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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公子回都(一)

天绝之后,人们所知的陆地只剩本洲和许多大大小小的岛屿。以前的许多国家都消失了,山川河流都发生了巨大变化新环境下,元灵术祖师衡子把本洲分成七个州。而七州的名字就分别用他所降服的巨灵兽的名字来命名。青、万、乌、西、雍、吉、风,这是巨灵兽的名字,也是七州的名字。为了让刚刚度过浩劫的人类更好的在各州生存,衡子把座下七大弟子分别带民众往各州定居。在出发之前,衡子令七大弟子在万州的九鼎岛歃血起盟誓,要保护所带领的人民,不得利用领导权建国,要一起建立一个无王之洲,承认州界只是区域界线,不是势力范围。本洲没有上下尊卑,众人和平相处。如若违反,则身死国灭,自身挫骨扬灰!盟誓之后,衡子就带着七兽前往极南之海寻找元灵术的真义去了,从此不知所踪。

但是事与愿违,这七大弟子在世时各州尚能和平相处,但是他们去世后,他们的后代们都继续把持着统治之位,后来他们纷纷称公,成为各州州公,州君之子被称为公子,州公的家族被称为公族。但是有先祖不能建国的盟誓在,他们遵从着衡子的遗愿保持州名,但实际权力与国君无异。盟誓后的数百年间人口都处在缓慢的恢复期。这时期各州人团结一心,和睦相处,从无纷争,这是被称“七平盛世”的时代。但是一百多年前,各州人口开始迅速增加,因人口过剩,各州利益纠纷不断。为团结内部力量,保障各州的利益,各州形成了衡子七大弟子后代为首的贵族集团和军队,纠纷很快升级为战争,盛世不再,和平亦不在。而因为元术的出现和灵术的大规模应用,战争比以前要残酷的多,长时间的战争让很多哲人和百姓开始思考战争的意义,开始渴望和平。所以,一种神秘的思想正在各州间流行。

吉州位于本洲北部,西接乌州和青州,南邻万州,在东边与以崇山峻岭出名的雍州相接,总体地形是一个拥有一望无际草原的畜牧州。扎马山位于吉州的东边,在吉州与雍州交界处,是本洲大陆的名山。扎马山是雍州通往吉州的三个路口之一。扎马山以出产蓝灵石和能治病的扎布泉水出名,而最出名的盛景顺雍江而下高达数百丈的扎布瀑布。这是个商贾、游人汇聚的名胜之地。

但是最近一个月,这里的游人商贾基本不见了,只有巡逻的士兵日夜不停的在游走。平常风和日丽的天气也基本不见了取之而来是阴森的云层,而白皑皑的山峰被莫名的阴影遮住不少。

此时,已近黄昏,被乌云遮住的天空还是那么灰蒙蒙,远方的天空已经逐渐的暗淡了。此时在山脚下扎布城的城墙上,士兵们都点起了火把。在火焰的摇曳中,一个身影正在不断的晃动,那是吉州上大夫廉屏走来走去的影子,影子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扎布守将葛芦正急匆匆的跑上城墙才停下来。还没等葛芦开口,廉屏就开问了。

“探子有回来的吗?”廉屏语气很急促。

“禀大人,一个都没有。”葛芦的回答也是喘着大气回答。

“那报灵鸟呢,这两天有没有雍州方向来的报灵鸟。”廉屏继续问。

葛芦继续回答:“禀大人,一只都没有。早上派出去的鹰之眼也全部失联了。可以推断,那是乌州人干的。”

“乌州的人这么快就到了,大事不妙。”廉屏没等葛芦说完就回答了。手早已紧紧抓住被自己的宝剑。由于情绪紧张,不自觉发动的元术把他腰间宝剑上的灵石弄的青光闪耀。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派人去接应吗?”葛芦问到。

廉屏摇摇头回答说:“不,这城里都沃坊一派的眼线,还有沃麻在外面虎视眈眈,我们这时候轻举妄动反而会暴露,起不到任何效果。”

“什么都不做,那就让公子同你和您大哥白白死在路上吗?”葛芦有点激动。

“你闭嘴!你以为我不想做什么?”廉屏回答的音量让人胆寒,而葛芦也只是沉默的站着,像个石头,身影没有一丝移动。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廉屏调整了一下呼吸,才继续说:“具体的支援我已经有安排了,你准备好防御就行,三百灵卫骑一天内就要到这里了,后天到的还有杏伢的四千卫骑军。”

“属下明白,先告退了。”葛芦行礼之后,神色凝重的走下城墙了。而廉屏望着雍州方向雄伟苍翠的群山,拿起了自己只有一半的双鱼灵石珮,默默的念着。

“大哥,你在哪,一定要跟公子同一起活下来啊。”

而廉屏所挂念的大哥叫廉堰,是他的亲哥哥,当时是吉州上大夫之一。十二年前的骊夫人和还是下大夫的杏伢、右卿沃坊一起,趁老州君沃简病危时一起策动叛乱,暗杀掉了备受吉州人爱戴太子沃申,并把责任全都推到了沃简的另外两个沃同和沃突身上。两位公子不得不选择逃亡。沃突跑到青州,沃同先是跑到了雍州,经过一段时间后到了风州。而廉堰就是随着沃同出走的臣属之一。虽然他们的故事都陆陆续续的传回来,但是十二载的时光也是够长的了。廉屏都开始觉得可能此生无法相见了。

但是一个月前郦夫人的所生的公子也是现任州君沃奚突然暴病而死。而郦夫人和沃坊和杏伢为控制吉州的政局,坚持要立上任州君沃简的兄弟,一直不问世事且性格懦弱的沃显为州君。这个提议马上遭到了左卿沃友和一众大夫的强烈反对,沃友为首的一派坚决支持父死子替,认为沃奚没有子嗣就必须要选择沃简的两个公子中的一个回来继位。沃显派和公子派两派僵持不下时。

一个失踪许久,满身是血的吉州术师回到了吉城,带来一个消息。说是沃奚的母亲把持吉州大权多年的郦夫人却此时秘密外访乌州。郦夫人正在与乌州司马赫铭和青州左卿克平在三州交界的正芷湖举行了盟誓,订立了盟约。一个摄政夫人和外州人因为本州州君的问题订立私盟,引起了全体吉州人愤怒,原来支持郦夫人的沃坊和杏伢也见风使舵,表示反对郦夫人。性格直爽刚烈的吉州人哪里容得下这种事情。很快,被称为吉州三风之一的吉州斥候偏将军守将勒哲带单枪匹马杀入正芷湖行宫。他一路冲杀,最终将郦夫人杀死在宫里,但是他也顺带杀死不少乌州青州的术师和兵士,这给两州日后介入吉州的州位纷争留下了借口。骊夫人死后,吉州各派达成一致,宣布迎沃简的儿子继位。此消息在本洲迅速传开,赫铭和克平在紧急商量后宣布将带领久居青州的公子沃突回州继位。并暗中悬赏公子沃同的人头,不断派出杀手,甚至调动军队以互送沃突为名一路朝吉城开去。而沃同这边廉屏在沃奚死后的第一时间就派出神行术师去通知了,在众人的苦苦劝说下,已经在风州成家立业的公子沃同在杀手不断光顾他家的情况无奈答应回来。哥哥要回家了,这个的消息让廉屏的感情像即将爆发的火山,但始终却无法真正的爆发。为了接应他提前来到了扎布城,但是这座城是郦夫人封给当不成州君的公子沃显的,此人虽然迫于廉屏的压力表面上答应迎接自己的侄子沃同,但是他却跟另外一个公子沃突关系极好,虽然沃显已经行动被限制,但是他的儿子沃麻还率领着封地的军队在城外虎视眈眈,现在不论廉屏做什么都会被人马上知道,所以表面上按兵不动是最好的旋转。

而这时,在雍州的群山里,沃同一行人在日夜不停的疯狂赶路,因为他们走可能是死,不走更是死。之前从风州进入雍州前,是那几个风州游侠用命给他们开了道。进入雍州后,虽然安全了很多。但这个季节雍州的群山,崎岖的山路时常伴着连绵不断的细雨,山路非常的泥滑难走,还有时刻可能就爆发会截断道路的山洪。但是他们有雍州商人竹乔送的四只雪崖豹。极擅长在山地的行动雪崖豹,雪崖豹的由竹乔安排的术师骑着,雪崖豹的蹄子都被镶嵌了神行石。他们身上的铠甲与刀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白光,说明这是经过灵石打磨融合后的武器铠甲。神行石与灵甲,这些上好的武器铠甲一般都是贵族或军队才能用的。天龙有吉州带出来的两只三色鹫,骑着三色鹫并且持弓搭箭的是吉州的公子沃同的两个年轻的侍卫,烨华和重阿。队伍的中央是载着沃同乘坐的车是由四只身长八尺的盘古灵羊,这种羊四腿粗长,头顶着一对大盘角,由于生长在雍州的极高山时常舔舐那里满地的灵石,因而盘角天生具有灵力,经过驯化的术师利用他们能做很多事情。在本洲,驾驶四兽车的人被称为御,所以驾驶四只灵兽所拉车的人被称为灵御,同时掌控四只兽并使它们往一个方向发力对于力量、元术、驾术三者平衡的要求非常高。而本车的灵御是一位身穿素青短衣的束发姑娘,她叫牧宁。从姓氏可以得知是吉州草原的驯牧家族出身,从小对可以兽类非常熟悉的她是家族里最优秀的骑手和灵御之一,而坐在牧宁左边身穿灵甲拿着横槊的是公子同的侍卫长卫贲。在牧宁右边拿着灵弩正在警戒的是公子同的老师廉堰。

而在车头,廉堰一直在跟牧宁唠叨:“牧姑娘,我知道你车技厉害,但是一定要稳,特别是到峡谷时听我指挥知道吗?”

牧宁的心里满是不耐烦,但是她还是和颜悦色应付了几句知道了,就像之前在牢里应付牢头的检查和训话一样,表面一片遵从,内心毫不在乎。

车里面身穿白袍,面色苍白,躺在夫人怀里的就是公子沃同。而沃同前几天被杀手突袭时,被其所用的毒粉撒中,虽然摄入量不多并无大碍,但是对身体影响很大,在加上不断的赶路,让他正在不断的发热更难受了。公子的夫人柏欢,心疼的拿着手帕给沃同擦着额头的汗。而一旁的侍女仓瑰则运起元术,跟默丹一样把香药的烟引进沃同的鼻口。而车里有沃同的亲侍从,也是术师的羽绅,正在把自己的元术融入车上的灵石,他的元气慢慢的飞了起来,缓缓的渗到安装到车顶、车身、车底、轮子等重要部位的灵石上,灵石与他元气发生了感应,柔和的渗入了灵石,这也说明车元阵准备好了。

这时沃羽睁开了眼睛,看着认真准备的羽绅,而这个跟随自己十多年的小伙子,是跟随自己时间最长的人,是比自己的父母还要亲近的存在。所以一张眼看到这个熟悉又俊秀的青年,沃同脸上难受的表情放松了不少,他气若游丝的对羽绅说:“小羽,你过来。!”

羽绅一听到沃同的声音马上凑了过来,羽绅看沃同眼神有点心疼。这一切都被柏欢看在了眼里。

“等会如果有危险你带夫人跳车,不一定要守着我这个病人,知道不?”沃同的声音还是那么虚弱。

“公子,这我不能答应,我是先州君派过来服侍您的侍臣,无论生死,都是不能离弃的,而且为了身体您还是赶紧休息吧,我去准备了。”羽绅说完就行礼退到一边,做自己的事去了。

“小羽啥都好,就是太傻了。”听完羽绅的话,沃同自言自语说话的时候直接闭眼休息了。

廉堰回头看了看车里面的情况,跟里面的羽绅说:“车元阵等一刻钟之后就开,到了棋子谷,就要靠你的车元阵了。”

“好的廉大人,羽绅誓死守卫公子安全!”羽绅认真的回答。

廉堰对羽绅还是很放心的。廉堰继续警戒着外面,但是心里及其坎坷不安。他们现在第一任务是赶时间,第二任务是躲暗算。而进入雍州以来,雍州方面已经给了最大的支持,雍州军一直以练兵的名义跟随保护着公子同的车队,还借商人竹乔给公子同的车队送马车和武器,还释放了与雍州州君极有很大过节而且在雍州犯了大罪的牧宁做灵御。雍州州君度旭已做到了能做的一切。

过了雍州前面就是雍州和吉州的中立地带棋子谷了,按照之前的雍州和其他各州所签的《瑁陵之约》,到这里雍州的军队就要必须止步了。这个峡谷山高谷深,雍江在其间奔腾的向扎布城扑去。而这条峡谷不长,六里不到,但是往吉州方向的高度越来越低,且落差极大,有些地方几乎是垂直降落,所以整个峡谷有近三十个大小瀑布。所以除非有灵兽驾驭,一般人都会直接摔死。所以一般人都会选择绕峡谷的山路走,但是那样起码多花两天时间。棋子谷山石密布,山洞极多,非常适合伏击。这是强悍的岩狄部落的家,一般的军队行军都不敢往这里走。但是去吉州其他路口不仅速度慢,而且基本已经被郦夫人原来的死党、沃坊的手下、还有乌州青州的人挡死了。虽然可能会在峡谷里遭遇更厉害的伏击,但为了速度,只能冒险走这条峡谷,因为没有比穿越棋子谷更快的路了。

看着被牧宁驾驭的稳稳当当的车辆,廉堰的心里才有点点安心。但是这个人称吉州三风之一的牧宁却总不能让人完全放心。此人虽然是赛车神手,也是摔车狂魔,到如今还能活着已经是奇迹,更别提刚从牢里放出来的那股兴奋劲,这是很让廉堰担忧的。

而前方出现如塔高的大白石和宽阔湍急的雍江是即将到达棋子谷的标志。

“廉大人,峡谷到了哦,除了峡谷家就到了哦,坐稳了!”牧宁脸上一脸兴奋的说。牧宁刚说完,抽动起绳子,四只羊也兴奋起来,车辆又快了不少。差点让已经五十岁的廉堰把灵弩摔了下去。

但是廉堰顾不了那么多把头伸进车里跟羽绅示意了一下眼神。车上的车元阵结界就发动了,结界的光照亮了大半个峡谷。

雍州的大军整齐的现在峡谷边,在雍州大军为首的是雍州现任左卿尼复,他让大军原地休息,而他和侍从们来到峡谷顶上,冒着细雨与黑暗,居高临下的看着峡谷下面即将发生的事情。

他的侍从们都很年轻,这些人是年轻的术师,也都是是他的学生。

“我们帮的到此为止了,现在看着下面,好好学,谁也不许离开这里,出了事军法处置!”尼复对着弟子们下令。

“是!遵令!”侍从们得令后整齐的朝下看着峡谷。

波晔不解的说道:“尼大人,这么黑的夜里开这么亮的车元阵不是给了敌人瞄准的靶子吗?”

“你还是经历太少,对于西州的术师来说,白天黑夜是无所谓的,所以早开车元阵是对的。”尼复若有所思的回答,然后他朝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和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说:“小韵,华梓,好好看着牧宁是怎么驾车的。”

“是,明白!”二人立马回应。

现在公子同的队伍已经冲下第一个瀑布,这是个百余丈的大瀑布,在落下前。牧宁鬼魅的对廉堰说:“大人,一定要坐稳了啊。”然后她松开了拉车的绳子,这一幕惊呆了廉堰和卫贲,正当他们准备说些什么的瞬间,车体已经疯狂的急坠。此时廉堰感受的到只是呼呼的风声和从各方向闪出来的灵箭的唰唰声,还有牧宁兴奋的叫声。

看到车辆坠落,四只雪崖豹正想去救,但是被无数的灵箭给逼了回去。

其实乌州司马赫铭带领的乌州军术团早已在峡谷下面等候多时了。所以一看到沃同的车队,瞬间把他们的火力对着四羊车射过去,只是刚才四羊车下落速度太快了,他们也不知道这些箭矢有没有命中。

这时,烨华和重阿也想去帮忙,但是两只大灰鸦突然向他们袭来,他们连忙拿箭射向大灰鸦却被结界弹开。当灰鸦靠近时他们突然感到眼前一片黑暗,甚至连感觉都没有了。

“看来这是黑灵术了。”两人虽然年轻,但是出发前都被教导过乌州黑灵术,黑灵术是术师利用吸收一切黑灵石来剥夺你全身感觉的一种元术,你的神志很清醒,也能做动作,但是视觉听觉嗅觉都会都没有了,当你中术,一把匕首都可以轻易把你结果。但是这个术缺点是施术范围小,距离短,一般不能超过八尺,且消耗元力大维持状态难,所以需要一个施术师再加一个人才能完成击杀。

烨华和重阿赶紧运起了结界,然后他们都各自从兜里拿出三颗白灵石,灵石马上绕着他们运转,他们身边升起白色的火焰。

“啊!”当两人听到这声音后,感觉也都恢复了,他们看到两只大灰鸦和几个人正在往下落。原来雍州人给了他们白灵石,教他们白灵石的白焰会让吸收的黑灵石温度急剧升高,那样会让把黑灵石放在掌心施术的术师会被烫伤。

“雍州人不愧是吃了赤金乌鸦的大亏啊,这么了解这个术的弱点,不然刚才命肯定没了。”烨华不禁感慨。

而刚刚下落车辆在即将落地的时候,那四只盘古羊的身上和牧宁的身上都亮起了同一样棕色光,很快,廉堰惊奇的发现牧宁的头上长出绵厚的胡须和角。而车辆狠狠的砸到水面上,然后下沉到水底,水流和乱石被激起。

乌州术师军士们慢慢看了过来,想看究竟。

“停下来干什么,把那辆车变成粉末才可以停,继续打!”赫铭感觉不对,大声的下令。而他的目标也只有一个,杀死沃同,让对青乌两州有感情的沃突继位,让乌州的霸业更加稳固。而沃同在一路上遇见的杀手都是他安排的,而且他也安排术师和灵鸟一路盯着沃同的行踪,在雍州地界他是不敢下手,但是到了峡谷,面对他带来的是乌、青、吉三州的军力,他觉得沃同除了死毫无出路,他对此次行动充满了信心。所以他对沃同是不惜火力。

反应过来的术师们,纷纷搭弓拉箭,或者拉上爆弩,纷纷往车辆下落处打过去。

“这群家伙,会上当吧?”牧宁自言自语。而水底下,车辆是安然无恙的,包括车上的人。但是车上的人都不相信自己还活着,包括廉堰,但是他们明白是因为牧宁和四头羊化灵之后强大的灵结界才保他们安然无恙的。

牧宁此时极其的冷静。就在众术师在发射弓弩的那一刹那,她感觉到了能量的爆发,而这是她要的就是敌人火力集中的一刹。在弓弩们发射的一瞬,那四只羊如闪电一般的冲出水面,把车辆拉到了地面,车辆就像滚石,一路上蹦下跳的冲向站在峡谷壁上的乌州术师们,这些人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反应便被强大的冲击力推飞推倒,而廉堰和卫贲也用手中的武器打倒了不少术师,后面的雪崖豹和三色鹫也跟在后面发起攻击。很多乌州的军士和术师纷纷落水,稀里哗啦一片呻吟声和落水声。

赫铭根本没想到这辆车变成了超强的战车,局面一下子会如此不利。如果让车一路居高临下的冲下去,很快就会到吉州了。正当正当他有点不知所措时,他身边的青州的神箭手克满正在搭起那巨大的弓,用铜灵做的箭正在瞄准一路狂奔的羊车。

“对对,克满的铜灵箭头可是射穿灵甲的利器啊!快打下他们。”赫铭激动的说道。

但是克满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示意让他闭嘴。

赫铭虽然被盯得这有点不爽,但也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忍了下来。

据说外号神弓的克满用八尺铁木弓和重三十斤的通灵箭加上元术的力量可以击穿数百丈在的一座小山。而百闻不如一见,赫铭周围的人都想见识这本洲第一弓的威力。

克满瞄了一会,还不动,他的眼睛还在不断的瞄来瞄去。赫铭有点不满了,正在想说什么,克满突然放弦。弓箭突然不见了,只有呼啸而去的巨大声响和被箭气卷起水墙才让人反应过来箭在飞行。

箭头朝着车辆直冲而去,而在车上的牧宁发现了情况不妙,但是她发现这箭太快了,已经闪躲不及。

“没办法了!”牧宁横下心,毕竟看着那弓箭来势汹汹劲头,被弓箭击穿就是必死。选择撞上峡谷岩壁还可能有活路,牧宁在撞击前迅速解除了化灵并运起结界,而这时卫贲也及时和他一起。车辆的车元阵在和岩壁的撞击中发出剧烈的响声,车辆一路撞击过去摩擦产生的火焰点燃了岩石上的草木,瞬间明亮了峡谷。经历了许久的动荡和颠簸后,车辆无力的落在了水面上,那只盘古鹿都已经死了,只有盘角上的灵石还在发着亮光。而这时车元阵的光芒也消失了,回过神的廉堰发现牧宁和卫贲已经气喘如牛。羽绅躺在车里,全身发白,为了保住全车人,他用尽元力,元竭而亡了,甚至连一句话都没留下。而车里的公子同和其他人除了颠簸的回不过神来或者呕吐不止以外,都安然无恙。

“小羽!”公子同报着羽绅咆哮大哭,听到这里廉堰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卫贲和牧宁都跟着哭了起来。毕竟都是一起出来了十二年,流亡的路上风餐露宿,受尽白眼。为了活下去,这群人一起睡在荒野,一起挨饿受冻,一起捕鱼打猎。而羽绅十六岁就跟公子同一起出来了,从懵懂少年到俊朗青年,他们斗看在眼里的。上下的尊卑的感觉早已消去,而彼此的感情早已深入内心。烨华和重阿也知道了,正准备下落看看自己的小伙伴。廉屏毕竟五十了,感情没有那么深,他发现情况不对,大家都没有斗志了,都在哭。连刚才还在癫狂状态的牧宁也自责的哭,毕竟是女人啊。但是后面的追兵可没心情陪这群人哭啊,他赶紧站起来,对着烨华射了一箭,烨华一惊,及时闪过了。

“小羽死了,别让他白死,快想办法挡住后面的人。”廉堰对着烨华和重阿大喊。两个小伙瞬间清醒了过来,招呼起那四位雪崖豹术师,在峡谷最窄处立起结界。

但是廉堰心里明白结界是挡不了多久的,赶紧走才是真。但此时拉车的盘古鹿已经死了,车元阵也没了,沃同身体虚弱根本走不快,带着他除了用车别的方式只是浪费时间。三色鹫雪崖豹这些根本载不了人,而朝峡谷而下的追兵就要到了,怎么办怎么办,廉堰在车头急着直跺脚拍头。

“廉大人,我不会让小羽白死的。”牧宁拍拍廉堰的肩膀坚定的说。

“牧宁,你有办法?”廉堰很惊讶的回答。

“别小看牧家,更别小看吉州三风。”回答完,牧宁已经跳下车,用一把闪亮的匕首把盘古鹿的鹿角都割了下来,并用运起元术把里面的灵石成分提取了出来,那些灵石附着在了牧宁的头上、眼睛边、手上、脚上。廉堰惊讶的发现,牧宁的身体开始膨胀,整体变大了四倍有余,身上长满了棕色细毛,头上长出了长长发亮的鹿角。卫贲和廉堰看到这些差点坐到地上念叨:“厉害,开眼了。”这是提元要炼成何等精粹才能有这么强化灵能力。

“廉大人,我是去杀了那群追兵还是拉车往前走啊。”牧宁用那变得非常厚重的声音问道。

“不打,先回到扎布再消灭这群混蛋。”廉屏果断的回答。

“上车,坐稳了。”在牧宁的指挥下,卫贲和廉堰赶紧坐到车里,而牧宁扯掉车上那些拉鹿的绳子,用手抓住车门两边的横木,牧宁看了看后面,心里默数一二三。然后一蹬脚,人拉着别跳的极高,顺势往下游继续冲过去,三色鹫和雪崖豹也紧紧跟着。

而远处的赫铭见势不妙,着急的问克满:“能不能再来一箭把那女的打下来。”

克满摇摇头说:“很难了,这女人反应是太快了,加上她已经能感受我的灵铜箭了,我一拉箭,她就能感应到了,必须得是让她行动不方便或者分心,我才能干掉她。”

赫铭听了克满的话,想了一会,对着后面的乌州下大夫桂旅说“你带着全部人给我紧紧的跟住他们。”

桂旅得令和克满追过去了。“希望青州那群家伙能挡住他们一会,至于西州那群废物,纯属凑数的。”赫铭正在自言自语时,后面有一个身材修长,穿着奇异长袍的女人出现在他的后背,感觉到有人来的赫铭马上对着来人行礼然后说:“好久不见了,族长。”

而在吉州的西部,正是近黄昏时,在广袤的吉州草原上,风卷起的草浪,一摇一摆的在霞光中荡漾。在草原上一支庞大延绵的大队伍正在浩浩荡荡,他们的方向是吉城,而队伍不远处有做小城叫横城。在队伍中走在最前面举着白蓝相间镶着吉字大旗的是吉州公子沃突的侍卫长硕亿,他在表明这支队伍是公子突的队伍。而队伍中间的大驷车上,沃突和克平正在喝酒。

沃突是沃同的亲弟弟,还不到二十八岁,在男人中他算是眉清目秀的了,而且沃突身材修长,综合起来就是一表人才了。而克平却是看起来十分富态,宽大的官袍也遮不住大腹便便,加上他皮肤嫩白,看起来特别像的小白猪,所以青州人都叫他猪卿。

克平和沃突一边赏景一边喝的十分高兴,沃突的新任夫人书韶一直在不停的添加酒水,旁边的几个乐师在奏乐助兴。沃突喝的满脸通红。他有点飘飘然了,而他最近也的确很飘飘然。他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家乡,而对比起克平给沃同准备的那充满凶险的回家之路,克平给沃突准备的回家之路就轻松的太多了。他也是一个月前才知道老家吉州发生了这么多事。前阵子才被克平拉出来准备回国继位。十二年前他还小,沃简还没按配置给他什么臣属,所以他身边没什么吉州人。但是现在他有青、乌、西三州的支持,乌州的赤金乌鸦是当世霸主,青州是本洲最富饶的州,是著名的千术之州,没什么比青州和乌州的支持更有底气的了。一路上的吉州地方的主政大夫都对他毕恭毕敬,吉城也有自己的发小现任吉城上大夫之一的联纪,沃坊这样的公族卿室也暗里对他表示支持。继位的事情感觉一切都很稳当,他现在只想着继位后怎么送走克平这群人,又要说服州内那群强硬派树立权威。

克平喝的有点困乏了,有点无力的跟克平说:“公子,在下有点困了,听说前面的横城大夫好狗,还想偷过骊夫人的宠狗对吧。!”

”哈哈,是有这件事,横城大夫疆良好狗,谁都知道,这喜欢狗也是很有爱心的事情嘛。何况他当时说只是带骊夫人的宠狗回去养几天病而已,谁知道骊夫人可不认这个账,非得跑到朝堂上闹,搞的举国皆知,这偷狗大夫的名声却再也洗不掉咯。“说完,沃突和克平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沃突叫起身边的一个老者:“徽叔,让队伍停下,告知偷狗大夫做好准备,我们今晚进横城休息。”

旁边有位白发苍苍的身穿袍服的老者麻利起身回到说:“遵公子令。”说完马上跑到队伍前面去。

这位老者名叫伦徽,是沃突的老师之一,他走到硕亿的马下。硕亿看到了伦徽,马上把大旗给了身边的骑士,自己准备下马。

“公子有令?”刚下马的硕亿问伦徽。

伦徽点点头回答说:“去告诉疆良,让他开门,准备招待公子和他的贵宾们。”

硕亿:“得令,我去叫门。”

而硕亿带着十几个兵士走了不久,就到了横城城下。横城是吉州下大夫疆良的封地,是座典型的小城,城的长宽不到二百丈,城墙高不过三丈。而此时城头一片黑暗,城门紧闭,整个城好像睡着了一样。看起来横城人并不欢迎沃突的队伍。

“公子沃突请横城大夫出来迎接!”硕亿的声音亮如洪钟。但是许久都没有人回话。硕亿对着身边的兵士示意了一下。然后十几个兵士站在一起,运起丹田,对着城门大喊了:“公子沃突请横城大夫出来迎接!”硕亿和兵士们连喊三遍,声音在夜空中极为亮出洪亮,传的极远。城里的人甚至城外的克平沃同都听的清清楚楚。

但是还是过了许久,城里还是毫无动静。现在只有夜行灵蝠拍拍翅膀的声音和呼呼的风声在人们耳边回响。这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伦徽已经让其他兵士点起了许多火把送到了硕亿的身边兵士的手上。

硕亿有点恼火了,他再次和士兵们大喊:“疆良你这偷狗大夫,公子突叫你赶紧出来回话!”

“你别乱说话啊,那卷毛狗我是看它病了可怜带回家的,我没偷。那混蛋郦夫人,让我被骂偷狗贼。”城楼上接话的是一位老头的声音,而城楼上也亮起了火光。

硕亿觉得有点好气又好笑,虽然疆良脾气怪的名声天下皆知,他之前也接知道疆良脾气怪。但是疆良竟然敢直接无视公子突的传令,这是让他匪夷所思的。

硕亿有点生气的对着城头说道:“疆大夫,为何不回话,公子突到了你知道吗,赶紧出城迎接!”

疆良个子不高,此时正在城楼的椅子坐着上正在用着软木掏着耳屎,享受着呢。听到硕亿愤怒的话语,他没有生气,继续对着城下说。:“谁啊,大吵大叫,知道这时候已经是宵禁时间了吗?”

“在下是吉州公子突的侍卫长硕亿,请横城大夫疆良出城迎接公子沃突并且招待公子的客人。”硕亿再次大声回答。

“你是硕亿,听起来不像啊,你站近一点,拿着火把靠近点让我看看。”疆良回答的很随意,根本没挪动屁股。

“看清楚了没,我是公子沃突侍卫长硕亿。”硕亿走到城门下,拿火把靠近自己,让火光照亮自己的脸。

疆良不掏耳朵了,他看了好一会城下才”恍然大悟“说:“哟,原来是硕将军,失礼失礼,但是硕将军啊,你看现在已经是宵禁时间了,州君规定过的,禁止任何人出入城的,违令者斩,违反是要死人的。您是军人应该清楚的吧?我希望您别破坏规矩让我难做,所以,麻溜的回去吧。”

硕亿是个直汉子,哪里受的了这样的戏弄和无视,听到这话的让他火气瞬间暴涨,胯间的弯刀也在黑夜里亮的吓人。见势不妙的伦徽赶紧过去拍了拍硕亿的肩膀对硕亿说:“别激动,他就是这种怪脾气,你先去公子那里汇报,我来处理。”

然后伦徽拿着火把走到城下对着城头的疆良笑笑的说:“哈哈,良兄,不,疆大人,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啊!”

疆良一看是伦徽马上说:”伦大人啊,晚上你和硕亿在城外瞎嚷叫唤什么啊?搞得我还以为你们青乌州派来的奸细,差点就要叫人射箭了呢?“

伦徽马上对着城楼行歉礼然后说:”硕亿毕竟是粗人,不懂礼数冒犯了大人,鄙人代公子先向疆大人赔罪,公子现在就在城外训斥着硕亿呢,等会就进城亲自向大人道歉。“

疆良听了道歉之后看起来很受用,他挥了挥手满意的说:”我和你们毕竟相识一场,刚才的事我原谅你们了,公子道歉就不必了,你们先走吧,要进城白天再进。“

伦徽一听有点懵,心想这家伙虽然说怪,但是也太给脸不要脸,毕竟是先有老朋友和同事请求,后有还有一州公子几乎是拉下脸求他开门了,但是还是被他这么甩脸,这人是胆子大啊还只是单纯无知无畏啊!

但伦徽还是不想撕破脸,继续赔笑问道:”公子一路从青州赶回来,这几天几乎没得休息,能否让公子和他的客人进城歇脚呢,我们保证明早就走。“说完继续低下头做歉礼。

伦徽的话说完,许久得不到回应,而他只听到城头有弓弦张起的声音,他脸色铁青的问道:”请问这是要做什么?”

疆良的语气也很沉重的说:”我怀疑你就是个奸细,在宵禁时间私开城门是大罪你知道吗?你想诱骗我开门后让青州那些人冲进来吗?“

”疆良!你不长脑子吗?公子是要回去做州君的人,是一州之主,他怎么会叫外人进攻自己的城池?“伦徽的语气变硬了很多。

”那他带那么多青州军回来是干嘛?那些人是来帮我们放羊的吗!“疆良的回复也毫不示弱。

这话问的伦徽哑口无言了,疆良说的是对的。他了解疆良,这人虽然古怪,但是心地是很直的。他当然希望自己培养起来的公子沃突继位,但是他更了解这位沃突公子,色厉内荏又有点贪便宜的沃突不太适合当州君。沃奚和骊夫人的事情一传到青州,看到专权为害州里的仇人死了,可让沃突一行人高兴坏了。但实际上,沃突比沃同年纪小很多,按长幼原则,除非沃同放弃或者死了,否则沃突是没有机会继位的。在吉州没有什么人脉和势力。而沃同在吉州任职过不少地方,有好名声,受爱戴。要不是十二年前的骊夫人之乱,沃同早就继位了。但是事发后,骊夫人指定的沃显已经没有资格,君位空虚。吉州的贵族们变成了三派,多数人希望沃同当州君,而其他人只希望有一个州君赶快继位结束混乱,最少数的一派就是沃坊和杏伢,他们不希望沃同继位,因为沃同最爱的原配夫人被他们害死了,所以他们积极派兵围堵沃同回家,欲杀之而后快。

而青州克平和乌州赫铭对能力不俗的沃同也比较忌惮。所以骊夫人死后,克平一面拿着金银财宝美女赶紧上门拜访沃突,一面联络吉州的反对沃同的人,组织起联军,穿越吉州围堵沃同。沃突也早被君位权力的诱惑和财宝还有娇艳如花的新夫人给冲昏头脑了,而且克平和赫铭还信誓旦旦的答应只想让沃突上位,事成之后马上撤军,不赔款不割地。世间哪有天上掉饼的好事,特别是大州之间只的事哪有那么简单。克平和禾铭的算盘其实他清楚,就是想拥立一个在内部地位不受爱戴、地位不稳的州君,以后有事沃突必有求于他们。他们就可放心大胆名正言顺的介入吉州的事务了。

回想之后,伦徽觉得无话可说,对着城楼行就揖之后就回去了。疆良看了也是无言以对,只有做揖回礼,只有初升的弦月和呼呼的风声,他知道今晚注定无眠。

这边,硕亿汇报了情况,惹得沃突大怒。

”混蛋!这狗大夫算什么东西,也有脸大谈规矩,敢拦我的驾,还说我是奸细。“沃突的脸气的通红一边说一边气的把酒杯摔到地上,很多侍从是第一次见到沃突如此生气,音乐早就停了,侍从们纷纷半蹲着低下头来。只有在一旁的克平若无其事的在旁喝酒。

沃突实在没想到,一路上这么多比爵位官职大得多的大夫都得对他恭恭敬敬,唯独这个疆良这么让他恶心,他也明白了疆良几十年在吉州政绩出色却一直不受待见的缘由了。

而伦徽也灰溜溜的回来了,一看伦徽的脸色沃突也明白了是什么结果。他站起来,指着硕亿说:”你带五千兵到城下,让那狗大夫马上开门,不然把他的城埋了,把他炖了喂狗,让他死得其所!“

”是,遵令!“硕亿回答很兴奋。

”夫君就要这样,有时候对付这群榆木脑袋不用硬的是不行的。”沃突的夫人书韶也在旁边应和。

伦徽见识不妙马上跪了下来说:”公子息怒,使不得,不要跟这家伙一般见识,而且他确实占理,不要硬来,免得失去人心,以坏大局。”

“人心?什么是人心?我在外流亡十二年,骊夫人为祸吉州十二年,吉州的人心呢?我母亲被骊夫人逼的殉葬,有人在乎我了吗,有人可怜我们母子了吗?那时候的民心呢?”沃突气满不平的回答伦徽。

伦徽的骨气也被点燃了,毫不示弱地回应:“君子以天地为胸怀,更何况是要做州君的人。您不能随便杀一个大夫。况且横城虽小,却也是我州之土。横城人少,也是您的子民。用这群外军去进攻您的城池,用外人去屠杀您的子民,这还是什么一州之主!”

沃突被气的不行,跳下车来指着伦徽骂道:“闭嘴,你老糊涂了,我必先立威才能震慑那群世卿世禄、蝇且度日的公族你懂不懂。“沃突吸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一点指着伦徽说:”算了,不跟你这老糊涂争辩了。硕亿,把他给我押下去观到囚车里反省。”

硕亿这时却有点迟疑,毕竟伦徽和沃突虽然是师生臣属,但二人私下的感情已经情同父子了,而伦徽也是他敬重的人。他看了一眼沃突,再看了一眼伦徽,一直不敢动。

”硕亿将军,你在发什么呆?快动手把他押下去。快!“沃突的语气还是那么强硬。

”公子,息怒,议事吵吵架是很正常的,别大动肝火,伤身体。“克平这时候也站了起来劝着说。

”不过现在的情况确实很为难啊,要不就在外面扎营算了,反正也不在乎多一晚,不要大动刀兵的了,人老就是这样的,我在青州也有不少这样啥都反对我的老臣的,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嘛。“克平依然用劝和的口吻说道。

克平这句劝话让伦徽感到一阵背后发凉,这句话表面在劝和,其实在劝杀。因为克平在杀死亲叔叔克犁才上台后,青州之前确实有很多看不惯他的老臣,但是后来那些老臣莫名奇妙的都死了,克平才能专权青州。而这一切,在青州呆了十余年的沃突和伦徽是非常清楚的。

但是听了克平的话之后沃突好像平静了下来,眼珠子转了一圈,对着克平回答说:”多谢左卿大人良言相劝,沃突明白了。“

“不过我今晚就是要开他的城门,硕将军,你快去准备!”沃突的命令直接又简短。

硕亿得令,马上去组织人了。留下瘫坐在地上的伦徽,他拦不住也不想拦了,只能不断的摇头。书韵看着伦徽垂头丧气的样子,有些得意的举起倒满酒的酒杯对着沃突说:”妾身祝夫君成功,左卿大人,请!“说完一应而尽,惹得克平和沃突拍手叫好,而酒席旁的乐师也再次奏响了音乐。

不久后,硕亿带领的军队包围了整座城,兵士拿起的火把照亮了城外,从远处看,横城跟着了火一样明亮。

硕亿得意又兴奋的站在城楼下,清清喉咙,正准备大喊。楼上却传来了疆良坚定的声音:“别废话了,门不会开的,不怕死的就来。”

硕亿点点了头,他又吃了哑巴亏,但是他也无所谓了,反正刚刚说话这个人的人头他是要定了。他回到阵中,走到一个山头上,望横城而去,发现这座城真的好精致好小,五千人围着这座城真是够拥挤的。他举起了双手,无数双眼睛正在看着他双手,只要他的手放下,那些投石车,那些弓弩就会发射。突然他想起了伦徽说的那些话,那些城里的同胞和城外的军士,都会变成灰烬。不知为何,手上微微有些颤抖。

君命不可违,当他想起这句话的时候,手也落了下来。瞬间,无数的弓箭、滚石从四面飞向城墙,火光瞬间笼罩了这座小城。

要知道,这支队伍的主力是本洲军队装备最为精良的青州军,克平不仅人带的多,攻城武器也是带了一大堆,踏平这座小城,看起来真的问题不大。

虽然这个时代元术普遍流行,军队都会有术师加入,但是在战场上术师是取代不了军队的。毕竟拿培养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术师去战场上冒险是一件极不划算的事情。所以各州军队都是以兵士为主配上,配上术师作为辅助,并在关键时刻让术师接管战场,才是真正的用处。而一般的围城战,还是得用传统的攻城车投石机,最多是加灵石做些增加威力的作用。术师也有特例,只有练到化灵境界的术师碰到适合的灵力如山的巨灵兽,且和巨灵兽的灵气融为一心,才能让灵元交融起到质变。那时候所使用的术叫灵元术,次、此术威力横扫千军,攻城拔寨不费吹灰之力。达到这个境界的人和巨灵兽被合称为尊元,也就常说的尊元灵兽。传说第一个和巨灵兽融为一体的是衡子,他可以和七个巨灵兽融为一心,所以能横扫本洲妖兽,但是这只是传说。真正被人们熟知且承认是第一个尊元灵兽的是青州克琮的巨灵兽银凯龙。第二位尊元灵兽是称霸本洲四十余年,在十几年前老死在战场上旭光的撼山牛。第三位尊元灵兽是正在巅峰乌州公子赫连的赤金乌鸦。这些巨灵兽的一个共同点是,它们都是在极南之海被发现并收服的。

这也是大吉去极南之海的真正目的,虽然他还处在通灵阶段,但是他正在学习,像克琮和旭光一样扫平诸海,无人不尊,无兽不服,是术师们的最高追求。

而眼下正在练习通灵的大吉,恪职无惧的疆良,疯狂拉车牧宁。都在为自己的目标,勇往直前的努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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