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便是那天我看见的那个。”
小一推开门房，光从门口映入屋内，直直的打在一捆捆农具和草垛上。
白衣初初踏进屋内，便倍感不适的捂住了口鼻。
与小一闻到的材草泥土味不同，一股浓稠的恶臭无可避免的钻入鼻腔，让他不禁连连作呕。
“啊，你怎么样？”
小一吓了一跳，关心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
虽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缓了一会，摆了摆手，他踏进屋内，开始探查。
两排堆放着农具和一些袋子，竹筐背篓，筛子等物摆放整齐，两个草垛紧挨墙壁，一人高的墙壁上左右两边各有半截未点燃的壁烛。
这里看起来似乎一切正常。
但这都只是表像，罪恶隐藏在泥土中，躲不过敏感的嗅觉。
小一也跟在青年身后，左右看了一圈，而后凑到几个袋子前看了看。
“因为我只负责查看药草们的状态，平时都不会到这来。”
“白哥哥你身体不好吧，要注意身体啊，该喝的药还是要按时喝的，还有多听大夫的话少熬夜…”
白衣正站在草垛前沉思，闻言碰了碰鼻子，无奈的笑了笑，视线从所有可疑之处扫过，一边说道：“说实话，我只是最近休息不好，身体并不比常人差，只是天生嗅觉异常灵敏，能闻到很多常人闻不到的东西，所以才时常感觉不适。”
将提起的袋子捏在指尖看了半晌，似乎和常用的袋子没什么不同，也和那天两人用的袋子没什么不同，除了没有暗红色的似血迹一般的晕染。
“诶，原来是这样…嗯一一？！那你有闻到什么了吗？”
小一放下袋子，站了起来。
“嗯…从我踏进此地起，鼻尖始终纭绕着挥之不去的血气和腐烂气息。”
“啊！”
手里的袋子啪嗒一下掉回了原处。
小一被他说的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瞬间觉得看哪，哪哪都透着鬼气森森，甚至连现在脚底下踩着的地都变得不踏实起来，石化的僵立在原地。
“抱歉。”
白衣歉意的看向他，本来他也不想说的这么明白的，少年知道越少对少年而言才是安全的。
但现在已经到了这里，如若还按之前的一无所知，恐怕只会让他更加危险。
“哈…没事没事，我就是嗯，其实猜到了。”
白衣垂眸，叹了口气：“林家果然有古怪，结合你此前所说，无论是新旧人工的替换，还是众人身体日况愈下，雨夜惊叫，以及我在林家书铺所见，林家大小姐的隐瞒，好友的失踪，街头流浪汉身上所闻异香……
我能预感到一场滔天的阴谋正在暗中显现，方城的天要变了。”
虽然跟不上白衣的思路，小一心中还是多了一股沉甸甸的感觉。
时间得抓紧，白衣一直不曾忘记自己的此行的目的。
屋子是木质的单独一间，墙壁上应该没有什么可检查的地方，血味最浓的地方是从地底沉上来的，但地面本应该是泥土的地面，早在盖起木房时浇盖了石灰，踩起来亦是十足僵硬。
白衣来回在有限的空间走了几回，甚至将可以搬动的东西都挪开检查了一下地面。
难道不是这里？
脚下故意用力踩踏几下，传来沉闷声响，并没有预想中的中空回音。
不会有错的，不论是嗅觉的指引，还是这有限的空间，房屋的取材设计，如果有入口只能是在脚下。
究竟在哪里？究竟在哪里？
心系生死未卜的好友，加上连夜的疲惫，白衣的心绪再次焦躁起来。
“嗒嗒…”
“嗒嗒嗒…”
“嗒嗒…嗒嗒…”
规律的脚踏声，不规律的心跳。
地上人的心绪杂乱，地下人的心跳微弱，相隔数百米的地底深处，趴伏在铁栏前的人影，双眼紧闭无知无觉，垂出铁栏间隙的手指却在某一刻轻微抽动了一下。
“咚…”
“你、你这是干嘛啊？”
小一惊讶的看着趴倒在地上，一边仔细的握着拳对地上敲敲打打，一边把脑袋贴着地面侧耳倾听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