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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及笄之礼

穆宸见他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的七七八八,便问道“既然大哥已经猜到事情的真相,何不去父亲面前告发我?”

“告发你?告你什么?告你明知道我母亲加害与你,却把加害之物转赠给霜儿么?”轻叹口气,复又说道“不管你怎么想,此事说到底是母亲引起来的,所以我内心并不怪你。”

征战杀场成王败寇,生死之事对于穆萧来说早已司空见惯。虽然厌恶这些内宅之斗,但说到底人要自保是一种本能,这并不是错误的。相反,他赞赏穆宸的做法,不主动去害人,却也不能任由他人加害。只是他并不希望穆宸的敌人是自己的至亲。

“对于母亲和大姐,我从不曾主动去招惹。但若被人陷害,我也绝不会成为任由宰割的一方。这一点也请大哥记住。”

“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如若真有那么一日。你也莫要怪大哥不念兄妹之情。”

穆萧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虽然他希望不要有那么一日,而眼见越发成狂的母亲,和不会轻易退让的穆宸,只怕是真的会有反目成仇的一天。

“穆宸会为大哥今日的相告,记得大哥的一份恩情。”

经过那日穆萧的劝告之后,不知道是大夫人想通了,还是因穆宸防备的太好,并不给人机会下手。总之, 这种平静的日子一直过到穆霜霜及笄之礼时。

因为穆霜霜的脸总是时好时坏,这几个月穆府里已经换了近十名大夫,前后来给穆大小姐看病却仍不见好转。穆楠心里也焦急,女儿家的相貌是极为重要的。如若真的毁了容,恐怕这一辈子都算是完了。

最后还是在宫里的梅妃听了消息,向皇上禀明情由。指了位宫里的太医过来给瞧看,才逐渐好了起来。

说到底这件事情里,穆霜霜也算是无辜受牵连。因此,穆楠对待穆霜霜也格外好些。七日里,竟有两三日都去看望穆霜霜。而穆霜霜见穆楠对自己渐渐好起来,也开始央求着穆楠将母亲放出来。起初,穆霜霜提及母亲时,穆楠总是一脸的厌恶。但所谓的见面三分情,时间久了,穆霜霜再提的时候穆楠竟也没有那么反对。

如今马上到了穆霜霜及笄的日子,为了顾及嫡女的面子。便同意解了大夫人的禁足。

大夫人被解禁后,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再不似从前那般张扬跋扈,穆楠看到大夫人的变化,心里多少有些得意。不管她在梅家是什么地位,在穆府里,还是要听从自己的。这让穆楠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而穆宸却不这样认为,前段时间穆萧的话还犹在耳边,让穆宸一时也不敢放松。

及笄礼当日,穆楠请来了族里的长辈来做赞者为穆霜霜主持及笄之礼,以显示嫡女的地位和尊贵。

像及笄之礼这样的日子,除了族里的长者们,平日里不曾见到的三姑六婆也都来了。不仅如此,穆楠的同僚及家眷们也都一同前来观礼。

让穆楠更为高兴的是,洛王爷与御亲王也都赏光到来。更难得的是梅妃竟也从宫里指派了人过来为穆霜霜备了份厚礼。

笄礼开始的时辰到了,穆霜霜一早就已沐浴完毕,换好采衣采履,安坐在偏厅内等候。

宾客们都到的差不多时,穆楠和梅素素也已入主宾位。而宾客们也纷纷落坐观礼席位。

这时,穆楠起身对着众宾客寒暄道“今日,小女霜霜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宾朋贵客光临寒舍。”

穆楠话刚落,早已等候好的穆霜霜便从偏厅走了出来。行至场地中间,转身向宾客们略施一礼。面向西正坐在笄者席上等候的族中赞者。赞者以盥洗手后缓步走到穆霜霜身后,为穆霜霜开始梳头。梳过头后将梳子放到席边。

赞者梳头过后,便到了宾盥的时刻。正宾们先起身盥手,按着顺序,最后是主宾。盥手之后,互揖一礼后各归其位。

宾盥之后便是初加,正宾依旧是族中长者,走到穆霜霜面前;高声吟颂起来:“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再次为笄者梳头加笄,然后起身,回到原位。穆霜霜起身作礼后回到偏厅,更换与头上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初加后,便是初拜。初拜则是跪拜父母多年的养育之恩并行正跪拜大礼。

初加后还有二加、二拜、三加及三拜。内容大致如前,最后由穆楠聆训后赐字“云瑶”给穆霜霜,如此,及笄礼成。

礼成后,穆楠便将宾客们引到府中正厅。而女眷们则是留在廊下亭台里聊天着。

“你明年也该行及笄之礼了吧?”御亲王从穆宸身后走了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恩”了一声算是回应,但并未停下脚步。“我要回院子里,父亲他们都在正厅,王爷怎么出来了?”

“烦闷罢了,正巧我去你院里子坐坐。”

“王爷,你觉得这合适么?主人家在宴请宾客,而宾客却去了主家女儿的院里子坐坐?”很明显,穆宸并不打算让御亲王跟着自己。

“呵~” 御亲王忍不住一声轻笑,引来穆宸不悦的看着他。

“一个未成年的女娃儿,本王如何去不得?” 御亲王得意的一笑复又说道“就算是过了及笄又如何?本王若要去谁拦的住?”眉毛微挑,眼睛瞟着穆宸,一副你能把本王如何的模样。

穆宸从未见过如此无赖的御亲王,不禁莞尔一笑。“世人只知御亲王风流不羁,却不知御亲王堂堂王爷还会如此赖皮。”

嘴上虽然没有放过御亲王,但却也不再拦着御亲王跟着自己的脚步。

到了院子里,穆宸吩咐兰香烹茶。而初五则是一脸防备的守在穆宸身边。

在初五心里,除了主子,任何接近小姐的男子都要防备。

穆宸眼下虽未及笄却也该到了避嫌的年纪,因此并未邀御亲王入内,而是在院子中的石桌上招待着御亲王。

御亲王心里明白,所以未说什么。走到石桌前,便坐了下来。

“你这院子,虽然不大,倒也清静。”观察了四周的情形,明显是穆宸不受重视,所以居住的地方较为偏远。但御亲王却不想这样讲出来。

“所谓清静,便是偏远。不过我喜欢这种清静到是真的。”穆宸并不觉得住在这里有何不妥,相反住在这里,有些事情才更方便办。

御亲王表示认同,清静些远比那些繁华喧嚣要好的多。想到自己的处境与自己的母妃,不禁黯然说道“有的时候,不受重视,就是对自己的保护。”

关于御亲王的身世,穆宸多少是有些了解的。先帝宠了琼贵妃一生,可最终却还是天人永隔。琼贵妃在御亲王七八岁时便殁了。琼贵妃殁后,皇上便将御亲王给贞太妃抚养,养到十二岁的时候,皇上便赐了府邸给御亲王。从此御亲王便不再生活在宫里。

穆宸看到御亲王眼中的落寞之色,忍不住出声安慰道“王爷的闲散不争,是王爷的聪慧。不然若以王爷的才能,获得高位也不是不可能。”

御亲王闻言,直视着穆宸,似乎想从她的眼里看出些什么。“人人都道御亲王是这世间最无用之人,闲散王爷一个。你何以看出本王的聪慧与才能?”

“宫里的手段有很多,琼贵妃如何殡天以无法得知。但是我相信以琼贵妃的聪慧,必定能教会王爷如何自保。”眼波流转,将视线锁定到御亲王的手上。“王爷虽看似闲散醉心诗书。可是却细细观察,不难发现王爷的手中有些硬茧。这些都是常年练武之人才会有的。”

听穆宸说完,御亲王眼中的光芒越发明亮起来,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穆宸还未到及笄的年纪。她的心智看起来比一般人都要成熟。

“当年母妃仙逝,宫中人人都道是母妃病逝……”

“王爷,琼贵妃当年病逝,着实让人惋惜。”穆宸将御亲王的话打断,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

御亲王御亲王看着穆宸将自己的话打断,立即明白过来。的确如此,不管母妃的死,到底真相如何。如今也只能说是病逝。如今这院里子人多口杂,且不说这院子里,自己身边不知道有多少宫里的暗线盯着自己。

若是自己任凭有些话说出口出……。思极至此,御亲王向穆宸投去感激的眼神。心底对穆宸更加喜欢。每次见到她,她总能给自己带来不同的惊喜。

不知为何,穆宸看着御亲王总觉得让人有种落寞的感觉。明明人就在眼前,可却总有一种不真实的存在感。御亲王眼中的所隐藏起来的情绪,她看的出来,也看的懂。那是一种隐忍,一种无奈,甚至带了些愤怒和仇恨在其中。就如同她一般,不管什么时候,她要做的永远都是伪装自己。

“今日,我对你许下一言。不管他日你有何事,只要你来找我,就算我夜青哲拼掉性命,也会帮你。”

这样的话让穆宸心跳紧了起来。他对她并未说本王,而是用我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穆宸不明白御亲王为何如此说,自己与他不过几面之缘,泛泛之交罢了。这样的情深意重的承诺,她穆宸承受不起,也不想承受。

明白她的犹豫,也不想多加她的烦恼。便开口说道“你不必多心,我当你是懂我的知已,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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