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带着圣神的使命飞奔而去。
蔡荡一在战场上由于战败,被围攻,几番下来已经身心疲惫,心里早已打了退堂鼓,却又没有得到圣旨,进退皆有性命之忧,不敢贸然班师回朝。
这一天,蔡荡一正心烦意乱地看着地图,地图上又一块地沦陷,正将一口恶气撒在营帐中一位不小心打翻茶水的小卒身上,突然有人报,京中传来皇帝秘旨,召蔡将军回朝,另有重任,此处由王子衿将军接任。
蔡荡一转怒为喜,当即接了圣旨,谢了恩,连夜驰马飞奔抄小道而去。
新将未到,老将已经离去,出现了交接的空白期,军中人心涣散,一时慌乱,主心骨已去,下面的人也觉得战胜无望,纷纷弃甲而去。
待王子衿到达之时,所剩战士已经零零散散,所幸军营中有人听闻宫中将会传来圣旨,王子衿将军将会接任,军营中才留下一部分战士。
这时候才知道蔡荡一并非得了真圣旨而去,临阵脱逃可是杀头的罪名,将士们几经犹豫还是留下了,听说王子衿不日将到,将军威名远扬,早有耳闻,营帐中还有些是王子衿的旧部下,营帐中顿时又士气鼓舞。
另一边,京中的蔡天暗中早已经做了部署,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蔡天就是要等待时机,待王子衿在与敌寇的混乱中暗中了结了他的性命,神鬼不知,众人还以为将军战死沙场。
蔡冬芬自从将军离去,设法收复林梵亚的事也是暗中积极准备。
蔡冬芬按照夫君的要求从恩荫寺取了法师的收妖贴,挂于室内。
蔡冬芬满怀期待这收妖贴会将这女子收了去,怎奈林梵亚对于这腰佩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便摘了去。
一日蔡冬芬为了让王老夫人亲眼目睹这眼前女子的本来面目,于是请了去倚梅院。
最后林凡亚非但没有现出原形,而是摘了腰佩而去。
王老夫人白了几眼蔡冬芬,恨恨离去。
辜负将军一片期待,又白白赔掉了将军至爱的玉佩,蔡冬芬好不黯然。
将军府中,老夫人对蔡冬芬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自从王子衿上次的病态,王老夫人已经对两个儿媳妇刻意保持了距离,懒得再与他们交涉,只是暗中防备,心里只顾着祈祷儿子早日平安归来。
一日,蔡冬芬正在房中诗书写意,有家丁送信一封。
“少夫人,您的信。”
“哦?哪里送来的?”
“听说是边陲快马加鞭送来的,小的以为是将军送来的。其他的,小的不知。送信者递给我便走了。”
“你下去吧!”
蔡冬芬一眼就看出了是王子衿的手笔。
信中写道:为夫征战沙场,如今算是到了穷途,原以为上阵便是为了显我神威,殊不知,敌寇奸诈,已打败我军三回,军中战士所剩无几。每每夜深,对着月光,便想起当日回府,夫人为我准备的项王乌江自刎节目,当日觉得颇有兴致,却不想一语成谶,我已如项羽无言再见江东父老,望夫人好生珍重,当日刻意远离,便是为了保护你,避免你步姐姐后尘。
蔡冬芬读读到此处,心中十分沉重,国家大事,她蔡冬芬往日只是听闻而已,在蔡府目睹父亲的处事方式,在将军府又目睹王子衿的处理方式,或者可以说是朝夕相处,她蔡冬芬也略微了解了一些战场与朝廷之间的事。
蔡冬芬拿着将书信紧紧握在怀中,脸色凝重,内心思绪繁杂,或许缘分这东西就是这样浅薄,依照书信中夫君的口气此生也许再也不能见到,夫君对于战场一向是骄傲自负,从未有过颓废之言,想必这次是真的陷入穷途。
翠柳见小姐自从读了那封将军的家书,一直闷闷不乐,就擅自上前问了小姐,“小姐,是不是将军有什么让你担心的地方?”翠柳用试探的目光看看蔡冬芬。
蔡冬芬缓缓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别处,并未看着翠柳,缓缓说道:“将军也许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