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见花千劫,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岂不知花千劫也有同感。
她语笑嫣然,翩然入座,说道:“我这小小的怡红院,难得有贵客来,今日这酒,就当我请的吧。”
李太白哈哈大笑:“好好好,徐海贤弟,快快入座。”
徐海坐到李太白身旁,只听一声娇音:“菜来了。”
一排排穿着华丽的艳美女子鱼贯而入,先是将茶座清理干净,后事一盘盘珍馐美味摆上茶座,有摆满玉盘的五颜六色的糕点,也有盖着银盖发出阵阵热气的肉汤,还有青葱几点嫩黄诱人的蛋羹,还有用青花瓷装着的绿意盎然的青菜,此类等等,不一而足,足有二三十种之多。
“太奢侈了。”徐海心中叹道。
李太白取出几只夜光杯,酒倒满,大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来来,咱们先喝一杯。”
说完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哈哈,好酒啊!葡萄美酒夜光杯,此酒色泽美艳如同少女红唇,与这夜光杯最相配。”李太白一脸享受状。
花千劫举杯,向徐海道:“这酒是南溟城特产黑珍珠葡萄所酿,叫做葡萄酒,也叫红酒,这舞阳城,就只有我这儿才有。”
徐海拿起夜光杯,杯中红酒晃动,仿佛是从幽深时光之中汹涌而来的古老语言,告诉你什么才是恒久的美丽,什么才是这茫茫红尘之中最好的享受。
徐海拿起,饮了一口含在嘴里,一股浓烈的芳香酸甜绕满舌根,不久后,舌边却有些微微的苦涩,吞下后,苦去回甘,一瞬之间,竟是遍尝酸甜苦涩,如同人的一生,甘苦皆有。
“这酒真有意思。”徐海奇道。
“品酒如同品人,好色之人喜欢她的颜色,命苦之人喜欢她的味道,一般的人喜欢她的香气,敏感的人喜欢她的流动。”花千劫淡笑说道。
徐海道:“以前我只知道喝酒,如今才知道有品酒一说,世间的奇妙之事真是越来越多了。”
“哈哈,在这仙人界一等美艳之地,品这一等美艳的红酒,当属人生第一等乐事,来,咱们再举杯同饮此杯。”李太白说道。
花微蕊骂道:“都说你李太白诗酒无双,我看你这个诗仙的名号是浪得虚名,姐姐都说了美酒要品,你偏要猛喝,白白糟践了咱们的美酒。”
徐海大笑。
花千劫笑道:“无妨,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自己品自己的酒,无需强求。”
李太白拿起桌上的一只羊腿,放在嘴边大咬一口,嘴中含混不清地道:“花妹妹说得在理,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我的酒只有我自己能品得到,世人又怎会知道呢,今日这良辰美景,只宜纵酒作乐,不要儿女情长啦。”
“来,继续喝!”李太白又提一杯,大声说道。
一时之内,四人觥筹交错,桌上杯盘狼藉,不知夜之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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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晴一早就被母亲拉去训话,失了约,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她今天到徐海这来了三次,次次不见徐海人影,心里焦急万分。
林弈星一向不太喜欢去主府,一回来就关上房门打坐修炼,比在武当山上还要勤快一些。
咚咚咚,被敲门声打断。
林弈星起身开门,见到一脸冰霜的林奕晴,急忙让了进来,说道:“好妹妹,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看我。”
“徐海去哪了?”林奕晴问道。
“徐海?他没在房里吗?”林弈星诧异道。
林奕晴跺了下脚,气道:“你是怎么当大师兄的,把人家叫回来就不管不顾了?连他去了哪都不知道!”
林弈星摊开双手,说道:“哎,我那师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向都是独来独往的,我要管他,也得看管不管得住啊?你放心,他这么大的人,应该没事的,晚上就会回来了,等他回来我再教训他!”
“你做你自己的事吧!”
林奕晴无奈,转身走了。
林奕晴越想越气,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她急忙擦干了眼泪,低着头向自己住所而去。
她独自走在偌大的林府,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无处去说。
而另一边,徐海醉眼惺忪,似乎把一身烦恼抛诸脑后,李太白大笑,他便大笑,花千劫轻笑,他便醉得越深。直到夕阳西下,他躺在木榻之上,嘴中兀自念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此刻怡红院内人声鼎沸,三楼以下的宾客挤得水泄不通。
只有五楼,空无一人,只有两个醉酒男子,静静地躺在木榻之上。
屏风开处,春纱帐起,美人入怀,万古愁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