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阵挑选了一家十分精致的酒楼,几人刚刚坐下,方白便忍不住咋舌道:“这家怎的这么贵?”只见墙上菜谱一行行寻常小菜后面俱都是五两十两,稍微珍稀一些的,却到了二三十两银子,譬如那寒山紫鹿筋蹄双炖,已足足一百两银子。这足够一小户人家几年的用度了,连忙拉了拉香阵二人道:“咱们外边吃去吧?这里好贵,柳爷给咱们的银钱,怕都不够几顿的。”
香阵摇了摇头,满不在乎的道:“没事,等下午胜了,我做了那人的徒弟,月有月饷,年有年金,我问了一些剑宗的人,宗主一系福利特好,一年这样那样轻轻易易好几千银两,若是出任务,那收入还能增长几倍呢。”说罢一喊上小二,十分豪气的点了好几个两人爱吃的菜式,方白看得无奈,复又转头望向紫云依,紫云依摇了摇头,一脸平淡的表情,想来紫云城也是财大气粗,不吝惜这些银钱的。
“却不知剑宗收入怎么来的?”方白想着他们福利竟能这般好,顿时起了好奇之心。
“修真之人,银钱来源自然是利用一身本领了,正经来路嘛,无外乎护卫行镖参军立馆。”紫云依笑道:“不过四宗可不同,据我所知,琼州每年可有不少赋税都进入了剑宗的口袋。”
方白讶然道:“这竟然能直接抽税?那官府和皇室岂会乐意??”
“这就干系到天下局势了,看似王朝经略九州,但是其实天南以剑宗势力为最,玄州受不动雷山统御,凉州邻近西野,整州军政,几乎啸风城一城掌控,而西南孤岛云州的观海仙楼,向来也是听调不听宣的。”紫云依说罢斜了方白一眼:“四宗之所以是四宗,可不是随随便便弄个山门弄几个高手就成的,每一宗在当地都是几千年根深蒂固的影响力,若究其历史,怕是比天鹏王朝还久远得多。”
方白点了点头,这才明白,原来天鹏王朝面对的却是一个四宗割据的局面,能完全受其控制的,不过中明宛晋桓五州之地。怪不得昔年想携大胜之势将天鹏印盖在四宗山门上,却受到四宗拼命抵制,而后才有了柳爷三盗天羽冠之事。这些当地宗派,实际上完全是土皇帝。
说话间,小二已将饭菜呈了上来,方白彻夜未眠,今早也只是吃了些昨日的凉菜,早已饥肠辘辘,这时也不客气,打个招呼顿时埋头苦干起来。
正饱尝这上百两银子换来的美味佳肴,忽然听到东北方一桌一个女声道:“岳哥儿中午不来吃饭吗?他可整整忙碌了一上午。”这声音十分动人,一下子抓住了方白的耳朵。
“我喊过他的,他说身体不适,想回去休息。”一个男声回道。
“哦。离开时看他挺精神的,怎么就不舒服了。”那女声微微失落。
又一人道“芙妹,岳哥儿现在公务繁忙,不比从前了,咱们可别去烦扰他。”听他语气,却微带一丝嘲讽。
开先那男生却道:“彭玄,你这是什么话,岳哥儿与我们五人义结金兰永志不忘,他虽然如今贵为少宗主,却从没有对我们摆上一丝的架子。”
方白心中恍然,原来所谓的岳哥儿便是连岳,又听他们口角了几句,都是些不咸不淡的废话,便又把心思放在眼前那盘拔丝羊尾上,只见糖衣金黄拉丝透亮,顿时食指大动,刚欲伸手,忽然心中闪电般的闪过一事,猛然放下筷子道:“不对!”
两人诧异的看着他,方白深吸口气,摇了摇头:“我有事要离开一下,香阵你们先吃,对了,下午比赛不要拼命,见势不对,那就认输算了。”说罢擦了擦嘴,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只留下一脸茫然的二人。
方白出了门,沿着八千重一直往下,行了千阶左右,便折入对面一条青石巷子里,又略行一会,看到一块石碑上立着井木犴巷四个大字,松了口气,继续前行,房屋渐少,只有一条青石道曲折蜿蜒,两侧密密立着许多苍松古柏,遮住了秋阳,刚踏进去,便觉一阵寒意。
曲径幽幽,青石路尽头出立着一个红木牌坊,上面阴刻着“幽云居”三个黑色的悬针篆字。方白心中一惊,暗想照陆玄语之前所说,这黑色怕是代表私人住所,自己冒然进去倒是麻烦。
忽听得里面传来脚步声响,方白左右一看,忙躲在一颗大松树后面,也不敢露头,待听得脚步声走远,才悄悄朝那人瞧去,只见那人背影矮小,灰衣短褐,脚踩麻鞋,正是之前抬走陆玄语的随从。方白心中已确定陆玄语正是被抬至此处,想到连岳往日对她种种,又想到他没去赴那几人午宴,心中暗自惊疑,待那人走远,自己又走回到那门牌下,思量片刻,轻轻理了下衣衫,作出一脸游山玩水的好奇神色,只把自己当做迷路的游客,信步朝幽云居里走去。
行不几步,苍松掩映中出现一座青瓦白墙的小院,但无人声,方白蹑手蹑脚,沿着墙脚而行,忽听得里面门响,顿时立住不动。
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这小妞,看小爷今天如何炮制于她。”忽又冷冷道:“墙外的那人,出来吧。”
方白霎那间心中狂跳,待要躲避,却见连岳已从院门里走了出来,一脸愕然望向自己。
“方兄?为何你会来这幽云居?可是迷了路了?”连岳讶然道。
方白情知已躲不过,只得大大方方的一笑道:“刚吃了午饭,想周围转转呢,没想到竟巧遇了连公子。原来此地竟是连公子的府邸吗?”
连岳道:“这倒不是,不过刚好有点事情来这里一趟罢了。”
方白眼珠一转:“连兄昨日说带小弟游览剑宗八景,不知此刻可否有隙同游?”
“呃…我尚有一些俗事未了,方兄等我下午如何?”连岳歉然道。
“却不知是何事,小弟能否帮得上什么忙啊?”方白一脸天真的道。
连岳沉默了一下,忽然靠近方白,方白心中一惊,全身肌肉顿时一紧,却听他低声在耳边道:“实不相瞒,我从海外赎买了一个美丽女子,此刻正欲享用,不知道方兄可有兴趣?”说罢一脸嘿嘿怪笑。
方白心中打了个突,按照紫云依方才所言,这连岳身份,怕是比一国皇子也差不了多少,二十多岁年龄,养个姬妾实在寻常,莫非陆玄语已经回去了?想来以她的实力,一场醉酒不过片刻既醒了吧,若是自己真跟他进去同嫖,怕是一世英名毁尽,今后怕只得和这些人合流,不由得苦笑摇了摇头。“连兄且独自享用吧,小弟再到其他地方转悠一下。”说罢,转身离去。
忽然听得连岳在后面笑道:“对了方兄,你初来乍到不知道剑宗规矩,你进入这些宅邸,但凡看到黑色的门牌,务必要等主人允许方能进入,切记切记。”
“竟然有这样的规矩?好的,我知晓了。”方白远远的回道。
连岳见方白离去,冷笑一声,又进了院子,推开房门,只见一个红衣女子在碧纱帐中被牛筋困得结结实实,美目紧闭,双颊酡红,却不是红衣修罗陆玄语是谁。
连岳缓缓褪了外衣,目光盯着陆玄语被牛筋捆绑而显得愈发动人的身躯,按捺住内心的悸动,只是轻笑道:“陆语儿,我等这一日可是等得好苦啊,多少日我看你骄傲的冷脸,心中就想待到你嫁于我后被我玩弄是怎么一副光景,啧啧啧,天可怜见,终于让我寻得材料制出这“一寸香”,得以提前享用这番美味。”
他深深吸了口气,脸上闪过激动的神色,又褪掉外裤,精赤上身,只留一条白绸衬裤,来到陆玄语身旁。一双颤抖的手缓缓伸出,待到要接触到陆玄语身躯,忽然又顿住了,脸上闪过犹疑的神色,忽又听得门外脚步声响,眉头一皱道:“是谁在外面?”
“是我咧,连兄!”外面传来方白憨厚的呼叫。
连岳眉间阴霾一闪而过,只将门开一道小缝,身子从缝里挤了出去,才笑道:“方兄怎地去而复返,莫非想通了要来分一杯羹。”
方白脸涨得通红,嗫嚅道:“连兄,那个……我真的可以吗?”
连岳愕然瞪视着方白半晌,眸光闪动,嘿然一笑道:“既然方兄弟动了凡心,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不能不管了。”说罢,走上前去,亲热的拉着方白手腕,便朝屋内走去。
方白看连岳这般作为,心中暗暗后悔,他怕连岳使诈,一时脑热,便又这般冒失过来,这下被他拉住,怕是再也不好跑了,说不得到时候只有装作害羞逃遁。
却见连岳把门开了一线,先斜身进入了,手却一直紧握住自己的手腕。方白心中不安,待要说话,手上传来一道巨力,顿时将他拉了进来,他“哎呀”的一声,险些摔个狗啃屎,气恼的站起身来,却见连岳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方白不满道:“你这是做什么?”连岳只不说话,像是在等待什么,方白惊疑不定,突然察觉鼻端嗅到了一股极淡的药香,还来不及细想,眼皮一沉,接着一阵天旋地转,身躯软倒下去。方白定了定心神,已知道自己中了暗算,欲催发丹田真气,却只觉丹田空空毫无感应。
方白只见一只光脚轻轻朝自己额头踢了踢,只听连岳悠悠道:“方兄弟,别费工夫了,你不是想分一杯羹吗,等哥哥我先去为你开拓一番,你且看着吧。”说罢,拖着方白身躯到了一把太师椅上,却见方白全身无力,直不起头来,便用了一条绳子沿着额头将他脑袋竖直。这才嘿嘿笑道:“方兄弟,你看看,眼前这是谁?”
方白勉力睁开眼睛,模模糊糊朝床榻上望去,只见青纱帐中横陈着一具婀娜的红影,这人体态本已十分风流,现在双手又被反剪身后,再用牛筋绳紧紧捆缚身体,根根牛筋直勒入雪白的肉中,只勒得峰峦堆积纤腰紧束。
方白脑子轰的一声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