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完,先前那少年拿剑轻敲了下自己的铁面具,顿时发出一阵清越的金铁之声,他又对着那矮胖青年道:“龙胖子,让你老老实实的,你偏要咳嗽,这下好了嘛,让人给抓个现行。”说罢,嘿嘿笑了起来。
那王小明被声音一震,双眼顿时清澈,嘿了一声退后一步,抱拳笑道:“寂灭瞳术,老爷子这身功夫去公门定然能一路高升啊。”
洞玄子也不动怒,冷冷看向二人:“你们到底是谁?”
“晚辈龙图,见过剑宗各位前辈,还有各宗门在坐的好手。”龙图说罢,又做了一圈罗圈揖。又指了指那铁面具的少年嘻嘻笑道:“他叫铁头娃,一手剑术那可是……”
话音未落,只听那铁面具的少年怒骂道:“你他妈才叫铁头娃呢?让我来说!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王名河安。今日到此,挑战有之,更多的,是来剑宗讨一番公道。”
洞玄子皱眉道:“讨什么公道?”
二人嘿嘿一笑,你来我往,东拉西扯,啰里啰嗦,一会说自己来自啸风城,一会说自己就是剑宗本地人,一会说自己东西不见了,是剑宗人偷了,一会又说剑宗不光偷了东西还偷了人。
连清注视着二人,忽然伸指一挥,只见那说得正起劲的王河安身形顿止,猛然向侧一跃,两片面具却从脸上滑了下来,露出一张苍白英俊的面庞。肤色苍白,双眉如剑,一双眼睛大有有神,只是带着震惊之色,一脸惊骇的望向连清。
方白却见王河安眉间有一道朱砂色沙漏形印记,仔细看去密密麻麻竟然是由符箓所刻,心中好奇待欲细看,忽觉得左胸前皮肤一烫,只似有什么破肤而出似的,不由轻哼了一声。只牵起衣领朝里看去,却见胸口出现一个红色双环印记,也如同王河安那般满是奇异的符箓绘成,不由得怔住。
连清呆呆的看着王河安的面容,过了半响,才叹气道:“你是他的儿子么?”
话音未落,却又“哎呀”两声传来,方白循声望去,只见王安石伸手按着眉心,脸露痛苦之色,另一个发出声音的却是香阵,她似乎感应到方白目光,微微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自己心口。
方白心中不由得一愣,没想到香阵和自己竟然同时感到心口不适,不知道她是否也和自己一样多了一个印记。
果见香阵偷眼朝自己心口望去,接着一脸茫然的抬起头,再用双手拇指食指互相扣结,做了一个双环相连的手势,方白见状,知道她怕也是和自己一样,不由得更加惊奇,也轻轻指了指自己胸口,点了点头。香阵领悟方白意思,顿时一脸喜滋滋的神色。
诸人都注视着王河安莫名其妙的样子,却见王安河一手捂住眉心,一手重新拾起面具,接着递给龙图低道:“诺,修好它。”
龙图接过面具,一言不发,双手各持一片,只见一道蓝焰从他手中腾起,面具被斩裂的两端便有熔化之态,不过片刻,他双手一合,面具便严丝合缝的接合在一起,他把修好的面具拿在手中打个旋儿,轻吹一声口哨,抛给了王安河,笑道:“下次可不要这么轻易的被人给斩断了。”
王河安“哼”了一声,转身朝连清道:“老家伙,这便是剑气吗?你再来一剑试试?”
连清轻轻摇了摇头:“你父亲可还好吗?”
“好?一个只有一只手半片脑袋的人,怕是怎么也不会好的。”王河安道。
连清愕然道:“他怎么只有半片脑袋了?”
话音刚落,洞玄子眸中精光一闪,脸现激动之色道:“你难道王破山的孩子?你父亲呢?”
王河安望着二人冷冷道:“废话少说,先和我打一架,若是你们胜了,你问我什么我自然无所不答。”
“不过,若是你们败了,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连清道。
王河安目光滴溜溜的转来转去,先是掠过方白,方白被看得心中一怔,接着扭头望向香阵,香阵茫然不解,最后目光却望向那一袭紫袍,头插木簪作男子打扮的陆玄语道:“如此佳人,若我胜了,可否给我做老婆?”
龙图听到这里,却怒骂道:“好你个铁头娃,我们说好了的呢?”
王河安只做未闻。
场下诸人却不由得哗然,连岳面上也是青一阵紫一阵,本想抢上去斥责,看到陆玄语那平淡的眼色,只觉难以抵挡,便冷哼一声。
洞玄子淡淡道:“语儿已经和连岳有了婚约,此事休提。”目光看向连岳,微微点头。连岳心中一喜,面色才好转起来。
却听连清淡淡道:“劣徒婚姻之事,我不会插手,全随她心意为之,你若说得动她,自然可以。”
这一下,连岳面色又白了下来,就连洞玄子面色都有些难看。反而陆玄语仍旧是那般平静,好似这些话都与她无关似的。
王河安听到这里,便对陆玄语道:“陆师妹,你可愿赌?”
“我会和你比剑,其他的,都和我无关。”陆玄语越过洞玄子,手中长剑轻轻一扬,面色从容,说不出的潇洒率性。
王河安也不纠缠,耸了耸肩膀:“也行吧。”
诸人看到这里,便纷纷走下台去,方白与陆玄语错身而过之时,忽然顿住,低声问道:“伤不碍事吗?”
陆玄语一直望向地面的目光抬了起来,望了他一眼微微笑道:“无妨。”方白叹息一下,便也自朝着香阵那边走去。
长上很快就只剩下王陆二人,静静对峙。
方白走到香阵身边,刚欲开口询问印记之事,忽觉肩膀被撞了一下,抬头看时,却见龙图已站在身旁目不斜视的望向场中二人。
香阵冷哼一声,抬起一脚就朝了龙图小腿踢去,龙图不闪不避,只是疼得一阵呲牙咧嘴。
只听身旁龙图嘴唇微动,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方兄弟,还没混出个样子来吗?”
“呵呵。”方白目视着望仙台,冷冷笑了一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白笑而不答,也只用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那个神女什么鬼?”
“嘿嘿。听起来不错吧。”
“不错个屁,你这样会惹麻烦的。”
“放心,我们会把麻烦带走。”
“你什么意思?”方白眉头大皱。
“这是组织的意思。”
“啊?组织?你不是西野的小肥狗吗?”
“屁,我虽然是西野的,但也不是小肥狗。”
方白迟疑了一阵,道:“香阵是你亲妹妹吗?”
龙图迟疑了很久,才用一种惆怅的语气道:“她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