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月,我们来比赛谁先到山顶吧!”
“不用了,肯定又是我输。”
摇头拒绝那使劲拉扯着自己的一月,三月暗叹道:“唉,这冰天雪地,我还要出来帮着打工,狐生怎滴如此艰辛。”
“别这么衰嘛!”一月却是不放手,一直强拉着三月笑道:“来嘛来嘛,和我比嘛,多运动运动还能暖身子呢!”
被一月扯着衣服,三月顿时头大了哆嗦一声道:“你别扯,漏风了,冷。”
“来嘛来嘛,跑跑就不冷了。”
微微犹豫,三月道:“好吧。”
“那就约好了哦!谁先跑到山顶谁就是赢家,输了的要陪赢了的玩一周!”
“欸!??什么时候多出的……”
三月疑惑,话音还没落下,那拉扯着自己的一月便已经朝着山顶跑去,片刻便没了踪影。
“你犯规,犯规……!”
无力的喊着,三月小步去追一月,只是没跑几步便一不小心滑倒在地,白茫茫的雪地上突的压出个人印。
“哎,我咋地就那么命苦啊……”
酥白牵着十月,慢悠悠的在山中行走着,让九月她们帮忙去采药,是现今最快最方便的法子,绝对不是酥白自己想偷懒!
对于让九月她们出来帮忙会发生些什么奇怪的事情,酥白有一定的预料。
就比如……蹲在一颗枯树旁呵护着一朵花。
“五月,你在干嘛?”
蹲在枯树旁的五月闻声而起,对着酥白笑到:“十一月,你看这只小红花多可爱啊!
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雪,它却依旧坚强的开在这里,好坚强。而且这里也没有它的同伴,它是多么孤独啊,可怜,定是生来便是一个人吧。”
看了眼那顶着些许积雪的红色花朵,酥白眉头微皱,俯下身,捏住那花的主茎,稍稍用力便折断了它。
“十一月你干嘛!”五月面色悲怨,泫然欲泣。
酥白面色淡然,道:“干嘛?采药啊,五月,你不会忘了我让你出来的目的了吧?”
“……”五月一时语塞。
“五月,收起你那泛滥的同情心,莫要再做这些奇怪的事。”
五月低着头,咬着红唇,沉声道:“知道了。”
酥白心中无奈,捏了捏十月的小手,小姑娘心领神会,走上前拉起五月的手,奶声奶气道:“五月姐姐,陪我一起去采药吧~”
女童呆滞的面容木讷的眼神与那丝毫不搭调的丸子头此刻在那奶声奶气的嗓音下产生了奇妙的反应。
只听噗的一声,五月面色通红,眼底的阴霾一扫而空。
酥白转过身不去看五月那不争气的模样,心底还有一丝羞耻浮现,主要是因为代入感太强了,毕竟自己和她们都是一个模样。
忙着抹去那滚烫的“水渍”,五月傻笑道:“好啊,和十月一起去。”
“嗯。”十月会心一笑。
只听又是“噗”声响起,酥白抬手扶额,只觉似乎做了个错误的决定,而那声音的来源五月,此刻已是处在了不断去世的边缘。
牵着迷迷糊糊的五月,十月看着酥白。
酥白面色温柔,道:“去吧,小心点。”
待五月与十月离去,酥白拿出那颗刚才摘下的小红花,面色微凝。
“彼岸花……”
某峰山顶,一位来去如风的女子正不断的在山崖间……作死。
“三月怎么还没来啊?”
一月踮着脚尖,半边身子停留在山崖之上,做着白鹤凌飞的姿势,低头俯瞰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而半山腰处,三月正对着某位刚刚离开北崖的面具女子诉说着心中那无尽的悲苦,绕是觉着自己心情十分不错的九月,都被弄的有些失落了。
“我们咋滴就那么命苦呢,渡个劫被莫名追杀,好不容易跑了结果落在这种鬼地方,千辛万苦养好了伤却被迫上了贼船,上了贼船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帮别人打工……”
三月不断的吐着苦水,九月则是配合着点头,二人一副你说我听,相互附和的模样。
突的九月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三月虽看不见面具下九月的面色,不过对九月突然间的气场变化很是敏锐,霎时间汗毛大作,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
鼓起勇气,三月小声问道:“怎、怎么了?”
“没什么,是二月六月七月,她们闯祸了。”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九月站起身,思索片刻。
“三月,你去找十一月。”
“欸?好。”
虽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九月如此紧张,竟要找十一月去解决,不过此刻三月不敢多问,只是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白雪,对着山顶望去,担忧道:“一月还在山顶。”
“没事,她一个人待在那里又不会无聊。”
“嗯,好吧,我这就去。”
看着九月的身形朝着山顶而去,三月不经苦笑道:“唉,果然跑腿就是我的命。”
……
“道友,这又是作何?”
实在是搞不懂眼前这一群道友是从何而来,且前前后后的举动更是让金龟老者晕头转向。
八月对着金龟老者低眉弯腰抱拳,面带歉意道:“抱歉,金龟前辈,是我管教不严,让妹妹们胡闹至此,还请金龟前辈大人有大量饶了她们。”
“妹妹?”
金龟老者眉头微动,心底一阵无语。
毒女子面目狰狞,怒道:“你说的轻巧,你若是不来,我们可就被炖了!”
八月微微欠身,对着着身后那三人语气严肃,道:“道歉。”
“你说道歉就道歉?”
七月急忙道:“好了二月……只是道个歉而已。六月,你也来劝劝二月。”
目光转向一旁的六月,七月面色哀求,自己可不想因为死不认账而被重罚,明显八月现在是站在她们这边的,在努力的替她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惜……
“道歉?做梦。”随着六月那懒散的话语落下,顿时空气中的温度似乎又低了几分。
“呵呵,这就是你们的态度?”毒女子嗤笑一声,讽刺道:“还真是我行我素。”
金龟老者没有言语只是瞪了眼毒女子,顿时那毒女子将已到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
忍着怒火,八月道:“我再说一遍,道歉。”
二月昂着头,一副拒不低头的模样,六月则是撇过脑袋,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这倒是苦了一旁的七月,此刻哭丧着脸的七月正用力的掐着二月的腰,小声道:“二月我求你了,别倔了。”
沉默良久,却是那金龟老者开口道:“道友,还是算了吧,只是小辈的胡闹,不当真的。”
“龟——”
毒女子还没开口便察觉到自己被封住了口舌。
“前辈,是她们有错在先,道歉是应当的。”
二月怒目道:“嘁,明明是他先得罪了我们吧!”
六月咧着嘴道:“就是,也不知道是谁暗地里心狠手辣,现在到一副大度模样了。
再说,你个老家伙有脸?被我们几个小辈打趴下,老前辈还真是前辈呢!”
“住嘴!”
终是动了怒,八月严声厉气道:“跪下,给前辈道歉!”
一股凶戾之气爆现,顷刻间压到四周的树木。
金龟老者愣是后腿了一步才稳住身子,只是面色越发浓厚。
那毒女子更是被下的腿一软,若不是金龟老者及时稳住其心神,估计就要闹出笑话了。
而七月只觉自己膝关节一软,顿时便要倒下,却被身旁的二月给拖住,怎么也不放。
你作死别带上我啊!
七月心中怒吼着,渐渐绝望。
完蛋了……
这边的三人未跪,躲在一旁的四月却是吓的差点膝盖接地。
突的出现在四月身旁扶住其瘫软的身子,九月柔声道:“这是怎么了啊,四月乖,不怕啊。”
摸到了某处湿润地,九月顿时一愣,让四月缩在身后靠在自己背上。
“八月,你吓到她了。”
见九月到来,八月收起了那股凶戾之气,狠狠的刮了一眼三人。
“金龟前辈,让您见笑了。”
对着那金龟老者抱拳,九月道。
此刻金龟老者目光呆滞。
一个……三个……五个……六个……
九月没有指出老人的失态,只是笑到:“十……酥白已经在来的路上,还请金龟前辈稍稍等待片刻。”
……
白雪皑皑的山坡上,三月摔了个狗吃屎,顺势倒在了酥白怀中。
酥白面色无奈,笑到:“跑那么快干嘛?”
靠在酥白怀中,三月不知怎么的就是想哭想叹气,不过想起要事也是面色认真道:“十一月,二月六月七月她们闯祸了。”
闻言酥白笑到:“哦,是吗?”
“你知道?”三月疑惑道。
“嗯,算是吧。”
就她们三人的脾性,能干出什么事,酥白当然是知道的。
“他人待我以礼,我待他人以诚。”眯着眼酥白轻声道。
“走吧,闹剧也是时候结束了,咱们还有采药的要事在身呢。”
……
“莲儿姐姐,这是什么花啊?”
指着一朵红色的小花,苏墨问道。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
不远处站在山尖处的老者拂了拂须,道:“莲儿小苏墨,起大风了,回去吧。”
“哦,知道了爷爷。”莲儿道:“苏墨,我们下山了。”
“好。”临走前多看了几眼那红色的花朵,苏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股寒风吹过,红花摇曳,熠熠生辉。
不知名的某处,一巨兽被压在十万大山之下。
巨兽不知身长,只见其一身铜绿色肌肤,龙须独角,蟒腿龙爪,巨齿獠牙。
其眼若铜铃,大如金月,此刻正注视着身前那渺小的身影。
“Giao~你咋来了?”
“来看看你这糗样。”
“嘿,你小子,找打是不!?”
十万大山动摇不止,宛如顷刻间便要崩塌。
“切,你吓不到我,时间没到,你怎么也出不来。”
“你这人真没意思。”叹了口气,巨兽闭上眼道:“前阵子外面兵荒马乱的,怎滴?又被打了?”
“没,就是有点吓到了。”
“该不会尿了吧?”
“滚,你才尿了!”
“嘿,本大爷一泡尿都能淹死你。”
十万大山中,一人一兽对骂着。
……
南赡部洲,西华日国,都城安,帝宫内。
“小拾壹,小拾壹?”
温润的女声响起,飘荡在空旷的大殿之内。
“嗷?”
“你在这儿啊?”抱起缩在墙角的白色小兽,女子面色和蔼。
“小拾壹,不可以逃跑哦,该吃药的时候就要吃药。”
“嗷~”
“卖萌也没用,这次我是不会心软的。”
女子凤眼微眯,抱着小兽朝着宫外走去,蹲坐在一处宫廷屋顶上,女子看着那来来往往的宫中之人,面色思索。
“小拾壹,又要过年了呢。”
舔着汤药的白色小兽吐了吐舌头,面部扭曲,大概是因为药太苦了吧。
……
“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知道!”
“哦,错哪儿了?”
“……”
小屋内,酥白微笑着,盯着那出头鸟七月,面色和善。
“错在、错在……”七月喃喃自语,最终气馁道:“QAQ,人家不知道!”
“噗!”
酥白瞥向那忍俊不禁的一月,顿时一月自行给了自己一巴掌,咬着红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笑。
酥白:……
“十一月,要不算了,七月她们已经知错了。”
一旁的九月有些看不下去了,七月她们自回来便跪在那里,已有半个时辰之久。
“算了?六月我问你,玄武汤,想喝吗?”
面对酥白的提问,跪下地上的六月想也没想便回答道:“想!”
“二月,金龟前辈该打吗?”
“该!”
“七……”
“不想,不该!”
酥白愣了愣,选择无视那墙头草七月。
看向九月,酥白没有说话,此刻九月也是沉默不语。
“知道你们错哪了吗?”看向三人,酥白再次问道。
没了七月当出头鸟,顿时屋内陷入良久的沉默。
“错在没有抱着杀心。”二月突的道,“暴露了底牌,没有预算到四月会去告密。”
躲在八月身后的四月顿时缩了缩身子,八月瞪了眼二月,抬手轻轻安慰着身后受惊的姑娘。
“还有呢?”
六月恶狠狠道:“错在了带上了这个骚婊子,墙头草两边倒!”
对于六月的“诽谤”,七月不为所动。
酥白轻柔眉心,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你们三个,错在自大,真以为就凭你们三人能够干翻归真境?”
七月一愣,不对啊,咋滴一点也不像是在批评咱啊。
“那金龟老者滑头的很,万载修道是吃素的?难道就没什么底牌?
若不是他心底一直忌惮着夫子,你们哪来的机会封锁他的心湖?”
“咱们这不是成了嘛……”七月小声道。
“就是就是。”
酥白瞥向三月所在处,三月急忙道:“欸,不是我说的!”
“一月别闹了。”九月挥挥手,一根金色的狐毛被收入其掌心,顿时那装着木头人的一月急了。
只是当下这情形她该如何开口讨要?
看着那鼻子一酸,泪光闪烁的戏精一月,九月微微无奈,传声道:“待会儿还你。”
回到酥白这边,在七月小声低喃后,二月与六月则是低着头,一副痛定思过的模样。
“回去好好想想吧,这次事情明里是我们理亏,实则是那金龟老者本就不占理。
罚你们三月思过三月,检讨一人一份,五千字。”
“又要写检讨啊……”
“玄龟汤……五千字,一千七百遍应该够了吧。”
“写就写!”
扯了扯嘴角,酥白衣袖一挥,三人便回到酥白体内,环绕屋内一周,众人皆是挨个挨个的懂事般的消失,顷刻间屋内便只剩酥白与十月二人。
“姐姐,七月他们怎么了?”
酥白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十月可莫要学她们,连自己的对手都看不清。”
“嗯!”虽是不懂,不过小姑娘依旧是歪着头努力笑着。
“哈,到头来药材到是没采多少,不过这些应该够了吧。”
摇了摇乾隆袋,酥白微微尴尬,在出山之前洗劫了某处金库……当然金库的主人现在还懵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