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玉舒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王二狗微微一颤,一副怎么不听劝的表情,大咧咧的又伸出手去想拍一拍李玉舒的肩膀,“啪”的一声,王二狗的手被李玉舒轻飘飘的扫开,可是王二狗却吃痛的捂着手掌,不敢哼出声,生怕出声太大,又被重力痛击,额头的汗珠大滴大滴的往下落。王二狗缓了好一会儿,吃瘪后声势不如刚才,揉着剧痛的手掌悻悻的说:“不是老哥我骗你,只是我活这么大真的没见过一次神,我每天都来这神山上转悠,也一直向神山祷告,得到的除了这光秃秃的神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你得相信老哥我。”
李玉舒看也没看王二狗一样,朝前走了几步,往后招了招手,径直走来了一个全身被黑影笼罩的侍卫,看不清样貌,李玉舒附耳跟这侍从低语了几句,便示意他退下了,那男人还不等王二狗眨眼,就消失不见了。身后的黑色军团也都齐刷刷的下马原地列阵,静止不动了。李玉舒头也不回的,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走吧,前面带路。”王二狗屁颠屁颠的朝前跑去,顺从的给李玉舒带起了路,忍着伤痛也不敢再多说半句话,害怕再受无妄之灾。
一路上,二人无话,王二狗老老实实的带路,也不敢多嘴再与李玉舒搭话,李玉舒也难得耳根清净,不时,二人来到了山顶,可是山顶除了寥寥无几的树木,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甚至连鸟叫鸟影都不见。王二狗早已气喘吁吁,弯着腰不断的喘气,回头看了眼李玉舒,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吞了吞口水,心里暗想“这人是真的邪乎儿!”李玉舒站在山顶所剩不多,唯一高大的树下,也不动作,也不说话。王二狗死死的按住了那多动的性格,不敢再乱说什么,也只好跟他一样,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
过了没多久,周围传来破空之声,随声闪现出一群人,有老有少,每个人都神态迥然,唯一存在的共性只有他们身上都有一种莫名超脱的神秘感。站定的人群中走出一老者,手持紫木拐杖,脸色惨白,却没有一点老态龙钟的迟暮感,双眼寒光闪烁,让人直视不得,一种病态而阴隼的感觉让人心底只发毛,王二狗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他一直觉得这老者时不时的侧目注视着他,让他有种如临深渊的感觉,呆在原地不敢乱动,生怕下一秒就被这老者的眼神给杀死,甚至被挫骨扬灰。老者开口,跟他的形象很是相符,尖锐的声线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很是刺耳,“李家小儿,不愧是年轻一代的翘楚,动作也是够麻利,把吾等众人困在你李家困神阵里半日,才肯放吾等出来,还以为你已经得手了,也不过如此嘛,连山门都打不开,无妄竖子,哼!”哼音一出,震得众人气血翻涌,王二狗更是一口鲜血吐出,还算李玉舒及时出手护援,不然他已经惨死当场。
“典老说的哪里话,晚辈只是怕诸位舟车劳顿,甚是幸苦,才让你们在困神阵中休息片刻,晚辈才前行为诸位打头阵,探索其中奥妙,以待诸位一起打开山门,去见见那位无上的存在。”李玉舒向老者拱了拱手,以示歉意。“哼,黄口小儿。”说罢,老者拂袖退回人群。同时,人群中响起一声悦耳的女声,让人闻之如坠仙境,不可自拔。“诸位听小女一句,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我相信玉舒哥哥也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小人,他应该也有自己的想法。经过这领先的半日,我认为玉舒哥哥也应该已经找到了打开山门办法,不然他也不会将我等困在困神阵中,手足无措一窝蜂的前行,不如精确直击重点来的简单迅捷。玉舒哥哥,清儿请你告诉我们打开山门的办法吧。”李玉舒看着这位名叫清儿的女子,眼神瞬间柔和了起来,轻轻一笑道:“还是清妹懂为兄,方法是找到了,只不过,还需要诸位帮助,务必不留余地。“说罢顿了顿,看向那名老者又道:“尤其是典老的秘法,我希望不要藏私,方能破阵。”被唤为典老的老者并没有回应李玉舒,只是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重重的哼了一声。
李玉舒到也不在意,接着说:“那位太过于强大,所行之事,都是让人捉摸不透,就连这打开山门大阵的法子,也是过于独特,我先行至此,只是为了方便大家,搜集破法的关键。家中古籍记载的方法过于模糊,直到现场身临其境,我才摸索出一二,那破法的关键,也被送到了我的面前,这也是我意想不到的。”李玉舒带着笑容看向王二狗,所有人的目光也齐刷刷的直指王二狗所在之处,王二狗仿佛被定身了一样,不能动弹,额头豆大的汗珠,“刷刷刷”的滴落,心跳的飞快,自己现在如同被钉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羔羊,想拔腿就跑,可是一点力气也用不上,只能呆在原地等死。
李玉舒回过目光,对着众人又说道:“家中古籍记载,这神山表面与其他山峰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它被一座大阵给裹藏住了,世人只能看到它的表象,不能接触其本质。想要拨开它的面纱,则需要至真至诚之人的精血滋润大阵,才能缓缓拨开它的面纱,其中还有一种过于残暴的方法,家中古籍也只是寥寥数语,不够详尽,直到他带我踏上这神山,我才恍然大悟其中的玄妙。”李玉舒头也不回,抬手指了指王二狗,王二狗这会儿已经魂都吓飞了,双眼无神,好像已经在等待着死讯宣判。“不知诸位是否是按照我所给出的路径上的山,有没有人不听从我给的路径乱来的。”典老老脸一红,甩了一下袖袍,不多作声。李玉舒嘴角扬起道:“典老是不是觉得很费力,且怎么走都走不出其中?”看着典老的表情,李玉舒心中知晓了大概,也不再多说什么。“之所以我们能一路顺利的走上这神山,都得多亏了王二狗的领路,可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能走对。经过一路的攀谈,我大致清楚了他为什么能畅通无阻的在这神山通行,只因为他是此地守山人的后代,其祖辈的血脉使他能够畅通穿梭于此间。”
这时王二狗突然大叫起来:“不可能,不可能!这里没有神,更没有什么守山人,就算我是守山人,我不至于沦落至此。你在胡说!”王二狗似乎是在绝望中找到了唯一了反驳点,想借此逃离,除了声嘶力竭的呐喊,自己的身体还是不听使唤,动弹不得,只能在大喊大叫中寻求心里最后的慰藉。“你是不是天生孤独?无父无母无友?是与不是?”“是。”王二狗嘶吼着应答,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做着最后的抗击。“你是不是所作所为皆无好结果?”“是。”“你是不是总能在山中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是。”“你是不是一接近这神山,就有莫名的亲切感?”“是。”王二狗从一开始的铿锵有力,慢慢变得有气无力,每一个“是”都在抽空着他全身的力气,他再也说不动了,他要反抗,他想反抗,他试着用力往山下奔跑,可是换来的只有腿骨崩裂,鲜血横流的下场,这会儿他彻底放弃了,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看看这天空最后一眼,他从来没有一刻如同现在一样热爱这个让他命运多舛的世界,缓缓的从他口中吐出几个字:“你,动手吧。”他不想反抗了,他的嘴角开始扬了起来,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