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记的脚步消失在楼道尽头,老胡门一关,马上去厨房找老婆,因为没喝酒,吃饱喝足,劲头更足了呢。
“唉呀,急什么?我还要洗碗呢!”
“洗碗急什么?呆会儿再洗,完事了,你爱怎么洗就怎么洗呗?”老胡平时下乡,给乡亲们留下了一个厚道纯朴正直的好印象,其实,他骨子照样有一种风雅,只是平时没对外人表现出来。对自己老婆当然不再深藏不露了,当年孔夫子还对南子产生思慕之情呢。
“你呀,怎么得了?是不是看哪个村妇上火了?”
“我要是那种人,我还敢下乡工作?早给人家打断腿了。”老胡说着,便一手抄她腿弯,一手托腰,不费太大力气,便将她横抱在胸。
老胡双臂力量不错,轻轻松松便进入内室,往床上一抛,便压了上去。
“敲门了!”
老胡一激灵,真的有敲门声,可是,听到门一震动,别人家的门开了。这种老式楼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邻家开门,也会受到震动。
等老胡确定,不是女儿回家,而是邻家开门迎客,他发现自己像泄了气的皮球,于是,他得重新找感觉……
其实,这时候,猛子还在帮雨蝶找身上的蚂蚁呢。雨蝶后背白润,如果有一只蚂蚁,对比分明,一眼看得清楚。可是猛子就那么差劲,在后背没有找到。现在要检视前面,雨蝶瞪视了他片刻,便自己拉起衣服给他看……猛子看到很认真,很用心,虽然那缕缕体香传来,让他眼前一阵阵晕乎,但他禁受住了考验:“没有,真的没有。”
“哎呦,到下面了!有爬呢!”
猛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窒息!雨蝶娇不自胜,双颊染满红晕,眼波娇媚。
“我转过身去?你解下来,我帮你在裤子上找找。”猛子看雨蝶直视着他,他浑身有一点不自在。他自顾儿转过了身去,雨蝶重重地拍打了他一下。
“走吧,逗你玩的,回家!”雨蝶像是从梦中清醒过来,她身上的那只蚂蚁早不翼而飞了。猛子要是省悟过来,估计肠子都会悔青。
猛子这一不可饶恕的错误,还波及家里的伯父伯母。雨蝶一转动钥匙,门没打小锁,事情是明摆着的,雨蝶知道自己判断不假。
客厅里杯盘狼藉。吃剩的菜还有很多,碗筷收进厨房还没洗,桌子还没抹干净。雨蝶是小馋猫,她看到她最爱吃的五仁腊肉,找了筷子就吃。
猛子忙阻止她,体心地说:“我帮你热一热。你洗个手,马上好。”
猛子端着菜进厨房去了,雨蝶透过卧室虚掩的门,察觉蚊帐微微颤动,当然不是风拂动那般飘来飘去,而是有一种有节奏的律动。雨蝶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带上了门,她可不想,让爸爸妈妈做牛郎织女。因为说好了,妈妈晚上仍然要陪她回省城呢。
门带上,两夫妻顿时明白了,真的什么都逃不过这个小鬼头那双慧眼,既然女儿都懂事了,那就尽享这段久违的时光。小别胜新婚嘛。
一会儿猛子热了菜端了上来,吃饭不会吃很多菜,虽然胡云聪只做了三菜一汤,每个菜还剩下一小半。猛子重新把干蘑菇炖粉条、五仁腊肉、爆芦笋和一个石斛老鸭汤全端了上来。
“喝不喝酒?”胡雨蝶找了一瓶红酒出来,眼里尽是兴奋。
猛子是一个实忱的人:“我不喝了,中午喝点啤酒,还怕查醉驾。再喝一点红酒回省城的话,万一高速公路上查醉驾,那可完蛋了!”
胡雨蝶不能强人所难,只得作罢。两人喝老鸭汤,然后放开肚皮猛吃了一顿。雨蝶辣得嘴唇通红通红,还吃过不停,直到光盘了才罢休。最后还是猛子收拾干净了。
猛子收拾完毕。胡雨蝶已经回了闺房,门给他留着呢!猛子猛醒,何不趁此良宵美景,来一个生米煮成熟饭?这种绝佳的机会一旦错过,上天还给不给他机会?他如果毫不犹豫地杀进房,可能成其好事了。可惜,他喝多了汤,想上二号,他想轻松上阵,也许并不想入厕,可能是太紧张的缘故。
等他轻松出来,客厅里有一点红光忽闪忽闪地,吓他一大跳。
“胡伯伯,你醒了?”
胡云聪可不是一般的父亲,他长着心眼呢。卧室外的情况,他了如指掌。夫人美美地沉入了梦乡,气息悠长;他却不能入睡,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未嫁先孕。
胡云聪吸着烟,招手示意猛子过来。胡云聪不是不喜欢这孩子,只是在他骨子里,女儿尚未出嫁,不能同房——这是祖辈留下的规矩。不能伤风败俗,给人戳脊梁骨。
胡云聪是过来人,现在得到了满足,自然心情爽朗。猛子本无意侵犯雨蝶,他当然正大光明地走到胡伯伯面前。
胡伯伯示意他坐下,显然有话对他说。
“抽烟不?”胡伯伯这是客套话,猛子摇了摇头,等着胡伯伯说话呢。
胡伯伯也是耿直人,他打开天窗说亮话:“猛子,你和雨蝶相处有一段时间了,你跟伯伯说,你们有没有成家的想法?”
猛子坐在胡伯伯对面,抱着脑壳,仰靠在沙发背上,眼看着天花板出了一会神,愁容满面地说:“雨蝶还想出名呢。她可不是平凡之人。不到黄河心不死呢。”
“你觉得她这是痴心妄想,还是未来不可限量呢?”
猛子抬起双皮眼闪了一下,直言不讳:“胡伯伯,不但我内心是纠结的,雨蝶本人内心也是矛盾的。她今天跟我在一起,她有点想……想成家了,可我,我还是不敢耽误她。我怕她今后后悔,埋怨我害了她。是的,作为一个偶像派明星,是不能早早成家的。她今天看着她的同学韩冬宝一家,她流露出羡慕的眼光。我想,老天爷给你了她如此优越的条件,像韩冬宝那样过一辈子,是不是有些屈才了?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不敢越雷池一步。我们只牵了手,并不敢有伤风化。”
胡云聪看猛子诚挚的样子,不由感怀地说:“猛子,你是个好孩子。雨蝶遇上你,是她的福气。雨蝶跟你在一起,其实,我和你伯母都是放得心下的。刚才听你一席话,你的想法,也正是胡伯伯的想法。孩子,你再帮雨蝶一把吧。你们还年轻,成家先不急。人生难得几回搏,那就齐心协力再搏一回。”
猛子感激极了:“胡伯伯,你放心。我一定死守底线,不让你们失望。她是卫星,我就是推送他上天的动力火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