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董,你带我到哪里?你是不是存心不良?”
一个姑娘刺耳的声音,比车前灯还犀利,直接传到了客厅,陈菊香听到这声音,犹如万箭穿心,颤抖地站起来:“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薛黑子,你究竟想怎么样?你说!”
薛勇强背着一个行李袋,后面一个姑娘脚步踉跄拽着一个行李拉箱,她穿着皮茄克,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咔嗒作响。
“薛黑子,你给我留点尊严行不行?你太伤我的心了!”陈菊香虽然被凶狠的泪水模糊了双眼,薛勇强在泪光里还是那么卑劣,那么可憎。
“妈,你弄错了,她是你干女,雨蝶妹妹!”好在薛湘君眼尖,一眼认出这个酒醉的姑娘。
薛定军奇怪了:“爸,你一点酒气都没有?雨蝶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了?”
薛勇强一脸的怒气:“等她酒醒,我再跟她算帐。无法无天了,喝了这么多酒,还敢开车。结果给查了醉驾。查醉驾,好好配合检查吧。她在那里胡闹。要不是她男友在场,他男友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交警都要铐她了。”
胡雨蝶酒醉心里明,还得意洋洋地说道:“干妈,我把人带到了。我的任务圆满完成了。”
陈菊香又惊又喜,眼里闪烁着泪花:“你这丫头,你跟哪些人在一起胡闹,喝得这么烂醉?”
胡雨蝶站得还挺稳:“干妈,我没事。干爹就喜欢添油加醋。你不去,我就脱不了身?放心吧。没有你,我照样活得好好的。”
陈菊香还帮干女儿说话:“是啊,这个世界有你不多,少你也无关紧要。没有你,地球照样转,明天太阳照样升起。你今晚不是排练了吗?什么时候出去喝酒了?”
“我三个同学联合在格兰云天大酒店搞庆祝,一个考上公务员,一个考上正编教师,还有一个考上人大研究生。好久没见了,当然要好好庆祝一番。其实嘛,选择哪一条道路,认真地走下去,都是一种人生。”
薛定军笑道:“怎么不叫我过去收拾她们?她们是欺你势单力孤。”
“谁说的?我有男朋友,我带了猛子过去。不过,猛子的车给扣了,当时,好像是我开的,我说送他回家,他偏说送我回家。谁知道,这条道查醉驾了。这是道路选择错误,当然不选择这条错误的道路,不会遇上可亲可敬的干爹,对不对?”
薛湘军大吃一惊:“你还没拿到驾照,又是醉驾,你还想不想拿驾照?”
“人家要铐她呢。幸亏你表哥帮忙,放了她一马。”
陈菊香抓住老公的话茬:“你不是不要娘家人吗?怎么好意思开口求人啊?”
薛勇强塌下脸来,怒目圆瞪:“我俩最好少见面,在一起只有互相对掐,有意思吗?”
“干爹还没骂够,回到家还骂,吃了呛药?”胡雨蝶直接批龙鳞。
“你今天酒没醒,我不跟你说。湘湘,你带她上楼休息。你妈不回来了,你就在这里睡吧。”
“她妈回不回来,你怎么知道?”陈菊香不敢刨根问底,还是女儿帮她追问的。
薛勇强自知失言,但他很快补救回来了:“打我电话嘛。好像是说,你要什么琴谱,她帮你回老家拿去了。”
“哟,你们关系不错吗?”全是女儿代替妈追问的。
薛勇强心虚,没想到这个鬼丫头像是有读心术,把他的心思全看透了,他强装镇定:“我现在就是跟雨蝶爸爸合作,准备搞一个影视城,同时要建一个XC区,她爸爸现在是何仙故里旅游新区的区长,工作十分勤勉,群众基础十分的好。哪像她,不求上进!”
薛定军跟胡雨蝶对视了一眼,胡雨蝶却虎视眈眈地瞪了她一眼,意思别打她的主意。她拉着湘君姐姐的手回房去了,她的确困倦了,只是强打精神。薛定军虽然内心痒痒地,怎么好意思当着父母的面,哄胡雨蝶进他的房间呢。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姐姐搀扶着她进了房,实在有一点咽口水。送上门来的猎物,他却不敢动她。
薛勇强燃起一支烟,陈菊香小心侍候着他,他能回来,她什么也不计较了。隔平时,一定会蛮横地劈手夺走,今晚体心地给他默默地推了一个烟灰缸过来。薛勇强望了她一眼,她碰了一下他的目光,柔顺地垂下了头,这副形容真是有一点陌生,积压在心底的仇隙渐渐开释了许多;再有,他的确在外面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虽说现在还没上手,人家都承诺跟他重归旧好,那也是时间上早晚的事。在外面做了亏欠老婆的事情,回家还是好好弥补一下吧。再说,她的确没做错什么,她只是为了维护这个家,甚至这个大家族,她如劳蛛缀网。
薛定军看爸爸妈妈和解了,眼里都是情意绵绵,他早解风情了,故意打了一个呵欠:“爸爸妈妈,晚安。我明天还要处理一大堆文件,我睡了。晚安。”
“军军,你等等,我有话问你。”
“明天去我办公室说,行吗?我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还想像您老请教呢。”
“好吧,我问你一句话,你怎么把林萍撤换了?这一步棋有很大的隐患,你知不知道?”
“爸,我知道她是你的人,我都给了一个企划部主管给她做了,跟娜娜姐一个职位。是人家看中了别人的高薪,我们塘里水太少了,养不了她。走,走就走呗。”
“军军!你有不有脑子?她跟爸这么多年,她掌管着爸的重要文件,甚至一些机密文件。你放她走,她带走的是什么,难道你不明白?”
“爸,她终究是你的人,我怎么好用你用过的人当助理?”薛定军这话的意思,父亲宠幸过的,他就不能宠幸了,那成何体统?气得父亲差点想扇他一巴掌,好在这个儿子是他的掌上明珠,从小都是惯着他的。
薛勇强耐着性子给儿子解释:“林萍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我当时信任她,是看中她的办事能力。虽然她是你妈派过来监视我的人,但我觉得你妈眼光不错,她的确能胜任,你没回来之前,我之所以能放心地离开一段时间,正是有她在帮我处理相关的文件,甚至得到我授意之后,部署工作。你想想看,我们很多客户资料,她一走,不就等于全走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