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认识我?”鹿念溪抬头看了过去,这里不再逆光,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样子,此人明明是个少年的样子,却比一般人高大许多。
脸上线条干净利落,目光如炬,眼眸漆黑不见底,鼻梁高挺,墨发高高束起,显得威严无比。身上劲装华贵大气,紫底青纹,颜色不浓,竟有几分雅淡,却又威严挺正。
如此干净,俊朗,却又让人不寒而栗的少年,鹿念溪这个老江湖也没见过,看的有些花痴了。
“看够了吗?”尽管他从小俊朗的面容总是引起一片花痴女人的驻足,但他只想把这些肤浅女子的眼睛挖出来。
本来以为眼前这女子行事果断,处变不惊是一个异类,结果两句话没说,就又原形毕露。
“看没看够我说了算,你个大男人这是怕了么?”鹿念溪心里想,你还看我了呢!
“楚言,你说,这民间的女子是不是都这般无理又无耻,为了跟本王接近,这样的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口?”这男子没答她话,只是偏头向身后的下人问话。
“主子,这,这女子。。。”这下人楚言一听鹿念溪这名字便一言不发了,默默的看眼前主子的反应,现在突然被问到,他一时不知怎么接话了。
“怎么哑了?本王真要娶了这等粗妇,还不如自挖了双眼跳井自杀。”说完这人便拽着缰绳,准备策马而去。
“敢问挖了双眼如何看得到井呢?”鹿念溪嘲笑道:“你说你娶我?这当王爷的是不是都这般无理又无耻,为了跟本姑娘接近,这样的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口?”鹿念溪用他的话狠狠的回敬了回去。
眼前这个男人立马眯着双眼抬起头来。
“看什么看,有本事留下你名字!”气死了,臭小子拽什么?娶本姑娘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自挖双眼!哼!我遇上你才要自挖双眼呢!
“煜王,秦天墨。”这冷峻少年甩下几个字就扭身走了。
若是平时,有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秦天墨旁边的楚言就会迅速替主子出手,将这人劈了。
但今天王爷没给眼色呀!
而且,他没听错吧?眼前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就是鹿念溪?
他待鹿念溪走后,招几个影卫处理张恶霸,他就赶紧跟上主子离开了。
鹿念溪靠着原主记忆走回了家,全身湿哒哒的样子引来村口几个妇人的侧目,她不想听她们的窃窃私语,还有时不时传来的笑声。
她不在乎这些妇人的讥笑,哪怕是难听的话语她也不放在心上,因为,她不是一个活在别人眼里的人。
进入了院子,鹿念溪才发现这原主家是真穷啊!
这院子就一间茅草屋,一边是个厨房,一边是个茅房,整个院子建在山头上,常年迎风,下山极不方便,一小片菜园只能种些土豆萝卜,担水还得去半山上的一个小泉眼去担。
鹿念溪没有抱怨,她在前世也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姑娘,从小洗衣做饭,照顾奶奶,还要同时上课学习,也样样没落下,在校成绩还一直优异,活脱脱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进了屋,母亲正在坐在凳子上补衣服,低着头一言不发。
对面,坐着张媒婆。
她都记不清这是张媒婆第几次来她们家了。
“呦!溪儿回来啦!”张媒婆脸上顶着个大痣,看到鹿念溪进屋,堆笑着站了起来:“张姨也是刚进屋,正跟你娘说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呢!溪儿你猜是什么?”
见鹿念溪脸上没反应,又自顾自地说起来:
“鹿念溪你走大运啦!知不知道谁瞧上你啦?哎哟哟~真是你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呀!怪不得之前那么多人家你都死活不嫁,原来这缘分呀!在后面呢!”
这张媒婆的表情,就跟天上要挑选神仙,名额砸中她们家似的。
不过这套路,鹿念溪母女俩显然见多了。
“张姨你回去吧!念溪不嫁人。”鹿念溪母亲淡淡的说,并未放下手里的活计。
“张媒婆这么高兴,能是谁呢?难道是刚才那个人?”鹿念溪想到,可转眼又觉得不可能,那人自称是个王爷,能让这村里的媒婆来说亲?
“你说说,念溪啊~”张媒婆说着用肩膀顶了一下鹿念溪的身体,然后冲她抛了个媚眼,让鹿念溪好一阵恶心。
“念溪啊,原来你去镇上,就是找相好呀!藏的可真深呀!是什么时候跟张员外那个上的呀?”张媒婆边说边笑着,仿佛发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
鹿念溪原本在喝水,一听这话,“噗~!”水喷了张媒婆一脸。
“什么?张员外?”鹿念溪擦擦嘴,脑中立马想起了张员外那60多岁猥琐的麻子脸,还有他那十几房填房,其中几房还死的不明不白。
鹿念溪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了出来。
张媒婆擦去脸上的水,脸阴了下来:“可不就是张员外,人家看上你了!”
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张姨你误会了,念溪不认识张员外,更不愿嫁给他当小老婆。请回吧!”鹿念溪心里想这个张媒婆真是把人往火坑里推!
要知道她刚刚遇到的那个差点让她失身的恶霸张霸天,还是张员外的小儿子呢!
这一对父子都在打她主意!
“鹿念溪,你别不识抬举,张员外什么人,这永宁镇响当当的富贾名流,人家能要你,也是高抬你们母女。
能嫁他们家,吃香的喝辣的,你若要是能再给张员外生个大胖小子,这日子过得多惬意!莫要人穷志短!”张媒婆看鹿念溪拒绝了,就开始数落了起来。
这张媒婆真是狗眼看人低,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张员外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还有他两个儿子,大儿子跟别的富家公子打架被打残了,小儿子继续为非作歹,这张家简直恶名远扬,谁嫁进他们家那才是生不如死。
鹿念溪好想骂回去,这时她母亲使了个颜色,她便不说话了。
鹿念溪的母亲韦氏开口说:“张媒婆,不是念溪不愿嫁,是因为她早有婚约,我不好再将她许给他人。”
“头一次听你说,之前怎么不说?”
那张媒婆来过多次,韦氏都是以念溪年龄尚小为由拒绝的。
可今日,是鹿念溪18岁的生日。
张媒婆今日过来,显然也是势在必得的。
18岁都不出嫁的女子,在古代那可是老姑娘了,会被人说闲话的。
“之前不说,是因为对方家里慎重,几番决定日子,所以才耽搁了些。”
“是哪家男子,这般架子,还敢挑日子,耽误我们念溪,我倒要听听,他配不配!”
张媒婆洋洋得意地说:“张姨我见识广,念溪啊,我就怕你们家穷,对方恐怕是不愿意娶,才百般推脱!你说出来,张姨我给你把把关,不合适我给你退了去!”
张员外要的人,这张媒婆必须得说成了,否则张员外非扒她一层皮不可,说不定还得把她自己也搭进去。
她寻思着问出来是许了谁家,就跟那家说鹿念溪失了身子,让对方悔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