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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暗生情愫

最近发生的事,让沈紫瞻感到十分地困惑,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最终的结果会怎样,他也只能等待消息,但也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下午他从今天的《中央日报》上查找相关的新闻,并没有发现关于他们的消息,不过很快坏消息就传来,陈保才跟那几个被抓的车夫一起,被警察局密秘处决了。

他听到这个消息,犹如五雷轰顶,陈保才他们几个车夫,有什么过错,为什么就被处决了呢?他决定去找“地鼠”许隽永,当面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复兴社都不能保证基层人员的安全,他们又怎能安心为党国卖命呢。正当他准备去找“地鼠”许隽永的时候,忽然收到一封邮差送的信,他拆开信,里面没有具体的内容,只是约他明天晚上在新街口的咖啡厅见面,署名是“地鼠”。沈紫瞻明白了,他将信烧掉,决定准时赴约,如果“地鼠”不能给他一个明确的解释,他将不会再为复兴社服务。

第二天晚上,沈紫瞻乘电车到了见面地点。走进咖啡厅后,特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看后面是否有跟踪的尾巴。他在确信没有人跟踪后,按照信中交待的地方坐下来,点了两杯咖啡,摆成“一”字形以表示环境安全。大约过了一刻钟,有一位身着西装、头戴礼帽的男士过来坐在他的对面,沈紫瞻一看不认识,但估计是上峰派来的,便按信上约定的暗语开口问道:“先生喝点什么?这是意大利咖啡,不喜欢还可以叫茶。”来人说道:“咖啡就好,特别是意大利式咖啡。”沈紫瞻明白了,说道:“鄙人姓沈,先生怎么称呼?”来人说道:“不用客气,我姓马,字仲行。”马仲行喝了一口咖啡,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说道:“沈先生,这是陈保才的抚慰金,烦请您交给他的亲属。”沈紫瞻没有接信封,马仲行只好将信封放在桌子上继续说道:“沈先生,这件事的起因是这样的,最近我们得到消息,说斧头帮王亚樵派人行刺蒋委员长和汪主席,不过没有得逞,随后,凶手和其同党据说乘黄包车逃进了在白下路的日本总领馆。警察局也是奉命抓人,他们堵在白下路的路口抓人时遇到反抗,但他们有蒋委员长的手令,所以才敢开枪杀人。陈保才他们被抓后,叶站长收到你用电台发的救人讯号,但这个讯号被党务调查科的人员侦察到了,党务调查科的人上报给上峰,上峰本来命令复兴社自己取电台上交,不知怎么被警察局抢先一步获得电台,结果警察局就告到了上峰那里说我们复兴社私藏电台。本来警察局要抓你来着,是戴处长交待叶站长把这件事扛了下来才保你没事,况且陈保才交待他与日本总领馆的杂役詹氏兄弟有联系,但这詹氏兄弟是警察局线上的人,陈保才与他们联系是犯了大忌,这两件事交织在一起,他就必死无疑了。我今天来,就是把事情跟你交待清楚,为党国效力的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因为国民党内派系很多,相互之间经常倾轧,有时连蒋委员长都不能完全制止,宪兵队隶属于国防部,警察局隶属于行政院,我们复兴社与党务调查科的顶头上司是陈立夫,党务调查科由徐恩曾负责,复兴社特务处由戴处长负责,他们都是蒋委员长面前的红人,但之间相互掣肘,一旦倾轧,死的只有我们这些下面具体做事的人,所以遇事多长心眼。”

沈紫瞻听马仲行这么一说,心里十分难过,他为陈保才难过,也为自己难过,如果现在退出,估计会成为党国清除的对象。可如果不退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像陈保才那样,成为国民党内部相互倾轧的牺牲品。他沉吟半晌方才说道:“多谢马先生指点迷津,我以后会多加注意,不过我现在没有电台了,以后怎么跟组织联络?”

马仲行道:“如果是情况不紧急时,你到这家咖啡厅,找一个靠窗的位子,用三杯咖啡摆成品字形,这叫投石问路,一会儿就会有人跟你联络,联络暗语方式:对方说‘先生,您是宁和商行的王先生吗?’,你答‘我不是王先生,是王先生让我来跟您谈生意的’,对方说‘王先生为何没来’,你答‘王先生身体有恙,暂时不能下床,这是为您准备的法式咖啡,请品尝’。在紧急情况下,你可以直接找这间咖啡厅的老板,是位姓白的女士,她是戴老板的直接下属,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这个方式联络。”

沈紫瞻道:“马先生,我记下了,上峰还有什么指示?”

马仲行道:“上峰指示,抓紧时间确认你所怀疑的人是否真的是日本间谍,争取尽早破获日本在南京的间谍组织,否则我们会面临巨大的危险。这是目前最为紧迫的任务,这是活动经费。”说着,他拿出另一个信封给沈紫瞻,沈紫瞻接过这两个信封装好,说道:“放心吧,这两件事我一定办好。”说完,两人起身告别,沈紫瞻站在门口目送马仲行离开后,才赶上最后一班电车返回学校。

晚上,沈紫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首先他要去安抚陈保才的家人,家里失去了顶梁柱,对孤儿寡母的陈保才一家简直是一个晴天霹雳,陈保才是因他而死的,他有义务去照顾陈保才的家人,他决定明天抽时间去陈保才的家里,给她们找一间好点的房子,给陈保才的母亲看病,给孩子找学校上学。第二件事,他得另外找时间回淳化镇去调查关于高英洁以及辅仁医院,包括高彦敏和高胜寒,如果有证据证明他们是日本间谍组织成员,就应尽早铲除他们,以防留有后患。

第二天上午,他向教授请了一天假,在去陈保才家之前,他先在玄武湖附近租了一间上好的房子,租金以后就由他来负担。这房子附近有一所国立中学可以让陈保才的女儿读书,还有一家私人诊所可以给陈保才的母亲看病,费用可以从活动经费中抽取一部分来补贴。至于陈保才一家的生活费用,他计划补贴一部分,陈保才的妻子可以工作,收入也可以补贴家用。沈紫瞻计划停当,然后叫了一辆黄包车,去下关火车站附近棚户区的陈保才家。

到了棚户区,找到陈保才家,沈紫瞻看到陈保才的母亲仍然躺在地上的被褥中,脸上气色虽有所好转,但仍是病重得历害,陈保才的妻子在一旁的火炉上煎药,满屋的中草药的香味熏得沈紫瞻咳嗽几声,陈保才的女儿正在火炉旁边帮母亲倒水。陈保才的妻子看到沈紫瞻进来,连忙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并让女儿陈小梅给他倒水,沈紫瞻冲她摆摆手,本想张口向陈保才的妻子说明陈保才被杀一事,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决定先隐瞒陈保才的死讯,如果实在隐瞒不了,到那时再跟她详说实情,估计那时她就能接受了。

沈紫瞻心里盘算了一下,方才开口向陈保才的妻子说道:“我去南京警察局的监狱探望过陈保才大哥,他目前很好,在监狱里并未为难他,好像是因为卷入刺杀蒋委员长的案件中,所以被警察局关押起来,现在蒋委员长下令彻查刺客的背景和幕后主使人,所以他一时还出不来,他让我给你带话,好好照顾家人,不要牵挂他。”沈紫瞻突然发现,撒谎也是一件需要绞尽脑汁的事,只觉得舌头有点打结。陈保才的妻子听完,半晌才说道:“我家男人只是个黄包车夫,是凭力气吃饭的,哪里懂得行刺杀人,怎么就能卷进这个案子中?”沈紫瞻道:“具体警察局的人也不多说,只说凶手的同党乘坐黄包车到了日本总领馆,所有在日本总领馆附近的黄包车夫都需协助调查。”陈妻道:“我听说警察局的监狱就像是儿狼窝,进去了几乎没有活着出来的。”沈紫瞻道:“这话可不敢乱说,现在是民国了,民国也是有法律的,谁都不可以乱杀人,况且陈大哥也是有原则的人,我们也不会弃他不顾的。”陈妻道:“那我去监狱看看他,给他送些换洗的衣服,你看是否方便?”沈紫瞻道:“那种地方不是妇人可以随便进出的,你把换洗衣服交给我吧,我去给他。”陈妻听罢,起身去准备给陈保才的换洗衣物,沈紫瞻道:“这个也不着急,明后天给我就行。另外,上峰让我给你们另找了一处房子,周围环境很好,附近有诊所和学校,很适合老人养病和孩子上学,你抓紧时间收拾一下,这两天就搬过去吧。”陈妻道:“这样的房子,我们恐怕住不起。”沈紫瞻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房费及孩子上学的费用由我们承担,你也可以找些事做来补贴家用。”陈妻道:“这真是太好了,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等我家男人出来,我们再去感谢你吧。”沈紫瞻道:“你们今天收拾一下,明天我找几个脚夫过来帮你们搬,今天就不多打扰了。”他说着,起身出门,陈妻千恩万谢地把他送出门。

出了陈保才家门,沈紫瞻在一个十字路口迅速拐了个弯,脱离陈妻的视线后,逃也似的离开棚户区,他实在不忍心面对陈家人对陈保才安全归来的期盼,选择隐瞒也是迫于无奈,这也显示出他性格当中比较懦弱的一面,不敢直面惨痛的人生,总是希望噩耗晚一些到来。

他回到学校,开始准备第二个任务,除了要调查高英洁及辅仁医院的背景,还要搞清楚他们的运转方式,以便彻底地解决他们。另外听梅安琪的室友张澜玉说,梅安琪从上次请假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回来,他也很想尽快知晓原因,等到学校放寒假再回,时间还有好几个月,恐怕等不及。因此,他觉得很有必要尽快回淳化镇一趟,但又不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梅镇邦等人的怀疑,就需要考虑回去的借口,找什么借口好呢?

一连几天,他都没有想出好办法,这让他有点闷闷不乐。这天的下午他们班只有一节课,下课后,他拿着网球拍来到球场准备找人打球,因为孙叔扬和李明桓都没有空,他只好独自到球场,看看能否碰到相识的朋友一起打球,不过让他很是失望,偌大的网球场却只有几个人在打球,但他都不认识,只好用球拍在草地上拍球,正拍得起劲,只听身后一声清脆的“嗨”,让他心里一惊,连忙回头看,原来是林浅依,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她。她和陈愈静两人拿着网球拍也过来打球。林浅依道:“沈同学,自己过来打球吗?”

沈紫瞻道:“是啊,我们今天下午没有课,过来活动一下,其他人都没有空,就我自己过来了。”

林浅依道:“真是太巧了,我们今天下午也没课,过来活动一下筋骨,沈同学是否赏光与我们一起打球啊?”

沈紫瞻看到两人,说道:“好啊,正好我也想找个人打球呢。”

林浅依道:“你最近在忙什么呢,怎么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了?”

沈紫瞻道:“无非就是在忙学业啊,每天教室、餐厅和宿舍三点一线,偶尔去图书馆,你们也是一样吧?”

林浅依道:“也差不多。”沈紫瞻跟林浅依说话,眼睛却不敢看她,这一直让林浅依十分奇怪,而站在一旁的陈愈静,看到两人的表情有点卿卿我我的样子,直觉上认为两人肯定有故事,所以就略带有揶揄的笑容站在一旁默不做声地看着两人。

沈紫瞻与林浅依打了一会儿,心里便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如果几十年后,他还能与对面的人还能像今天这样打球,孩子们坐在旁边看着,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幸福呢!他这样想着,忽然林浅依打了一个斜线球,猝不及防的沈紫瞻飞身过去救球,没想到脚下打滑,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惹得一旁的陈愈静哈哈大笑,对面的林浅依赶忙跑过来,紧张地问道:“你摔着了吗?”沈紫瞻调侃道:“你的球技跟你的人一样,随时都让我倾倒。”林浅依脸上一红,说道:“你还记得贫嘴,看来没有大碍。”沈紫瞻道:“让陈愈静同学过来打会儿吧,老让她旁观也不好。”说罢,招呼陈愈静过来打球。

他让陈愈静跟林浅依打球,自己托着腮帮坐在旁边观战。虽然是观战,但他不住地用眼角偷瞄林浅依,只见林浅依穿着十分讲究的白色网球服,脚上穿着也是白色的网球鞋,步态轻盈地挥拍打球,他的目光有些情不自禁地停留在她的身上,看着竟然出了神,思绪很快就飞到惊心动魄的那晚去了。

陈愈静首先看出沈紫瞻在出神。她冲林浅依招招手,示意她准备去捉弄沈紫瞻,只见她蹑手蹑脚走到沈紫瞻身旁,突然大喊一声“嗨”,把沈紫瞻吓得浑身一颤,陈愈静立刻哈哈大笑。沈紫瞻定睛一看才知道是陈愈静在捉弄他,他看到林浅依也过来,就用俏皮的语气对陈愈静说道:“你若再这么淘气,小心会嫁不出去哦。”陈愈静一听,立刻杏目圆睁地说道:“我嫁不嫁得出去,恐怕不需要你操心吧。”林浅依敢紧过来打圆场道:“你看你,沈同学明显是冷幽默,生这么大的气干嘛?”她的话不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惹得陈愈静扔掉拍子,气呼呼地走了。沈紫瞻觉得莫名其妙且又十分地尴尬,没想到一句玩笑话,竟然让她这么生气,一时间不知所措。

沈紫瞻看着陈愈静走远的背影,说道:“她怎么了,一个玩笑怎么让她生这么大的气?”林浅依道:“我能听懂你的冷幽默,可她没有幽默细胞,听不明白你的玩笑的,况且她这人有点自卑,对自己的相貌不自信,所以对这种言词非常的敏感。”

“是这样啊,”沈紫瞻道:“等她消消气,我专门去给她道歉吧。”

林浅依道:“道歉倒不用,我了解她的脾气,我去跟她解释一下就行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沈紫瞻听她说回去,就收拾好拍子,背在身上,与她一起走出球场。

“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我请你,你喜欢吃什么?”沈紫瞻邀请林浅依。

“真的吗?太好了,很高兴你主动请我吃饭,去吃灌汤包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餐馆的灌汤包非常好吃,我带你去。”林浅依道。

“这话说的,以后只要你赏光,我会经常请你的。这家餐馆在哪里?”沈紫瞻道。

“你随我来。”林浅依道。

沈紫瞻跟随林浅依出了校门,在学校旁边的小巷子里七拐八绕,来到一家并不起眼的餐馆门口,门口霓虹灯的招牌上写着金陵三包,沈紫瞻觉得纳闷,仔细一看,原来是金陵汤包,汤字右半边灯不亮了。两人走进去,只见店里面的墙壁都有些发黑,估计已经有些年头了;桌子都是圆粗木钉成的,看上去就像坐在原始森林里,但里面却坐满了客人。两人找了一张靠墙的桌子坐下,沈紫瞻将两人的拍子倚在桌子旁,一个跑堂的店员过来,左手用肩膀上搭着的白毛巾擦了几下桌子,放下两只碗,并倒满茶水,开口问道:“先生小姐,吃点什么?”林浅依道:“来两笼灌汤包,一盘牛肉,一盘油菜,再加两小碟醋。”说着,向沈紫瞻看了一下,说道:“先这些吧,不够再点。”沈紫瞻向店员点了下头。“好嘞,两位稍等,马上就好。”店员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灌汤包、牛肉、油菜和两碟醋就摆放在两人面前。林浅依道:“这家的汤包和牛肉是特色,你尝一下,这味道是在别的地方没有的。”沈紫瞻夹起一个灌汤包,问林浅依:“这汤包是否有独特的吃法讲究?”林浅依道:“灌汤包是这样吃的:夹起包,摇一摇,咬个口,喝口汤,再吃包。”说着,做个示范给他看。沈紫瞻依法吃了一个包,确实这个灌汤包名不虚传,汤的味道鲜美且唇齿之间留有芳香,让他不由得赞叹,难怪这家店虽然偏僻,客人却还这么多,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吃着灌汤包,林浅依让他尝尝牛肉的味道,他却尝不出牛肉特别的味道了,因为灌汤包的味道非常醇厚。

两人吃完饭,沈紫瞻到柜台结账,掌柜告诉他墙上写几幅对联,都只有上联,如果能对出下联,付账时可以优惠。沈紫瞻抬头一看,只见墙上写着三幅对联,分别是“烟锁池塘柳”、“提锡壶,游西湖,锡壶掉西湖,惜乎锡壶”、“夏布糊窗,个个孔明诸格亮”。以前有人能对上的写在下面,后来的人不能重复前人的对联。林浅依看到对联,对沈紫瞻笑道:“怎么样,你这个中文系的才子,能对上来吗?”沈紫瞻笑了笑,没有答话,他略微沉思一下,提笔写了下联,林浅依凑过来看,只见沈紫瞻写的是“乘黄鹤,越潢河,黄鹤掠潢河,慌何黄鹤”,让她对沈紫瞻的文采与书法惊叹不已。掌柜看过后说道:“对仗工整,书法飘逸,真算得上联林佳对了。”说罢,给沈紫瞻打了半价的优惠,欢迎二人常来,并让人把沈紫瞻的对联工工整整抄写在墙上,掌柜的问过姓名后特意将沈紫瞻三个字注在上面。

从餐馆出来,沈紫瞻背着两人的拍子,两人并排走着回学校。

林浅依说道:“天这么快就黑了,我们快走吧,晚上不太安全。”

沈紫瞻道:“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林浅依笑道:“你保护我,多久?”

沈紫瞻道:“只要你需要,随时到。”

林浅依道:“说话算数吗?”

沈紫瞻道:“当然。”

两人半真半假地聊着天,不一会儿就到了学校,沈紫瞻送林浅依到她的宿舍楼下,向她道了一声“晚安”后,转身准备离开,只听林浅依说道:“请等一下。”沈紫瞻站在原地转过身,林浅依怔怔地看着他,但两人都不说话,似乎都在等对方开口。此时夜色已经笼罩了大地,校园里的喧嚣已经渐渐归于沉寂,昏暗的路灯光洒在两人身上,就像披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还是沈紫瞻打破了沉默,说道:“怎么了,你——”

林浅依璨然一笑,说道:“没什么,天色不早了,你还要上晚自习吗?”

沈紫瞻道:“上啊,这几天课程很重,要复习前几天的,预习明后天的,天天让教授们催得跟讨债似的。你不要上自习吗?”

“我在宿舍里学习就行了,宿舍里现在就我和陈愈静两个人了,不用去教室。”林浅依道。

沈紫瞻道:“这样挺好,不像我们宿舍,我、李明桓和孙叔扬三个人,每天在宿舍里都要吵死了,根本不能学习。

林浅依道:“是你们三个人关系太好了,就很容易受到干扰。今天很感谢你的晚餐,这个周末如果你有空的话,我想请你去我家里做客,不知道你是怎么安排的,有心情去吗?”

沈紫瞻道:“好啊,我这周末有空,当然乐意去。”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一想到他在她家里发生的事,他整个脊背就发凉,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他跟林浅依道别后,沿着校园的小径走出十几步后,下意识地转身,看到林浅依仍然站在原地看着他。路灯下的林浅依依然亭亭玉立,她看到沈紫瞻回头看她,慌忙转身向宿舍楼里走去,沈紫瞻看到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忽然觉得有一股暗流在涌动。

林浅依回到宿舍,看到陈愈静躺在床上看书,对她说道:“你最好坐起来看,小心把眼睛看坏了。”

“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直接跟她走了呢。”

“这话从何说起,打场球我就跟他走,我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反倒是你,人家也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就当真了,让人家多尴尬。”

“我当然知道他跟我开玩笑,我其实只是找个借口让你俩单独待会儿,你看到他的样子都让我不忍直视,我干嘛在那里继续当电灯泡。”

“啊呀,让你取笑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林浅依嗔怪道。

“好姐姐,我不敢了,你饶了我吧。”陈愈静道。

听到她求饶,林浅依松开了她抓陈愈静的手,坐在她旁边说道:“说真的,我们是好姐妹,有些事我才跟你说,你可不许再取笑我,你是怎么看出我对他有好感的?”

“你那心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这么说,沈同学也能看出来?”

“这倒未必,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估计那傻小子对你也有好感,但他好像很害羞,他一直不敢看你,即使同你说话时也是如此,你有没有发觉?”

“这我倒没有注意,你觉得他为何不敢看我?”

“可能他因为喜欢你,所以不敢看你,不过你可以找个机会问问他。”

林浅依没有再说话,直到上床睡觉,她都在想沈紫瞻为何不敢看她,其实她早就发现沈紫瞻不敢看她,哪怕跟她说话时也是如此。难道是认为她长得难看,但又觉得不可能,因为她对自己的长相是非常自信的。她躺在床上,仔细回忆下午发生的一切,随后又想到之前遇到沈紫瞻的那几次,特别是第一次碰到他的情形,他在面对如此危险局面时坏坏的笑容,让她觉得十分地温暖。这是她二十年来第一次对某个男孩有如此的好感,但恪守的传统礼仪又让她不能大胆地去追求幸福。虽然现在是民国,可以不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在这战乱之时,要找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她还得要慢慢考察。接着她还想到另一个问题,就是他有没有婚约在身,这个她也得要考虑,如果他已有婚约,她就不能去破坏他的姻缘,即使再喜欢。她这样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其实沈紫瞻的心里也是十分地矛盾,自从在学校里与林浅依再次相遇后,他就经常不知不觉得拿她与梅安琪比较,虽然两人相貌都非常标致,似乎梅安琪更为出众些,特别是梅安琪更加丰满的胸部特别吸引他。两人性格都是温良贤淑,恪守传统礼仪,好像梅安琪倒比林浅依更开放一些。但如果非要找出林浅依胜过梅安琪的地方,他觉得林浅依可能更为知书达礼,善解人意,因为她出身名门,她父亲林仞刚结交很多南京国民政府的社会名流,就连蒋委员长,也视她父亲为座上宾呢。

可对于他来说,似乎更喜欢梅安琪,不单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还是因为他们已经明白对方的心思,他也更加迷恋梅安琪丰满的身体。而对于林浅依,在那晚偶然看过她的身体之后,再见她心里总有一种负罪感,因而不敢正视她,就更不敢想其他的了。虽然他也明白他跟梅安琪之间可能不会有结果,但他在等梅安琪最后的决心,只要她愿意,他就有办法让梅镇邦同意他们的婚事,可目前看来,梅安琪似乎没有这个决心,这让他也十分苦恼。

有好一段时间没有看到梅安琪了,她在干什么呢?他决定尽快找时间回淳化镇,心是很多的迷团要去寻找答案。

很快又到周末了。这天沈紫瞻起了个大早,准备好给林浅依和她父母的礼物,到林浅依家做客。两人乘坐电车来到林家,林老爷和林夫人恰好都在家。沈紫瞻把给两位老人的礼物奉上:一方上好的和田玉砚台和一块精美的和田玉观音,因为他听林浅依说过,她父亲喜欢书画,母亲信观音菩萨。虽然她说的时候是无心的,沈紫瞻却记在心里,他的细心与用心,正是林浅依十分喜欢他的地方。

林仞刚是国民政府教育部主管教育的次长,非常注重对年轻人的教育,看到沈紫瞻也是金陵大学的学生,且仪表不凡,很是高兴,招呼他坐在沙发上,并让女儿的贴身丫鬟肖梦寒沏茶水。其实林次长之前在警察局的看守所里见到过沈紫瞻,但他似乎对看守所里的那个人没有印象了,看到沈紫瞻有些拘谨,就开口说起家常话:“你是什么地方的人啊,父母都安好?”沈紫瞻道:“我是南京淳化镇人,托您的福,父母都很好。”林老爷听沈紫瞻的回答,就知道他有严格的家教,对于女儿交这样的朋友,心里感觉很是欣慰,因而饶有兴趣的说道:“你们在学校里都做什么?”

“除了学习外,就是参加体育活动,再就是参加各种社团。”

“都是什么社团?”

“基本上就是抗日救亡的社团,包括救国社、觉醒社等,都是主张抗日救国的,但各个社团的主张又不相同,有的主张武力,有的主张谈判,有的主张联合共产党和其他的党派的等等。”

“学校对这些社团是什么态度?”

“学校对这些社团,只要不反动,不对抗国民政府,不宣传支持共产党,基本上都不干涉。”

“你对国家当前的形势,有没有自己的看法?”

“依学生拙见,目前日本人占领东三省,正逐步侵蚀华北,如果华北自治且处于日本掌控之下,日本就会以华北为跳板来蚕食江南,所以国民政府应坚决制止日本人的蚕食,因此我觉得中日之间必有一战,并且只有打败日本,才能防止国家被日本人侵占。”

“怎样来制止日本人的蚕食?”

“具体做法,我觉得可以这样,鉴于中日两国实力上的差距,国民政府暂且忍让,不主动向日本发起战争,尽量使中日两国开战的时间往后延,而国民政府要加紧备战。如果给国民政府十到十五年的时间来准备,那时两国开战,国民政府才有实力能与其抗衡。”

“十到十五年,你觉得如果现在开战会如何?”

“目前我觉得国家还不具备与日本全面开战的能力。”

“你说得没错,国家目前确实不能与日本全面开战,蒋委员长则是希望剿灭共产党之后再对付日本。日本现在占领关外之后呈现出咄咄逼人的态势,共产党又时而出来捣乱,加上国民党内部派系林立,让蒋委员长很是头疼啊。”林仞刚十分忧虑地说道。

“我觉得国民政府可以联合共产党来对付日本人,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或许可以有获胜的希望。”

“那怎么行,匪就是匪,岂能让共匪混入国民政府,因此国民政府当前主要的任务,就是剿匪与抗倭,这是蒋委员长的命令。”

沈紫瞻听他这么说,觉得十分惊诧,且不说日本方面,单是蒋委员长的前四次大规模剿共,已经让国家劳民伤财,并且也没有达到目的,现在还进行着第五次剿共,目前结果还不得而知,国民政府要毕其功于一役,来同时完成两项任务,会有可能实现吗?

诧异归诧异,但他没有表现在脸上,只好沉默不语,因为他知道跟长辈争论政治,是非常不礼貌的事,他抬头看了一眼林浅依,林浅依心领神会,说道:“爹,沈同学是学中文的,对绘画也颇有研究,何不拿出您那些宝贝展示一番?”

“是吗?沈同学是中文系的,对书法和绘画很有兴趣,那来看老夫收藏的一幅名画。”说着,邀请沈紫瞻走进书房,拿出一幅画徐徐展开。沈紫瞻定睛一看,是明朝画家沈周的《庐山高图》。沈紫瞻以前研究过沈周的书画,知道他的书法师承黄庭坚,画法独成一家,很有特色,今天见到他的这幅名作,立刻被吸引住,伏在案边仔细地观摩起来,完全不顾林老爷和林浅依在身旁了。

沈紫瞻沉浸在书画的意境中,对沈周的画法和书法惊叹不已,站在旁边的林浅依悄悄对父亲说道:“我们到外面去吧,让他好好的欣赏大师的作品。”说着,两人轻轻地走出书房,只留沈紫瞻独自欣赏那幅名画。

过了一会儿,林浅依悄悄走进书房,在沈紫瞻耳边轻轻地说道:“先别看了,出来吃午饭吧。”正沉浸其中的沈紫瞻猛然惊醒,立刻起身对她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林浅依制止他道:“随我来吧。”说罢,带着他来到餐桌旁,看到只有林夫人在,抱歉地说道:“伯母,不好意思,今天打扰您了,刚才看得太投入了。林老爷为何不来一起吃?”林夫人说道:“他刚才接了个电话,好像是教育部打来的,他就出去了,让浅依陪你先吃吧,厨房留菜了,我等他回来。”

肖梦寒给沈紫瞻端上水来洗干净手,沈紫瞻坐在林浅依对面,看到满桌子的菜对林浅依笑道:“怎么这么破费?”

林浅依道:“我父母一向好客,凡家里来了客人,都是盛情款待的,你别想歪了。”

沈紫瞻道:“你如果不说,我肯定不会想歪,反而你一说,我倒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林浅依笑道:“那你就往歪想吧,我是‘隔壁王二不曾偷’。”

沈紫瞻道:“说正经的,我刚才跟你爹谈话,没有让他不高兴吧?”

“你觉得让他不高兴了吗?”

“就是他问我关于国家形势的时候,觉得有点让他不高兴。”

“你很在意他高不高兴吗?”

“当然了,如果初次见面,就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估计以后再见你就难了。你说是吗?”

“你以后还想再见到我吗?”

“当然想啊,不过——”

“不过什么?”

“没什么,暂时保密,以后再告诉你。”其实他想说,这不是他跟她父亲第一次见面,上次他被关进警察局的时候,见过她父亲一次,不过好像她父亲记不得了,让沈紫瞻觉得暂时先不对林浅依说为好。

“好,你尽管保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你吃菜啊!”

“我吃好了,这几道菜味道真不错。”

“手艺不好你多见谅。”

“这么说是你的手艺吗?真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好的厨艺。”

“我也就只会做几道菜而已,下次再有机会让你尝尝我最拿手的。”

“好啊,不知道下次做客是在什么时候。”

“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啊。”林浅依说完,猛然意识到这话欠妥,脸上一红,幸好沈紫瞻没有注意。

两人吃完饭,沈紫瞻坐了一会儿后向林夫人道别,林浅依送他出门,两人沿着人行道往电车车站方向走。沈紫瞻抬头看看天空,早上晴空万里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些阴沉,好像随时会飘起雨丝来,片片黄叶落在地上,脚踩上去发出“扑”的声响,好在街上的行人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风雨而到处躲藏,都习以为常井然有序地忙碌着。

沈紫瞻说道:“你不要送了,好像要下雨了。”

林浅依道:“没关系,这雨下不大。”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下周一吧,明天在家陪陪父母。”

“下周一准时回学校吗?”

“准时回去,周一早上让我爹的司机送我去,周一早上有周教授的课,不能旷课。”林浅依听到沈紫瞻这么问感到很意外,觉得他往下有话要说,就抬头看着他,等着他下面的话。

沈紫瞻并不看她,道:“我下周要请几天假,回家有点事,周一一早就回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什么时候,事情可能会比较棘手,我一办完就回来。”

“哦,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你放心,以后少不得要劳烦你。”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你问吧。”

“你为何不愿正眼看我,是对我的相貌没有信心?”

“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原因呢?”

“我想以后再告诉你答案,暂时留作我们之间的一个秘密。”

“又一个秘密,你为何要设定这么多的秘密?”

“没有啦,这所有的秘密,都只有一个答案的,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即使你不说,我想我也知道答案的。”

“哦,是吗?说说看啊。”

“我也当作是一个秘密吧,到时我再告诉你。”

“什么时候?”

“你告诉我答案的时候,我再告诉你答案。”

“好吧,我希望这一天早点到来。”

“我也希望这一天很快到来。”两人正说着,看到电车来了,沈紫瞻上了电车,对林浅依挥挥手,说道:“我回学校了,你回去吧。”林浅依也挥挥手道别:“路上小心。”直到车已经看不见了,她才转身准备回家,却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让她心情一下子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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