈紫瞻刚进她房间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门外了。那这个人是谁呢?当然是陆少疾。这陆少疾虽然是梅镇邦的文书,但一直像个奴才一样跟随梅镇邦的左右,经常住在梅家伺候。另外他早就垂涎她的美貌,但也自知身份卑微很难获得她的芳心,所以就一直暗暗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以解单相思之苦。当他看到沈紫瞻与她亲吻在一起的时候,他心里这个气啊,牙咬地咯嘣响,但却拿他们没有办法,只好眼巴巴看着心上人在沈紫瞻的怀里。可他听沈紫瞻说高英洁有可能是日本特工时,他心里着实被吓了一跳:天天跟小日本打交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就搬家。不过转念一想,如果高英洁是日本人,对他来说既有危险也有好处,忽然他觉得机会来了,他可以借助日本人的力量来实现他的理想,包括把梅镇邦踩在脚底下和娶梅安琪。只好控制了梅镇邦,这样等于控制了整个淳化镇。

每天梅镇邦对他呼来唤去的时候,他心里十分压抑,虽然现在是民国了,可梅镇邦仍旧是一副封建家长式的作风,稍不如意就对他拳打脚踢,他也只能默默忍受,觉得如果他成为梅家的女婿,他就能改变地位来光宗耀祖,因此他对梅镇邦和梅安琪格外殷勤,但梅家上下都把他当作下人看,这让他一肚子的无名火无处发泄。

据他的观察,梅镇邦虽然贵为镇长,可他骨子里就是一个封建老爷,色厉内荏外强中干。虽然表面上老谋深算,但遇事毫无章法,而梅治平基本上是一个纨绔子弟,梅家的其他人都是女流之辈,难道说高英洁将女儿嫁入梅家,是否也是为了控制梅镇邦呢?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的机会就太好了,顿时他又高兴起来。

接下来沈紫瞻说的话,让他更加兴奋。沈紫瞻竟然要夜闯辅仁医院,这岂不是上天送给他的“投名状”,只要他将这条消息告诉高英洁,就让沈紫瞻死无葬身之地,这条一箭双雕的计谋,只有他陆少疾才能想得出来。

沈紫瞻走后,他从角落里出来,按捺住心头的欲火,望着沈紫瞻远去的背影冷笑了两声,就往梅治平的房间走去。

梅安琪在屋内正准备出门,听到门外的冷笑声,还以为沈紫瞻还没走,可听那脚步声却不像是沈紫瞻的声音。她轻轻地关上灯,在窗缝里看到一个人影向正房走去,心想,此人是谁?难道刚才他们说的话都让他听去了吗?她决定尾随那个人影,去看看他要干什么。

梅安琪在自己家里轻车熟路,借助假山和夜色的掩护,来到离正房不远的地方,躲在花丛下。只听到那个人影小声地敲门,说道:“梅大少爷,梅大少爷。”梅安琪听这声音,知道是陆少疾。这时房内灯亮起来,梅治平道:“谁啊,大晚上不睡觉。”陆少疾道:“是我,陆少疾。”梅治平道:“你滚开,有事明天再说吧。”陆少疾道:“明天就来不及了,十万火急。”梅治平道:“狗屁,你能有十万火急的事。”陆少疾道:“是真的,大少爷,劳烦您开下门。”梅治平打着哈欠,很不高兴的下床说道:“如果是无关紧要的事,小心你的脑袋。”说着,他打开门道:“说吧,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这件事跟夫人家有关。是这样,沈家大少爷这两天从学堂回来了,好像他怀疑咱夫人家的医院有蹊跷,所以他今晚要夜闯辅仁医院,只要找到证据,就让警察局抓高院长。还说只要进了警察局,高院长估计就活不成了。”陆少疾添油加醋地说道。梅治平说道:“沈家大少爷,就是那个在南京上学的沈紫瞻,咱家平常跟他家并无多少来往,他为何要怀疑辅仁医院?”陆少疾道:“这个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还是赶紧通知高院长小心提防才是。”梅治平道:“这就是你说的十万火急,呸,赶紧滚。”说着,对着陆少疾啐了一口,准备关门,这时高彦敏走过来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陆少疾道:“是真的,少奶奶,我对天发誓,如有半句假话,愿以人头担保。”高彦敏道:“如果是真的,我定有重赏;如果敢骗我,定让你人头落地。”陆少疾道:“是是是,少奶奶,小人绝无半句假话。”高彦敏对梅治平说道:“我去给爹打个电话,你先睡吧。”转头对陆少疾道:“你先回吧,是奖是罚明天自有定论。”陆少疾道:“还有,大少爷,今晚须看紧大小姐,别让她出门,以免误伤她。”高彦敏听陆少疾这么说,心里已经明白,他这是从哪听到风声,过来报信来了,就势说道:“大少爷先别睡了,去看看大小姐在不在房里,没有特别的事就别让她今晚出门了。”梅治平对高彦敏的话言听计从,应了一声立刻回房间穿好衣服,就准备前往梅安琪的房间。

看到梅治平和高彦敏离开后,陆少疾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说道:“先让你嚣张几天,等老子飞黄腾达的时候,就操你八辈祖宗。”说着,哼着小曲往自己在梅家的偏房走去。

躲在花丛下的梅安琪,脊背一阵阵发凉,她没想到她与沈紫瞻的谈话,让陆少疾听了个正着,看来陆少疾已经掌握了她和沈紫瞻之间的秘密。唉,这个沈紫瞻,这么不小心。她心里虽有点埋怨,但此时必须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否则沈紫瞻小命不保。梅安琪急中生智,刚才她听说高彦敏要去给高院长打电话,她也可以打个电话让人去救沈紫瞻,可打给谁呢?由于着急,她的额头渗出了汗珠,想来想去,只有打给江家最为可靠,因为如果打给沈家,沈老爷在病中,沈紫恪现在不在家,沈紫稹也救不出哥哥,反而会让沈家兄妹都送命,而江家无论是江萧竹还是江雨竹,鬼点子多,应当可以救沈紫瞻。她想到这里,知道父亲在书房里还有一部电话,就立刻往书房去了。

她拨通了江家的电话,告诉接电话的江萧竹,说沈紫瞻现在有生命危险,让他开车到辅仁医院正门的右前方等候,以手电筒的三下光亮为信号。电话那头的江萧竹听到梅家有人要对沈紫瞻下手,顾不上许多,因为他知道沈家与梅家的恩怨。他在电话里谢过梅安琪后,立刻让管家叫醒江雨竹,两人带上手枪,开车前往辅仁医院。

梅安琪打完电话后,专门拐个弯,从厕所方向返回自己的房间。她发现房间的灯亮了,推门进去,看到哥哥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上前摇了摇哥哥的胳膊,说道:“哥哥,你怎么半夜到我房间来了,有事吗?”梅治平揉了下眼睛,说道:“陆少疾说你今晚要出去,干什么去啊?”梅安琪道:“你听那个姓陆的胡说八道,大半夜的,我能上哪去。哥哥,你离那个姓陆的远点,他不是好人,经常搬弄是非。”梅治平道:“我也不想搭理他,可爹很信任他,还让他住家里,躲不开他啊。还有,你现在跟沈家大少爷还有来往吗?”梅安琪说道:“早就没有来往了,哥哥你怎么这么问?”梅治平道:“他还说你跟沈家少爷商量要一同出去办事,你刚才干嘛去了?”梅安琪道:“哥哥,你休要信他胡说,我刚才去方便了一下。你要没别的事就回房睡吧,我要睡觉了。”梅治平道:“我已经跟守门的下人交待过了,你今晚出不了门,即便有事,也得到明天。”说完,梅治平回房间去了。

在梅家发生这些事儿的时候,完全不知情的沈紫瞻已经意气风发的走在前往辅仁医院的路上了。他对自己充满了信心,觉得自己受过特工训练,又有几下拳脚功夫,对付高英洁不成问题,可他忽略了一个根本的条件,那就是如果高英洁真的是日本特高课的间谍,会是一个跟他单枪匹马交手的泛泛之辈吗?

沈紫瞻来到辅仁医院,使用绳索很轻松地攀上二楼的平台,进入二楼的走廊,他顺着走廊找到楼梯口,就在他准备从楼梯上楼的时候,忽然走廊的灯亮了,把他吓了一跳,不过他立刻镇静下来,将身体贴在墙壁上。他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就站在他前面不远处,他本能的想往后退,结果一回头,后面同样站着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两人一前一后将沈紫瞻夹在走廊的中间。沈紫瞻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脑子里飞快地思索怎么对付这两个人,正当他盘算怎么办的时候,两名黑衣人同时向他一步步走过来。沈紫瞻决定先下手为强,当两人靠近到合适的距离后,他立即跳起,手抓住天花板上的格段,将身体凌空踢向他右边的那个黑衣人,右边的黑衣人应声倒地,但左边的黑衣人不等沈紫瞻落地,同样一脚踢向沈紫瞻,正中沈紫瞻的腰部,一下子将他踢倒在地上,并且那个黑衣人趁势上来踢打他。沈紫瞻忍着疼痛,不停地躲闪两人的攻击,同时也找时机进行还击。尽管沈紫瞻会几下功夫,又受过严酷的特工训练,但在这狭长的走廊里还是难以施展拳脚,估计对方早就看穿了沈紫瞻的伎俩,特意选在这个地方伏击他。不一会儿,沈紫瞻身上就挂了彩,肩膀、腰和腿上都结结实实挨了重击,鼻子已经被打破,鲜血直流。对方虽然是两个人,但也没有占到太多便宜,其中一个被沈紫瞻打破了左眉骨,血流了半边脸;另一个被他踢中了裆部,跪在地上痛苦地用手捂着。三人打了一会儿都打累了,都喘着粗气,但两名黑衣人仍然一前一后包夹沈紫瞻,沈紫瞻倚着走廊的墙壁,脑子里在思索着对策,他觉得今天任务无法完成了,不如及早退却,否则时间越久越不利。他想到这儿,瞅个空档,挥拳击打他右边的黑衣人,用脚踢倒左面的,趁势向左在地上一个翻滚来到窗户边上,然后他一个飞身鱼跃跳出窗户,落在窗外的平台上,在他还未站稳脚跟的时候,忽然腰上挨了重重一下,沈紫瞻“啊”了一下,还未看清是谁在背后袭击他,就让他从二楼平台上跌落向地面。尽管他在落地的时候下意识用手撑了一下,但身体还是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剧烈的疼痛让他下半身仿佛失去了知觉,但他仍然挣扎着爬起来,脚步蹒跚地向跟梅安琪约定的地点挪过去,在昏暗的路灯下,他看到刚才那两个黑衣人也从二楼平台跃下,准备向他扑来,他心里一紧,心想: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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