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动了,它一边微笑着,一边将头轻轻地向左旋转,在扭头时,目光似乎一直盯着宁蓉。
瞧见娃娃动了,宁蓉心中惶恐不安,害怕娃娃突如其来的举动。
她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娃娃着动作,大气不敢喘一个,生怕看漏了娃娃的异常举动。
余光瞄向卧室的门,无意识的慢慢曲起膝盖,使身体处于紧绷状态,以便更好的发力,预防娃娃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准备下一秒破门而出。
只有短短几秒后,娃娃头旋转到90度,宁蓉突然屏住呼吸。
她棕黑色的瞳孔放大,两条腿不停地颤抖,脚底打滑,止也止不住,都不需要一个踉跄,就能狼狈的倒在地上,仿佛遭遇了极大地刺激。
咔嚓咔嚓声再次响起。
娃娃在头旋转到左边的时候,嘴角冒出了玩味的笑,好像在戏耍宁蓉一样。
略略停顿了几秒。随后头继续往后转,以不符合人体构造的将头绕到背后,让人看了不禁后背发凉。
扭转的同时,带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令人听了心底发毛。
娃娃脖子扭转,自然无法做到将头旋转180度,当旋转到极限,再强行转动,自然会发出咔嚓的摩擦声。
紧接着,270度,360度,娃娃又从右边旋转回原位。
宁蓉害怕极了,当她看到娃娃面带笑容的转回原位,心理防线瞬间被击垮,下意识冲到开关处,打开吊灯,然后一个跨步,用右手颤抖的打开门把手,头也不回的逃出房间。
嘭的一声,大力的关上房门,害怕后面的娃娃追上来。
万幸的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追上她。
宁蓉微微松了一口气,逃出房间,她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然后面色苍白的倚着房门,慢慢下滑坐在地上。
由于刚才精神和身体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她一卸力,就感觉到浑身乏力不堪,只能靠在门上喘着气,忍受脑袋里天翻地覆的眩晕感。
宁蓉眼前一阵发黑,随即出现了短暂性失明。
她什么都看不见了,还有忍受身上铺天盖地的汗臭味。
失明所带来的无助在她身上立竿见影。
她不停地往后退,后面是门,只能紧紧的贴在门上。
恨不得缩在门里,双手胡乱抓着地,企图找到支撑点。
宁蓉太过于恐惧,导致手用力过猛,与地面摩擦过度,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手掌的疼痛让宁蓉难以忍受。
半分钟后,她选择双腿弯曲,双手紧抱膝盖,头埋入胸前,把自己缩成一个球。
宁蓉手上流的血全都蹭到了裤子上,蹭的裤子到处都是,弄得像是一个凶杀现场一样。
她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因为汗水杂乱的黏在头上。
额前的刘海被汗浸湿的成一缕一缕的,满脸的汗珠聚集滚落到下巴,珍珠般落到地上,砸出一个个小水洼,昭示着刚刚的紧张刺激。
她因恐惧而苍白的嘴唇,因太过干燥裂了许多细小的伤口。
泌出丝丝鲜血,猩红的血液流满了整个嘴唇,显得唇红润饱满,富有弹性。
等到脑袋不是很晕,有些适应了失明,思维稍稍回过神。
宁蓉闻到鼻尖下有很浓的血腥味,疑惑地用手碰了碰嘴唇,感受到湿滑的手感,捻捻指尖,有厚重的粘腻感,令她隐隐有些作呕。
几分钟后,眼睛一点点的恢复光明,本就是脑供血不足而引发的短暂性失明,不可能维持失明状态太久。
对于手指的触感,她产生了太多不好的联想,抿了抿嘴,然后颤抖的将手拿至眼前,想一探究竟。
宁蓉眼眶泛红,眼睛渐渐有了湿润的迹象。
宁蓉害怕是娃娃对她做的手脚。
她看见指尖上的血迹,想强忍住恐惧镇定,但最终还是不行,宁蓉崩溃大哭,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自己遇上会有这样的事情。
一刻钟后,宁蓉弄明白了血迹是自己留下的,堪堪止住了哭泣,用手抹了泪珠。
她在门前待了很久,深知呆着始终不是个办法,于是做了一个决定。
她鼓起了勇气,准备开门看看。
她用左手轻轻覆在门把手上,弯着腰,踮起脚,动作尽量放轻,像极了一个正在实施盗窃的小偷。
小心地打开了一条门缝,宁蓉顺着缝隙将视线投向娃娃坐着的地方。
娃娃不见了。
它不见了。
宁蓉猛地推开门,眼睛迅速扫视整个卧室,不对,没有,什么地方都没有娃娃。
娃娃消失了。宁蓉站在房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终还是决定待在房间,不然还能去哪里?
那个夜晚,宁蓉整夜没睡,就这么开着灯。
裹着被子呆呆的看着手上的伤口,静坐一夜。
至于为什么晚上动作大,父母未醒,宁蓉不知道,可也不愿与父母说明。
一是即使说了父母不会信,会认为她魔怔了,二是担心说出去会连累父母。
“它应该是盯上自己了,我究竟怎么办?”“它今晚想必又会来找我。”
无法诉说的痛苦与惊恐缠绕着宁蓉。她整天都疑神疑鬼,像只受惊的兔子。
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暴起咬人。
像一颗纤弱的小草,偏偏没有威慑力和杀伤力,仿佛是别人手中的玩偶,无论如何挣扎反抗。
都逃脱不了,由别人掌控生死。
鉴于每次娃娃晚上都会准时准点出现。
宁蓉就午夜端坐在床上,衣着干净整齐,还动手理了理衣领,像是在迎接重要的宾客。
在白天,宁蓉就想明白了,必须要解决这事情,不然觉都没办法睡,她的生活也平静不了。
咔擦声响起,宁蓉明白,它来了。
“之前两次它都是因为灯光才消失,难道它怕灯光?”
宁蓉想到这个也许是娃娃的弱点,心稍微安定了下来。
虽有了考量,心理也不禁打着鼓,她做了许久的心理暗示,才慢慢的从床上下来,站在床边,视线往上看。
她看到一个黑影坐在上面。
宁蓉镇定的快步走向开关,毫不迟疑的抬起右手,随着一声响,她同时抬起左手捂住眼睛,卧室里的吊灯亮了,房间里宛如白昼。
有了预先的心理准备,没过多久,眼睛就适应了灯光,视线转回到上面,可怕的场景出现了。
娃娃竟然没有消失,这一次,宁蓉看到了它的全面目。
它是一个非常非常普通的布娃娃。
圆圆的脑袋,梳着两根黑色的麻花辫,正服帖的搭在耳旁。头发上夹了一个可爱的粉红草莓夹,齐刘海。
大大的眼睛,明亮有神,樱桃般的小嘴,显得可爱又俏皮。
身上穿着白衬衫和格子裙,脚上是一双纯黑的小皮鞋。
宁蓉畏惧地紧紧地靠在墙壁,似乎想要靠着墙壁获得安全感。她逼迫自己要镇定下来。
无疑,在这种情况下,慌张起不了任何正面积极的效果。
宁蓉死死的盯着娃娃。
在她的目光下,娃娃缓慢地勾起嘴角,意犹未尽的看向宁蓉,似乎对宁蓉的反应不够满意,好像戏耍宁蓉还没有尽兴。
特属于娃娃的游戏开始了。
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娃娃将脑袋不停地旋转,仿佛这样的动作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那个娃娃眼睛很有灵气,似可以诉说很多情绪。
尽管很离谱,但宁蓉看出来了娃娃的表情,它很享受旋转的乐趣。娃娃一直在玩游戏,全然不理会旁边有一个人在盯着他。
在宁蓉脸色发白,耳边一直回绕着咔嚓声,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
大约经过了10分钟。
娃娃的身体开始变淡,变暗,最后消失不见。
在宁蓉想松一口气,抬眸一看,她感受到一阵巨大的恐惧席卷全身。
最后娃娃向她点头了,她绝不会看错,宁蓉盯着娃娃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