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中,一道年轻的身影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目光复杂的望了一眼身后的竹林,也许…今生今世他都不会再次踏足这里。
回到牧家后,牧凡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见老爷子,若是得知自己最信任的人,便是隐藏在牧家的奸细,想必就算是以牧战的心性,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牧凡脸色阴沉的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修长的手指不断的敲击着桌面,周通的死肯定会引起皇帝的疑心。
以他现在所拥有的底蕴,对上皇族还是有些勉强。
“梦儿,立刻通知其他人,是时候收网了!”
牧凡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俊美的脸庞上弥漫着惊人的杀意,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与其等皇帝怀疑到他的头上,还不如主动出击。
“知道了,公子!”
带到凌梦儿离开后,牧凡走到窗边,深邃的目光望着晴朗的天空,自语道:“这天,是时候该变一变了!”
他在赌,用牧家上下所有人的性命,赌一个未来,此战若是胜了牧家则君临天下,横扫荒宇,若是败了则尸骨无存!
与此同时…
皇城外传来阵阵号角声,只是这一次,并没有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喧闹声,有的只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感。
随着号角声落下,欧阳坚一脸颓废的走进皇城,那还有往昔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的样子,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佝偻着身子,迈着沉重的步伐像皇宫走去。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去将面临着什么,也知道他一旦死了,对于整个天宇,乃至整个凤洛大陆而言意味着什么。
但他欧阳家世代忠良,容不得怕死之人,哪怕死,也要死的堂堂正正!
皇宫内皇帝一脸阴沉的坐在龙椅上,眼中闪烁着阴毒之色。
他没想到,自己派去的刺客,不仅没有杀了欧阳坚,竟然一个也没有回来。
在他眼中不管是欧阳坚,还是其父欧阳少恭,都只是他用来平衡权利的一个棋子,就算号称在军中的分量,足以与牧家分庭抗礼,他也毫不担心。
世人皆知欧阳一家,为将可征战天下,为帅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唯独不可称帝!
而牧家却不一样,他们皆有称帝之姿,为帅可算无遗策,为帝则君临天下,横扫寰宇。
换个时间杀也就杀了,可现在不行,这一次之所以让欧阳坚挂帅不仅仅是为了平三王,更是为了敲山震虎,震慑牧家。
让牧战知道,就算没有他朕依然可以实现自己的抱负,你牧战就算在军中的威望在高,也只不过是皇家的一条狗!
我随时都可以除掉的一条无用之犬!
这一点,不仅皇帝心知肚明,文武百官也都清楚,此战一旦胜利,凤洛大陆便再无牧家。
可现在竟然因为你欧阳坚的愚蠢,导致了他胤驷的计划全都化为了泡影,最可气的此人竟然在朝堂之上信誓旦旦的立下军令状。
我若杀你,不仅得罪了整个欧阳家,更会令天下人耻笑,笑他胤驷目光短浅,放着一代军神不用,这才导致了幽冥谷之败。
朝堂之上,众位大臣文武官员一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默不作声,因为在这个时候,不管是谁先开口,绝对会落个狗血淋头的下场。
“呼…”皇帝胤驷深深的吐了口心中的闷气,冷声道:“朕!自登基以来,横扫天下,剑锋所指万民臣服,唯三王之患不曾剿灭,憾事也。”
皇帝起身,目光直视这众人又道:“朕幼年继位,继位之时曾立下重誓,朕要做千古一帝!凡日月所照,皆是我天宇之国土,此誓天地可鉴,神魔共听!”
“可是现在,一个小小的三王,竟然将朕的爱卿们,吓得在这朝堂之上默不作声,魂飞魄散,朕还有何颜面自称千古一帝!”
“哀惜!叹惜!”
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内,传出皇帝的叹息声,回想这几十年来他纵横天下,剑之所指莫非王土,大军所致四海共尊!
也正因为这样,才导致了天宇帝国武强文弱的局面。
即使他明白牧战忠心耿耿,牧家上下皆为忠良,却也不得不做出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事,牧家功高震主,赏无所赏,赐无所赐,只有将其灭族,才能令他安心!
所谓帝王心术不外如是。
“非卿不忠,非朕不明,只是你牧家的威胁太大了啊!”皇帝暗自叹息道。
“呼!”皇帝吐了口气,眼神再次变得冷漠:“传朕旨意,欧阳坚通敌叛国,立刻斩首,将其头颅悬挂于战旗之上,祭奠死去的将士!”
“命,欧阳少恭交出兵权,待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
随着一道道旨意自皇帝口中传出,朝堂上的众位大臣一个个噤若寒蝉,胆战心惊,他们知道皇帝这一次非常震怒,却还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严重到了这般地步。
要知道,自欧阳少恭从军以来,跟随先帝出生入死,不止一次救过先帝性命,在军中的影响除了牧战,无人可比。
虽然早就知道,皇帝有心想削弱武将的影响力,但他们还是不敢相信,皇帝竟然直接用欧阳家开刀,此事一旦传出,莫说天宇帝国就连整个凤洛大陆,都会震动。
皇宫外,欧阳坚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望着眼前的两名金甲侍卫,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帝竟然见都不愿意见他,更没有想到,皇帝会为他按上一个叛国的罪名。
“哈哈…”突然,欧阳坚宛若疯魔一般,仰天大笑:“我欧阳家世代忠良,不曾想到竟然会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苍天啊!这世上还有天理吗?”
浑厚的笑声,宛若灭世的惊雷般,响彻云霄,传遍了皇城每一个角落,笑声中充满了自嘲、失望、凄凉。
“哈哈…没想到啊!有一天我欧阳坚,竟然也会背上叛国的罪名!当真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欧阳坚不在挣扎,被两个金甲侍卫压赴刑场。
他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免得落下口实,让自己的家人与他一样,背上莫须有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