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兮国传言:舍利子与麒麟玉同在中原,只要找到其中一样,便可以寻得另一样。
梵亚拿着将军府所有大门小门的钥匙,逐一打开,一夜寻遍府中,便是无所获。
于是她想到了还有一处未曾去过,那便是关押蔡冬芬的寒室。梵亚想到这便飞奔而入。
蔡冬芬主仆二人正在寒冷中哆嗦,身体已经麻木,即使听到有走近的脚步声,仍旧无暇顾及,只是瑟瑟发抖。
梵亚冷笑声不绝,“哈——哈——哈!与我争夺夫君的贱人,也有如此下场!我只是顾忌蔡天老儿未帮我完成心愿,若不然,你和蔡老儿,早已经一并归了天,还让你等到此时。”说罢,巨型的尾巴在寒室中摇曳,寒室中微弱的烛光映着巨影落在蔡冬芬主仆的身上,还有前方的地上,甚是骇然。
翠柳受不住惊吓,加上身体由于寒冷而麻木,已经浑然倒地。
一阵闷响,蔡冬芬如梦初醒,赶紧起身推着翠柳,“翠柳,翠柳,你怎么来?醒醒,别吓我!”
翠柳尚还有一丝知觉,睁开微弱的眼睛,道“妖,……有妖,小姐……保重。”接着又倒下。
蔡冬芬缓缓抬起头,循着巨影望去。只见梵亚悠然地摇着巨型狐尾,在空旷的寒室摇摆出优美的弧度。那巨型狐尾影子也跟着摇晃,寒室内,时而明亮,时而暗沉。
蔡冬芬一直对梵亚的举止有所怀疑,未曾想到竟然是一只狐妖,这变化可谓是突如奇变。
蔡冬芬努力压压心头冒出的惊怵之气,道:“之前,一直以为你并非人中善类,未曾想到,你竟是一只狐妖。我与你无怨无仇,怎会以这种姿态出现在我面前?”
梵亚继续冷笑道:“你怕了吗?原本你就是我手下败将,你无任何资本与我争夺将军,我也不想对你怎样,只是我搜遍了将军府,仍旧没有得到舍利子与麒麟玉。想必这儿所处寒室,必有所获。”
“你所找之物,若是如此贵重,必是将军贴身之物,又怎会放置于此,梵亚姨娘多番得到将军宠幸,未必没有机会见到贵重之物,又何苦来为难我,我蔡冬芬不过是一个贵门失宠的妻,应该说是从未得宠,未得宠,又怎言失。”蔡冬芬说道,便自嘲地苦笑一声。“姨娘如此这般算计,必是枉费心机。”
墙上的巨影极速摇晃,梵亚厉声道:“若真如夫人所说,我便更要搜寻一番。”说罢,便用巨型的狐尾肆意搅动寒室,寒室冷气越甚,寒流直逼心口,浑身颤栗。
寒室中巨石翻滚,杂物抛起,空中纷杂,瞬间狼藉一片。
蔡冬芬只是紧紧护住昏厥中的翠柳,以免被巨石所伤。
梵亚疯狂搅动,寒室底下巨石翻出,石墙被扇翻,仍无所获。厉喝一声:“贱人!”巨型的尾巴将蔡冬芬主仆掀至残留的石墙,一声沉闷撞击声,瞬间主仆皆晕厥。
梵亚并未罢休,而是继续用双手在废墟残渣中搜寻,一双玉手鲜血淋漓,长发散乱,如痴如魔。
并无所获,梵亚匍匐前进靠近躺在废墟中的蔡冬芬,摇晃着她的身子,道:“你不能死!你醒醒!你告诉我,蔡天要你入府是不是要找麒麟玉?你必定知道下落!若不然,蔡天老儿怎会舍弃自己的女儿入虎穴。”
蔡冬芬微微醒来,嘴角还挂着一丝嘲讽的苦笑,在梵亚猛烈的摇晃下,许久道:“我若是知道麒麟玉的下落,又怎会有你入府。”说完又笑起来。
梵亚很是讶异,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费尽心机,也不过是可怜人。”
蔡冬芬忽然意识了什么,在废弃混乱的寒室中,搜寻着,匍匐着,跪地前进,神色匆忙,忽然在一堆废石中,费力拔出一卷书稿,蔡冬芬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紧接着把这书稿藏在怀中。
梵亚好生疑惑地看着蔡冬芬四处搜寻,然后看到她寻到一卷书稿,心中生一丝鄙夷,仍旧充满好奇地一把抢夺过来,看看上面究竟是什么,那样值得眼前这个女人如获至宝。原来写的是零零碎碎,作战杀敌的阵法和战略。
梵亚见此,露出放肆地嘲讽,“哈哈,哈哈,我说你怎么就安心待在这寒室,原来你在写这破玩意。还以为你守得什么稀世珍宝。”说罢便故意做撕毁状。
蔡冬芬一见,急忙恳求道:“若想你的麒麟玉与舍利子早日得手,我劝你还是放下这书稿。这是我多月研究古战法,古时阵法而结合如今天下大势所研制出的一套新的战略与阵法,必要之时,便可以助将军一臂之力,早日凯旋,这麒麟玉恐怕也只有将军一人知道。彼时,你便可以使尽魅惑之能事,麒麟玉便可以得手。”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破玩意吗?真是可笑至极,你向来是被将军冷落之人,你这活生生的人都未曾落入将军之榻,这废纸又岂会轻易落入?我怜你一条贱命,若不是顾着你爹——蔡天老儿答应帮我寻找麒麟玉,舍利子,我踩死你就如踩死一只蚂蚁。什么蔡府二小姐,这府中的再无你立足之地。”
说罢,便丢下书稿在蔡冬芬脚边。“就留得你这条残命与此废纸相伴。”
梵亚扬长而去。
蔡冬芬主仆在寒室废墟中,依偎搀扶,蔡冬芬将翠柳扶至残存的木榻上,好生服侍,又将书稿藏好。
伴着微弱的灯光,蔡冬芬继续翻阅古书籍,子牙阵法图,无极八卦阵,孙子兵法,孙膑兵法,田忌赛马。
纵使如此,即使不能得到夫君青睐,蔡冬芬相信,作为女子也可为天下太平贡献一分微薄之力,于是更加勤勉。
梵亚闹翻了寒室并未前去老夫人面前告状,而是直接回到自己的闺室,打开那匣子,时而温柔低语,时而疯狂怒吼。尽是不得人间至药而发的邪狂。
蔡冬芬的父亲由于大女儿的夭亡,对小女在王家的举动很是留意,即使王老夫人早有防备,处罚蔡冬芬主仆之事已经密不透风。
但是王家接二连三的人命已经引起了蔡天的注意。
蔡天由此而秘密打探到,自己的女儿已经被关入寒室,那里寒冷彻骨,女儿娇弱的身子怎会承受的了。进一步打听,才得知女儿已经被关入地下寒室。
蔡天风风火火赶到,拜见老夫人只为谈边境之事。老夫人心中立即顿悟,蔡天必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于是派李嬷嬷前去寒室唤二人出来,李嬷嬷一去,便见一片狼藉,墙面倾斜,巨石满室,地面深陷,看样子,石头是从地下被翻起,谁人会有如此神力?李嬷嬷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蔡冬芬,蔡冬芬一脸茫然,被巨石所惊吓,被寒气侵体,已经气若游丝,再晚来一步,恐怕命已经归西,所幸发现及时,不然难以交代。只是这副状态也难以面见蔡天。
李嬷嬷并未惊动蔡冬芬,而是立即回报给老夫人如此这般。老夫人一听犹如晴天霹雳,道:“难怪前几日,在睡梦中只觉得地动山摇,醒来之后再无异样,以为是梦境。”
李嬷嬷眼下担忧,道:“老夫人,这蔡家老爷候在门外求见,这少夫人如此状态,如何是好?”
老夫人急不可奈,手中的佛珠忙转。忽然想起来了,道:“快把梵亚召来,此女子非中原人,必有奇门异术,若能解眼下困局,老夫人我必有重赏。”李嬷嬷连忙道,是。
梵亚连日在房中不出,只顾用蓝色魔珠保护王子兮沫尸身不腐。每每想起往日伤心处,才能动情落泪。如此这般,在爱与愁,情与仇之间,已经心神错乱。披头散发,双眼肿起,花妆凌乱,形如鬼魅。
听起外面的脚步声,忽地意识到,自己在这将军府的身份。只听见几声“姨娘,姨娘。”脚步声越发走近。梵亚立即整理着装,将匣子藏于隐蔽之处。佯装斯文,坐于梳妆台,收拾打扮。
李嬷嬷已经在外等候,梵亚姨娘并未开门,而是隔着门道:“李嬷嬷可有何事?如此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