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里火焰熊熊,长桌上的蜡烛在滴着烛泪。
长桌上满是琳琅的吃食,晚晴正在殷勤布菜。韩栋和含韩樑也来了,他们不让韩雪专美,也想见识一下兄长的新家。
作为韩雪的死党,巧儿也混了过来。
其实,在韩枫的心目里,巧儿是更加亲厚的存在,因为他来到这个世界时,山洞里的第一碗粥就是巧儿端给他的,而那时,她自己还在饿着肚子。
韩栋吃得满嘴流油,拿出了绝技,起身蹦了几蹦,待感觉到胃里的食物稍稍下落了些,接着回到长桌上继续大快朵颐。
韩樑慨叹道:“人生一世,终归会死。人有各种死法,比如说病死,被杀死,冻死,激动万分而死,而你的死法最奇葩,因为你必定是被撑死。”
韩栋满不在乎道:“人一生下来,就走在去死亡的路上,既然我只是一个过客,为什么要关心如何死?且先行乐就好。”
韩枫倒抽一口凉气:“二弟,不想你竟然如此有深度!”
雪儿一笑:“不是深度,是大肚,大肚如鼓。”
韩栋大怒:“竟敢调笑兄长,你…哇!”
他吃得太多,竟然一个忍不住,吐了满地。
一股酸臭气传来,雪儿去帮兄长拍着后背,小蝉则去取来毛巾铜盆,伺候韩栋清理好后,取来拖布去收拾地上的狼藉。
“哇!”晚晴却突然呕了起来,弯着腰很辛苦,韩枫急忙起身递去手帕,轻轻帮晚晴拍着后背。
晚晴呕个不停,却只呕出些酸水。
韩枫抱起晚晴,上楼回房休息。韩枫轻轻将晚晴放在床上,这时小蝉打来了热水,给晚晴轻轻的擦拭。
小蝉出去后,韩枫准备去跟韩樑和韩栋打个招呼,当他走到房门时,晚晴轻声道:“德华,不如明日去找个郎中。”
韩枫一愣,马上明白了过来,大喜道:“什么,那晚我竟一枪即中?”
晚晴脸着红道:“说的可真难听,什么叫一枪即中?我只是有些怀疑,也不一定的。”随即眼中的喜悦又暗淡了下去,盈满了泪水:“如果是真的,还真不是时候。你且放心,我知道很多方法,不行就打了去。”
韩几步来到床前,轻轻抚着晚晴的脸庞:“如果是真的,那就是我的骨血,你尽管放心,我说过万事有我。这是我的骨血,没有任何人能够夺走。明天,我们去山洞。”
晚晴疑惑道:“山洞,什么山洞?”
韩枫道:“一个神奇的地方,我落水昏迷后冲哥儿救我的地方,一个我和陈抟道长相识相知的地方,一个我新生的地方。我们去找陈道长,道长不仅学究天人,而且还是医林圣手。嘿嘿!那里还有了音师太,正怀着小道长。”
晚晴困惑道:“什么,道长竟然有了孩子,还是了音师太,尼姑也能生孩子吗?怎么你认识的人都这般奇葩?”
韩枫笑道“那是因为我就奇葩,现在知道也晚了。”
晚晴叹道:“想我晚晴,也只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韩枫叹道:“悔之晚矣,你就认命吧!道士本就可以娶妻,何况道长其实只是个隐士。而了音师太嘛,其实,佛教本来不避男女,只是传入中原异化了。在天竺,可是有欢喜佛的,你知道什么是欢喜佛吗?呵呵,天竺有一门功夫叫瑜伽术,很神秘,其实就是各种那个的姿势,不如我们双修?”
晚晴大羞道:“你这人真是百无禁忌,这也说得出口!”
韩枫嘿嘿笑道:“这有什么,繁育后代是人的本能,也是男女之间的美好。只有那些腐儒才一边说着万恶淫为首,一边却留恋于青楼,十足的伪君子。比如那个安老太爷,啧啧!居然扒他儿子的灰,真是香艳啊!我都说不出口,只好印制了几千分传单,帮他在相州城里宣传宣传。”
晚晴道:“这样不好,会与结下愁怨的!”
韩枫脸上露出一股嘲讽:
“嘿嘿!既然他先惹的我,拿我们的关系说事,就别怨身败名裂。其实,不过是我韩家的新粮种挡了他兼并土地的道。狗屁的大儒,实际只是个贪婪的大地主和粮商。而且,我不可会明着来,你夫君我对龌龊之人,从来就用龌龊之道,还会比他龌龊百倍。呵呵!我必要令他生不如死,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晚晴笑道:“我也习惯了,也许就是要以牙还牙才对。”
韩枫笑道:“对喽,这才是我的娘子。嘿嘿!安老太爷找段鸿为难我,怎样?现在段鸿却是我的人,正是他在组织对付安家,安家将不再存在。”
晚晴叹道:“这也太狠了吧!”
韩枫笑道:“这是乱世,安家是挡路的敌人,而对于敌人,呵呵!”
韩枫从怀中取出一个奇特的铜牌交到晚晴的手里。
晚晴讶异道:“这是什么?”
韩枫郑重道:“这是夫君我真正的实力,在相州第二楼的地下,你和瑶琴曾经躲过的地方,那里叫黑冰台,何必在打理。这是一个神秘的组织,无所不在的触角,连枫哥几个和我家里都不知道。如果我不在相州时,你来替我掌管。有什么困难和危局,黑冰台自会去消解。”
晚晴心中感动,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交到了自己手里。
韩枫叹道:“晚晴,我们没有深谈过,你也躲避着没有问过。不错,郭佳是我正妻,那时我以为你是师母。后来误会解开,可已经无可挽回。而且,佳儿她性格明快,知兵法,也是我良配。小蝉则是自小亲厚,于学问一道聪慧无比,是我良助。而你则是我的知音,是我第一个动心的女人,此生我不会负你。
她们都有父兄在身边,而你孑然一身。
现在我就给你凭仗。你且宽心,你们几个在我的心里不分彼此,而我拥有了你们几个,也不再容得下他人。你且给小红寻了人家吧,因为我心已满,再也承不下了。而没有感情的婚姻,那于人于我都是一种不幸。”
晚晴的泪水涔涔而下!
韩枫轻轻抱着她道:“对不起,我的心分成了三瓣,无法只给你一个。唉!世事难如人意,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晚晴噗嗤一笑:“不负如来不负卿,难道你竟信佛?可你做的,哪一桩都与佛背道而驰啊!”
韩枫笑道:“竟敢调笑夫君,这只是一种比喻。”
晚晴将臻首埋入韩枫的怀中:
“德华,晚晴很知足,现在富贵人家都是三妻六妾,对于青楼出身的女子,都只是作为玩物,哪个人肯掏出一片心?而你给了我一片心,足矣!”
韩枫叹道:“我说过,你是艺术大家。我母亲就是青楼大家,我怎么会瞧不起你?只不过现在这个世道,人和人之间太过的不平等。而我所做的这一切,就是想要改变这个世道。此路艰难,儒家的实力经过千年已经根基深厚,即便经过了这几百年,受到佛道的压制有些势微,不过一旦遇到了契机,则会如野草般的疯涨。这一次,它会更加的疯狂。
而且,所谓儒家,合理的内涵不少,真正的大儒也不少!可更多的则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为了打倒别人,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
此路无解,因为一切归结到利益!
他们实际上是地主的代言人,或者本身就是地主。而我想要的事是科学昌明,工商发达,将更多的农户从土地上解放出来,四民平等。这就会形成新的利益阶层,他的利益必然受损。所以,我和他们无法调和,必有一战。
道路且长且险,这是改天换地。
所以,我才会明暗并举,对农户和工匠们有多好,我就会对所谓的大儒有多阴毒狠辣,因为他们本身就阴毒狠辣。他们掌握着话语权,而民众在受到教育以前,实际上也是很愚昧,很盲从,很残忍的。
黑暗赋予了我暗黑的手段。
没有了暗黑,只有光明正大的手段,其实恰恰是寻找不到光明的,因为我会倒在路上,路上有无数的明枪暗箭。
所有的这一切你都懂了吗,你能明白我吗?
晚晴被深深震惊了,好半晌才道:“我似乎有些明白,其实也不是真正明白,而且我也不需要现在明白,我会去慢慢的明白。现在,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男人,是我的天,这就足够了。没有人能伤害你,因为,我会咬死他们。”
韩枫笑道:“好,咬死他们。”
晚晴叹道:“德华,如果我怀上了,可就苦了你了,不如你将小蝉收房吧。”
韩枫笑道:“这是你真心话?”
晚晴犹豫道:“自然是假话,可是我不愿看你受苦,你的需要好强烈!”
韩枫怒道:“怎么说话呢?我是只受下半身支配的人吗?”
晚晴点点头:“是的,男人都是这样,你也不例外。”
韩枫泄气道:“好吧,男人是都这样,只不过我可以忍耐,小蝉太小了,骨架还没有长开,这个时候万一怀上了,不啻于是将她推入了鬼门关。我说过,你们几个都已刻在了我的心里,让你们面对危险,这我做不到。”
小蝉正悄悄站在门外,她送点心来,在门口听到里面的谈话,一丝脸红,却不禁有泪盈眶,反身蹑足离去。
下楼梯时,忽然听见房间里传来韩枫粗重的呼吸声,她不禁面红耳赤。难道是少爷又忍不住了,晚晴姐姐如果真的怀了,那可是…少爷真是的。
深夜,韩枫满足的沉沉睡去。
晚晴黑暗中窃笑,我虽持身自爱,可是手段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