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想吃什么?”白荼推着一辆购物车在她身后不急不慢地跟着,有时候会拿起顾梦随手丢在购物车里的东西看一眼日期。超市里的柔光映在他的侧脸上,勾勒着他略带凌厉的轮廓。
顾梦就这么看着他,一时有点失神。可能只是觉得刚刚他手拿酸奶认真对照日期的样子,有点帅……虽然,他校草的名声一路顶到大,但她就是觉得这种感觉不一样。好像在记忆的某个模糊点里,他也流露出过这种感觉。
“小梦?”白荼把酸奶重新放回购物车,发现顾梦的反常,试探性地问道。
“啊……晚上吃什么。啊就,都行啊。陌陌喜欢吃鱼,我记得白叔也喜欢,要不晚上就做鱼?”顾梦提议道。
闻言,白荼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小时候你被鱼刺卡过,不是之后就对鱼避之不得吗?”
顾梦眨了眨眼,好像是有这么一码事。但是,她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没有那么执着于同年阴影了。大不了就小心一点,别人做了还是要吃的。久而久之,连她妈妈都忘记了她吃不吃鱼,没想到他却能记到现在。
“我,能吃鱼。小心一点还是可以的。”顾梦小声地反驳道,理不直气不壮。
不知道是顾梦语气太好笑,还是小表情太过于委屈,总之莫名戳中了白荼的笑点,他笑了一下径直推车去了海鲜区。
顾梦介于商场里的人,不好意思明面上发作,只好在心里大声的欢呼了几声。
“白荼?还记得我吗?”
顾梦还没走过去,便看见一个气焰嚣张的男子站在白荼身边,嘴里叼着一根烟,耳朵上很夸张地带了两个耳钉,脸上粘了张创可贴一身休闲服有点找茬的意味。
“接着。”白荼连头也没有回,便准确无误地将购物车用力一推拥到了顾梦的面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出去说。”最后这句话,白荼的声音很小,顾梦听得断断续续的。
“你先回家吧。有什么事打电话找我就行。”
说完这句话,白荼嘴角的笑意便轻轻落下,和那个男子大步离开了。
虽然时隔几年,但顾梦还是察觉出来了一点,那人应该是当年闹事的人之一。即使变化了容貌,声音,但是那份气场那种感觉变不了。女人的直觉,在某些情况下真的是无解的。
顾梦也无意逛超市了,心里一直担忧着白荼,匆匆推着购物车便去结账了。这件事情,她觉得或许还是要告诉白叔的。那些人又回来了……
“丫头,你之前说见过风皇图腾可是真的?”白叔抬着两只脚放在桌子上,整个上身靠在软椅上。整个人的状态十分懒散,但是苏陌能感受到那人眼底的认真。
“白氏后人,现在来看应该就是说得白叔叔您和学长吧。”苏陌看着他,明明那个人满身危险气场逼得她想节节后退,但她还是梗着脖子说完了。
无他,只是因为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几百年的禁制,也该有解除的那一天了。她们一脉相传了这么久,她费力考去北方就是想沿着那点蛛丝马迹,继续寻找着白氏后人的踪迹。皇天不负有心人,既然她找到了,就说什么也不能轻言放弃。这种害人的禁制,也是时候该解除了。
“不是。我应该不是你要找的那什么白氏后人。不过,我知道你。”白叔说完,淡然地看着她,意料之中地看到了她迷惑的表情。
然后,他心情大好地解释道,“归字脉后人,你的右腕是不是有一个凤凰印记或者你们更想叫它胎记。”
“你吃饭时我就注意到了,明明是个惯用右手的人为什么要带一个表在右手。即使知道吃饭写字的时候会磕到很不方便。所以,我猜那应该是主人想要借着表盘遮掩着什么。再联系到小梦提及的,所以我猜你右手定有印记,是归字脉。”
苏陌轻声叹了一下,“是,您猜得没有错。”说完她便将右手的袖子向上折了几折,将手表缓缓摘下。腕间一个圆形红色的印记,便在两人前展露无遗,“最初的几百年里,我的先祖基本上不敢生女儿,因为只有男子才能幸免,逃脱这层禁制。但,其实最近百年,这样的情况几乎已经没有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还能承传下来。家里的古籍剩下的不是很多,我全都翻阅完了,还是没有什么大的头绪。”
“您既然知晓这些,便说明您是知情者。不管叔叔是不是我想找的白氏后人,我希望叔叔能帮我一下,哪怕只是说一些消息都好。”苏陌说着说着眼角便开始红了起来,但是倔强地一滴泪水没掉,应该是在极力地强忍着。毕竟,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她都压下了……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卜宁看着他,眉头微锁正色说道。
苏木咬了一口手中的桃子,坐在树枝上看着她,“你笔下的人物,你不想看看他们的结局?”
闻言卜宁的眉头蹙的更厉害了,“可你不是我笔下的人物,为什么这么清楚所有人甚至他们的故事。如果说我是这个世界的开创者,那你就应该是这个世界的缔造者。所以,你把我留在这里,到底希望我看什么?”
已经在这里盯了一两个月了,好多谜团憋在她的心底,让卜宁有些烦躁。当然,她最想知道的是那个家伙到底是谁。她总觉得那人有时候流露出的一些情绪,总能牵动着她的心脏。偶尔,她也会不自觉地想问自己他们是否见过。
有时候两个人的故事,只有一个人能记得,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不管是对于那个记得的人还是那个遗忘的人。
苏木嗤笑了一下,“姑娘太抬举我了。这里不是小说,是真实的世界。在这里,就连你我也不能改变这个世界的法则和轨迹。”说完,他又指了一下他自己和卜宁,“所以,遵循着不能随意改变历史的准则。你我是不被他们所看见所听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