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可拒绝迎娶越国公嫡女,这大出越泽的预料。
接着越泽变着法的提醒项可,要想做大将军,前提必须是要成为越国的女婿。
可是项可却似乎没听出来,一直在说军事改革的必要。
最后这番谈话,在不太愉快的氛围中结束。越泽明确表示,大将军的职位他要再考虑考虑,言下之意是说项可已经没戏。
出了国公府,项可忍不住仰天长叹,他师出兵家名门,又是老师的关门弟子,却因为没有贵族身份而屡屡不得志。
就在他感叹这些年经历的时候,一个长了双桃花眼的美男子,突然迎上来对他拱手道:“项先生,久仰久仰。”
项可打量了这美男子一番,才拱手道:“你是?”
美男子笑道:“在下郑国穆端,久闻先生大才,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项可叹了口气:“郑国的穆氏才是如日中天,在下可担不起先生如此敬重。”
“哎,不瞒先生,在下虽然姓穆,却是穆家的一个落魄人,只能经商糊口,不值一提。”
项可一愣,到多少生出些惺惺相惜之情。
穆端又道:“今日巧遇实在难得,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与先生对饮一杯?”
项可此时心里正有些郁闷,便跟随穆端一起去了一家酒楼的雅间。
酒过三巡后,穆端举樽笑道:“以先生大才,定能赢得大将军之争,在下先提前恭贺先生。”
项可却叹了口气:“我怕是当不是越国的大将军了!”
“哦?先生何出此言?”
项可也不隐瞒,当下便把这两天的经历跟穆端诉说了一番。
穆端装模作样地皱眉道:“素闻越国公嫡女文静贤淑,怎会如此不堪?”
项可泯了口酒:“哎,谁也没见过越国公嫡女,国公府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不对啊,在下有一次拜见三公子的时候,有幸见过越国公嫡女,两人手足情深,很是和睦,四姑娘怎么会给哥哥难堪?”
项可微微一愣,接着一拍桌子:“遭了,我中了他越毅的诡计了!”
随即他又想到,刚才已经跟越泽把话说死,越国的大将军之职他是真的没戏了。
想到这里,项可仰天长笑:“好个三公子!用如此诡计取胜,赢了也不光彩!”
说完他一仰头,喝了一樽闷酒。
穆端又问:“既然先生在越国不能施展抱负,接下来有何打算?”
项可皱了皱眉头道:“我南下时,听说吴国将要变法,可以到吴国去碰碰运气。”
“吴国也是大家族林立,只怕去了也是要勾心斗角。”
项可锤了锤桌子:“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项某一展身手之处?”
“有,”穆端道:“在下到觉得先生可以去夏国。”
“夏国?只怕当今越国公一死,夏国就亡了。”
“不然,在下经过夏国时,发现夏国新君颇有些作为,已经基本完成了变法。并且听说,夏君用人不看出身,只看能力。”
“哦?”项可有些心动,他现在最大的心病,就是竞争不过那些能力、魄力都不及他的贵族子弟。
穆端继续道:“况且以先生只能,将弱国之兵变为强国之兵,更能显出先生的手段。
“若是夏国得以幸存,先生必将名声大振!”
项可琢磨了一下:“穆先生所言有理,反正都要北上,我便走血门关这一路,看一看夏国的状况。”
……
会稽城周围的囊果收割完成时,越毅终于如愿做上了大将军,而项可已经离开了会稽数日。
越毅应酬了几天,等把来道贺的人都打发了,他才叫管家将穆端请来。
越毅先是客客气气地谢过穆端的谋划,开宴后,气氛更是其乐融融。
喝了几樽酒,穆端突然道:“上次来叨扰三公子,本是要给公子献宝,却被打断了,公子请看。”
穆端示意殷杰将木盒呈给越毅:“此乃青女仗,乃是在下从夏国买到的国宝。
“在炎炎夏日将此物摆在屋中,可消暑纳凉,最是实用不过。”
越毅一打开木盒,就感受到了青女杖的凉气:“果然不是凡品。”
他让管家将青女杖收起后,便笑道:“如此神品,足够让我扶持先生成为会稽的大商人!先生之请,对本公子而言真的是轻而易举?”
穆端微笑道:“对他人来说千难万难,对公子而言轻而易举。”
“愿闻其详。”
“在下准备对夏国有大投入。”
“夏国?先生还不知道夏国将亡?”
“知道,就是知道夏国将要被越国灭亡,才会对夏国有投入。”
越毅想到刚才的礼物是夏国国宝,他皱眉道:“先生难道是被夏国用高官厚禄收买了,才来越国为夏国争取一线生机?
“若真是如此,我劝先生不要再费口舌,‘河西之地’本就是我越国领土,两百年来历代越君皆以收复河西为第一要务。
“如今楚王式微,正是收复失地的好机会,越国是万万不会错过如此良机的。”
穆端笑道:“公子多虑了,在下自然不会有如此螳臂当车之举。
“实不相瞒,趁着夏国自顾不暇,土地廉价,在下想在夏国多多购置土地。
“等夏国一灭,在下就是当地的大地主,用不了几年,在下便会利用这些土地成为当地的望族。”
越毅哈哈大笑:“先生好谋划!”
穆端却道:“这番谋划,还要请公子相助。
“纵观越国上下,能一举灭夏国者,非公子莫属。
“届时还要请公子出面,承认那些土地乃在下家产,否则在下的如意算盘只能落空。”
越毅点了点头:“这对我来说,到的确是轻而易举。
“如此我便答应先生,不管是不是我去灭夏国,都能保住先生的利益。
“国府对夏国的行动,也会提前告知先生,好让先生有所准备。””
穆端起身一拜:“多谢公子。”
接着他又道:“在下还有一请,请允许在下与夏国通商。
“夏国现在已经一贫如洗,而且物资匮乏,夏君现在为了支撑国府,连国宝都开始贩卖。
“如此时候,正是趁火打劫之时!”
这到也不是什么大事,越国虽然是南疆霸主,却也管不住北方各国的商人跟夏国做生意。
他道:“你这也是在剥削夏国,对越国有利。
“本公子会跟沿途的伯爵打好招呼,你的商队一定会畅通无阻的到达夏国。
“不过,不允许你跟夏国做铜、锡的买卖。”
穆端笑道:“这是自然。”
……
殷睿回到国都后,先了解了一下现在章茂堡、血门关的情况。
他见北方一时半会儿没太大的威胁,便立即会见了周漾。
周漾比国君先一步回来,回到夏国境内后,他接受了国君的处罚,步行走回国都,并且在沿途时常跟地里的隶农们攀谈。
攀谈之下,他才渐渐了解到了夏国的现状。
首先大家基本上都能吃饱饭了,而且奴隶有了成为国人的机会,甚至有些响应国府号召的,迅速富裕了起来。
越是跟更多的人攀谈,周漾对现在的夏国的变化越是震惊。
越国的土地没有增加,人口也没有减少,相反还多了将近一万只吃饭不种地的军人。
可是不管是军人还是普通的隶农,却反而普遍都能吃饱饭。
这让周漾如何能不惊讶?
很快他便明白过来,国君的新政,充分调动起了人们的积极性。
所以地里的产量增加了,作战的时候士兵会拼命了,甚至奴隶也敢做生意和农事官了。
周漾回到国都后,终于见到了公孙卓。
公孙卓带周漾去了国都的市场,她买了两斤蓝果,一边吃一边带着周漾参观市场。
市场虽然不大,却很繁荣,周漾再次感叹夏国新政的成效。
公孙卓道:“只要真心实意的支持国君,岐山一族也能享受新政的实惠。”
周漾陷入了沉思。
当国君召见他的时候,他不自觉地收起了之前所有的自傲。
殷睿一脸轻松地道:“岐山伯这一路看过来,觉得寡人是把夏国人‘盘剥’穷了,还是‘盘剥’弱了?”
周漾拱手道:“君上新政,使夏国上下有了勃勃生机。”
殷睿喝了口茶:“你还要阻拦国府跟岐山通商?还要阻拦寡人想尽办法地让岐山一族开窍?”
周漾拜道:“君上之谋划,臣定鼎力相助!”
殷睿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问:“你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一错再错么?”
“臣不知。”
“你把寡人想的太小家子气了,你岐山一族这点家当,寡人还没看在眼里。”
殷睿看着殿外的天空老神在在地道:“只要解决的眼下的危机,未来寡人还要反攻妖族收复失地,还要渡过滦河,与越国决一雌雄。
“你自己说说,岐山一族那点家当,寡人会看在眼里么?”
周漾再次拜倒:“君上胸怀广大,实乃夏国之福。”
目送周漾离开,殷睿对一旁的景天道:“终于在岐山开了道口子。”
景天微笑道:“恭喜君上,贺喜君上。”
接着熊央求见,来报告说:“君上,收囊果的宋国商人来了,他想求见君上。”
殷睿笑道:“他来的到及时,寡人正有桩大买卖要跟他做!”
现在他手里已经有许多铜锭,却没有锡,只能守着这些铜锭干瞪眼。
之前殷睿发动国战,去抢夺冒央伯的囊果,就是为了有足够多的囊果,换取北方的锡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