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莎目瞪口呆,看着万佳一连喝了几杯白兰地,这真是以前那个沾酒就醉的人?制止酒保继续倒酒,“给她来杯柳橙汁。”
“我能喝!”万佳不满,眼中还是清明一片。
“能喝也不许喝,今天我买单,喝什么由我决定。”
“唔,小气!”啜了一口橙汁,果然还是这个味道好,能喝酒不代表喜欢喝!
万佳没有想过这么快就见着了苏文瑞。
她被白莎扯下舞池,索菲亚教她“享受生活”,吸烟、喝酒、泡吧,她独独学会了喝酒,纯属公司应酬需要,到了舞池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不熟的男人离她一米都有些难受,像白莎那样贴着跳热舞她可做不出。灯光暗,人多,挤在人流中根本分不清方向,挤出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吧台的另一面,这边是有名的贵宾区。这两年自己也存了一笔小钱,但绝不会在这种地方挥霍,认命的转身,准备沿着舞池边缘绕到吧台那边。
一个人拦住她,“诶,这不是万佳么?”
李明承,一样骚包的头发,桃花眼跟身后的众美女放了下电,拉着万佳就往贵宾区里面走,“文瑞在里面,过来找他怎么不进去。”
李明承的手劲大,被他拽着挣不开,还是开口解释比较好,“那个,我不???”
“瑞子,来笑一个,你家小佳佳回来了。”
一使力,万佳就被推着向前扑去,正好落在苏文瑞身上。熟悉的气味让她觉得稍稍有些恍惚,周围很不厚道的笑声拉回她的思绪。
现在她以极其不雅的姿势扑在苏文瑞身上,怕他生气,连忙爬起来站好。苏文瑞眸子里除了冰凉再看不出其他的情绪,万佳扯扯衣角,局促的说了声“对不起”,转身离开。
借着酒吧昏暗的灯光,放肆流泪也没人注意。
狠狠在脸上摸了两把,回来之前想过的最糟糕的结局便是相见如陌路人,现在真正如此的时候,心中的苦痛却是比自己预料的还多。
好不容易把白莎从舞池里揪出来,拖着她出了夜色。
白莎纳闷,她跳的正欢呢!“怎么了这是?”
“我见到他了。”
好吧,失恋的人最大,她想干嘛就干嘛。
“你住哪儿?要是方便我今天要跟你借一宿,我这样我妈见了估计得吓坏。”
白莎第二天要上班,她已经毕业了,在省台做记者。万佳催着她去睡了,自己抱着电脑看了一通宵灾难片,准确的来说是通宵对着电脑发呆,全是在想苏文瑞。
烦躁的扒扒头发,以前她是有多鄙视这种为了男人难过的死去活来的女人。
洗脸刷牙,抱了个小被子,窝在白莎才买的布艺贵妃沙发上酝酿睡意。她有个爱睡沙发的怪癖,以前在家有老太太管着,后来有苏文瑞管着,现在没人管她了,终于可以安心的睡在沙发上了。
时差没调过来,并且还熬了一通宵,万佳睡得死沉,还是白莎下班回来叫她才醒。
打了个呵欠,“什么时候了?”
白莎把地上的抱枕捡起来,白了她一眼,“六点十分。”
“什么?这么晚了?”
“不然呢?我都下班回来了。”
万佳赶紧起身,换衣服,洗漱,拿着包往外奔,“姐姐,我先回去了,我妈一定会剁了我的,客厅留着我明天回来帮你打扫。”白莎对她除了鄙视还是鄙视,等她再来打扫,她保准在屋里呆不下去。
赶到家的时候老太太脸色果然不好,黑得跟个煤炭似的,“干什么去了?电话也关机,文瑞可说你没跟他在一起。”
“昨天出去碰到了白莎,在她那儿过夜的,不信你打电话问。”
“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这都大的人了,什么时候才能懂事点?”老太太唠叨着转身,“吃饭了没?要不要我去给你再做点吃的?”
“嘿嘿,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少涎皮赖脸,莫斌知道你回来了,带了女朋友过来看你,你们聊,我去把菜热热。”
莫斌从沙发上站起来,叫她,“佳姐!”
对他笑笑,绕过沙发,在另一面坐下,“小子,有你的,女朋友都带回家了!”视线原因,站在门口只看得到一个头,这坐过来一看真把万佳吓到了,“这???”
话没说完倒被那女生抢了先,“你是昨天走错门的那个人!”
莫斌眉头一皱,“你昨天又没关门?”
“关了,我真的记得我关了!”
委屈的小眼神看得万佳也心软,“不怪她,是我开门进去的。”
莫斌瞪了女朋友一眼,掩不住的宠溺,“佳姐,你昨天去一号公馆了?我和蓉蓉毕业就来C市找了工作,没车上班麻烦,所以文瑞哥就让我们住在一号公馆,他自己回海景公寓住了。”
万佳呆了,苏文瑞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晚上躺在床上仔细想了想,苏文瑞没跟家里说他俩没登记,并且还跟自家老太太有联系,看样子李明承他们也还认为他们在一起,这是不是说???
想通了的万佳蹦起来在床上跳了几下,可把推门进来的老太太吓坏了,“万佳,你要是摔下来了,老娘找谁养老去?”
趴在床上喘息,顺口接了句,“你不是还有个好女婿吗?”
“看我今天不揍你我就不叫吴多芬!”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妈,我去找你女婿,这次是真去了。”
“越长越回去了,给文瑞买的衬衫也不知道带着。”老太太看着落在床上的黑色衬衫,无奈的帮她收起来。
到海景公寓的时候,才九点多,不知道苏文瑞回来没有。泄愤似的连着按门铃,在外面听着心里无比痛快。
“小姐,我可以告你骚扰!”
门开了,苏文瑞一张脸臭的跟吃了坏鸡蛋一样。
万佳也不管,贴上去环住他的腰,这时候苏文瑞才不会低头让她乖乖的亲,由于身高差距,估计了下还是亲脖子比较好,“按门铃算哪门子骚扰?这才算!”
柔软的唇轻轻贴在他脖子上,对她的思念把他的感官无限放大,毫无技巧的吻让他有些受不住。
看他没什么反应,试探性的伸出舌头舔了他一下。苏文瑞浑身一怔,制住她的双手,控制力道往外轻轻一推,万佳没有准备,直接往后摔去。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揉发疼的屁股,“苏文瑞,你个大混蛋,怜香惜玉你懂不懂?”
“要是不懂我估计你全身骨头都散的差不多了。”
说完就要关门,万佳一急,双手抱住门框。
“你想怎样?”语气淡漠得如跟个陌生人说话,穿了厚脸皮出来的万佳咧着嘴一笑,趁他不注意就往里钻,成功突围跑到了客厅。没有看到苏文瑞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若是他真不想让她进门,能从他手边溜掉?自认为身手还没退化到那地步。
“这位小姐,你私闯民宅想要做什么?”
万佳熟门熟路的自己去倒了水喝,这里真是没怎么变,“借口水喝。”
“喝完了自己出去。”不再搭理她,径自上楼。
视线从电脑屏幕上转移到旁边的一张照片上,那是在落霞山上他给万佳拍的,柔和的五官让他着了魔。揉揉酸涩的眼睛,他真的以为她不会回来了。
两年前,家里让万佳出去之前俩人把证去领了,他在民政局门口等了多久,记不清了。怕她在外面等会热着,开完会连饭都不敢吃就急忙过去。她还没到,稍稍松了口气。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点点往后,民政局就快下班了,打电话过去却是关机提示音。万佳不是不打招呼就放别人鸽子的人,路上肯定有事耽搁了,继续等她。
胃一阵阵绞痛,难受得弓着身子,那小没良心的丫头到底去了哪里?会不会出了事?前不久万家妈妈打电话过来,怕她担心,告诉她万佳已经上了飞机。托朋友查了处境记录,她真的就这样离开了,没有一句交代,让他像个傻子在这里等了她那么久!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休息,早上还得起来继续上班。
她离开的第八天,他收到了一封她的邮件。话不多,就是告诉他已经在那边安顿好了,埋怨了几句恼人的气候。随后每周都会有邮件进来,他闲暇的时候总爱把这些邮件一封封翻出来反复看,但他从来没回过。那天万佳的失约让他心里堵得慌,他甚至怀疑过她到底爱过他吗?十二月的第一个星期,邮件晚了几天才发过来,她说她病了,很难受。
翻看了下,他的德国商务签证还未过期。立即订了机票,连夜赶往慕尼黑。
慕尼黑冬天十分寒冷,紧紧身上的大衣。万佳经常“唠叨”她的小窝,地址在邮件里并不难找。找了辆出租车,司机很热情,一路上用带着浓浓德国味的英语跟他交谈。心里有事,没集中精力,听得懂的并不多。对方也不介意,自顾自的说着。
这是一栋十分古典并且优雅的房子,如她所形容的一般。屋顶有几个类似王冠的圆形凸起,她称之为“洋葱头”。是这里,不会有错了。因为靠近她,即使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里,身上也有了一层密密的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