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却没听明白,道:“这客栈多几家少几家有什么关系?”
李觉冷笑一声:“据我所知,半月前,这乌县至少有五家以上客栈,才不过十余日,仅剩这家“乌县”客栈了,你拿你那驴脑袋想想,这年头既无灾荒又无兵乱的,这事难道不离奇么?”
“你看今年这冬天,不就挺奇怪的吗?那些客栈掌柜也没准跑其它地方避寒去了,不对...李觉,你这混账玩意儿!谁说谁是驴脑袋?!”
“呵呵,当我没说”李觉也不在意那大汉的态度,“这雪今年虽说是大了点,但又不是那些地动和洪涝,哪需跑去避难,之所以那几个客栈没了的缘故,我可听说是...”
李觉用眼角余光暼了眼周围,见店小二正在忙着招呼客人,而一侧最近的一年轻人也隔了一桌有余的距离。
微微压低声音便对另外三人道:“我可听说,那几个客栈掌柜其实都依次神秘失踪了,听县里谣传是被什么妖掳走了,也就这剩下的乌县客栈奇怪,依然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开着这家客栈。”
黑涡妖!宁溪想到昨日那小二对他说的那番话,说县里传言夜里有妖掳人,那妖似乎就被叫作黑涡妖。
此时那桌旁的另外两人其中的一个粗犷大汉接过了话头:“那这客栈老板还不怕?竟还敢留这?”
李觉这次露出有些得意的神情,神秘一笑:“嘿,这才是这真正奇怪的事,据传,这客栈在乌县开了已有2年时长,可时至今日,怕是都没人见过这店的老板。你们可见过?”
粗犷大汉:“没,咱们走江湖的一年也路过不了这里几次,怎么能见过。不过感情是这客栈只有小二厨子和那账房,这老板早就不知跑哪去了,所以这客栈还敢留这儿。”
“你们这想的也忒简单了...”李觉最后的这句话声音压得过低,以至同桌的其它三人都未听到,却被宁溪一字不漏听进了耳里。紧接着除李觉另外那三个便开始就另一个江湖话题开始侃山起来。
那些话题宁溪却是不怎么关心,开始下箸吃饭,不过,这菜还真炒的不错。就比如这湿炒牛河,牛肉鲜嫩多汁,滋味醇厚肥美,配上河粉的爽口怡人,真令品尝者心神皆宜。
这厨子真的厉害,好吃,真香!
过一会儿,宁溪又听到那几个大汉吹完牛,准备离去的响动。却又是那李觉的声音传来:“你们几个先回吧,反正咱事也弄完了,我要多在这坐会儿要把这酒喝完,甭说,这里西凤酒味道是真好!”
“行,那我们先走了,你这小子别贪玩误了后面的事情啊。”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李觉不耐烦的挥手道。
随后那三人起身离开了客栈。
宁溪依然在默默吃饭,不多大会儿,他竟然发现那李觉竟然向他走了过来,不禁内心一丝疑惑。
思索间,这李觉已走至他桌前,宁溪也暗暗运了真气。
李觉施施然走至宁溪桌前,却没有一点不请自来的自觉,直截了当的说道:“这西凤酒甚美,少侠,你想尝尝吗?
宁溪抬头看向李觉,只见李觉一袭灰衫,岁数约莫比宁溪大不了大少,着江湖人士行走常见的劲装,脸色线条略微柔和,面色白皙,身材有些偏瘦。
“少侠,你不想喝吗,这酒味道真挺不错”,李觉见宁溪只顾打量他,便又问了一嘴。
宁溪连忙拱手道:“在下还有些事,不便饮酒,请问兄台找我有什么事?,就只是说这酒”,宁溪指了指李觉手中的酒壶。
“哦,这样啊,那就遗憾了”,李觉自顾自又灌了一口酒,“我找兄台,自然不是来说这酒的,不过到没什么大事,在我刚才在说这乌县事时,少侠看似很感兴趣啊”
“......”
宁溪心想他们聊天时他都在默默假装者拨弄饭菜,那这家伙怎么看出来的。
李觉见宁溪不吭声,哈哈笑道:“少侠,你是想我如何看出来的是吧?”
宁溪抬头直视李觉问道:“嗯,你从哪里知道我在听你们说话?”
“哈哈哈,这刚才确实不知道,我就故意问了一嘴,现在少侠自己告诉我了。”
“......”
“哈哈哈,开个小玩笑,我这人从小就善于辩人识物,其实方才我从少侠你当时偶而暼来的几个眼神中,便知道了你在看者我们”
宁溪心想这厮莫非又是诓我,不过转念又想这种事也什么大不了的,便就大大方方起身,拱手行礼:“兄台莫怪,我刚才只是对那话题略感兴趣,因此才偷听的。我叫宁溪,姓宁单名溪,溪水之溪,不知兄台叫什么?”
“少侠别恁多礼节,咱们都是走江湖的,而且我们本就是吹牛打屁,被你听去也正常,不过少侠这听力却也是可以的,想必功夫也不弱,哈哈哈,对了,我叫李觉,李觉的李,李觉的觉,刚才忘记说了。”
啧,宁溪暗暗鄙视了这人一番,什么李觉的觉,那是哪个觉字?名字都不能好好说吗?
不过确实还有许多疑问未解,正好向他打听下。
于是问:“兄台,我还有些事不明,我也确实对乌县的事有兴趣,能否想向你求解一下?”
那李觉扭头四顾,此时客栈已有不少食客下楼或进门吃饭了,回头对宁溪说:“这里太乱了,少...小宁子,咱们出去找个清静地说吧。”
小宁子???我跟你有那么熟吗,还要加个子?
两人寻到县内一幽静处,此处恰好搭有一竹亭,两人将坐凳楣子的积雪扫掉,坐在此处相谈。
宁溪首先提问道:“李觉,你说刚才所说的那些其它客栈的掌柜都失踪了是怎么回事?”
“失踪?哦,对,他们失踪的太过于蹊跷了,基本都是一夜之间人就消失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所以这乌县里才有到处谣传是妖怪作乱”
“嗯,那还失踪了一些其它什么人吗?
“嗯,这我想想,除了几个客栈掌柜还有几个乞丐更夫,然后就是几个县里的捕快了,其它我就不知道那么多了。”
这些有什么关联?宁溪沉吟,乞丐更夫确实会经常在深夜出现,而客栈那些掌柜老板却很少会在深夜走动,宁溪无法想通这些关联,其中缺少最重要的细节。
“还有些奇怪的事,就是那乌县客栈原来并没有那尊关帝像,这是这半年来才放在那的,还有那老板,从两年前就没有在众人面前出现过?你说奇怪不奇怪,不过偏偏这店的饭菜特别香,酒也好喝,大伙才更不把这些奇怪事放在心上,反正在县里弄个什么店来,这又不可能是什么黑店吧,所以这些奇怪事也都被人扔到脑后了”,李觉依旧絮絮叨叨的继续说着。
“哑——”的一声大叫忽从背后传来,宁溪李觉两人诧然的看过去,只见一乌鸦正张开两翅,一挫身,从枝丫上,直向着远处的天空,箭也似的飞去了。
顺着乌鸦飞去的方向,宁溪看到,这天空阴霾似乎又重了些,灰色的雾霭层层叠叠的笼罩了乌县远方的天际。
宁溪将念头重新放回李觉身上,继续询问:“那你熟悉这乌县客栈老板么?你知道有关他的什么信息吗”
“我哪知道这些,不过据说,他也是有着江湖背景,就是不知道到底和什么有关了”,李觉夸张的将双手一抬,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宁溪微点了点头,却将视线全集中在李觉脸上,似乎像发现了什么极有趣的物事在李觉脸上一样。
李觉被这样盯了会儿,后背开始有丝发麻,人也颇有些尴尬。
“宁兄弟,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怎么突然这样盯这我?”李觉一边说着还一边摸脸,放佛上面真的有什么脏东西一般。
“没事,我只是突然有一个有趣的问题想问觉兄你?”
“嗐,问吧,我还以为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确实有着很奇怪的东西,我有一些很不解”宁溪眼神从眼前移开至亭后的屋舍。
一个走江湖的的人一年能经过这里几次,却将这里的情况摸得如此透彻,这已经不是纯粹想作为谈资的标准了,李觉他一定有着什么目的或者身份。
而他的目的必定与乌县近来的事件有关。
“那李兄台,我就直接问了,请问你身份到底是什么?而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