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不去,出不来?四周空气像是一个压缩的玻璃墙,将我彻底隔离!”,苏易冷静的自言自语。
虽然内心有一丝烦躁,然而苏易并没有如同常人般恐惧,而是试着理解这荒诞不羁的现象,这便是苏易与外人最大的不同,生死的大恐怖好像在他身上并未体现。
事到如今,苏易的好奇与不解反而远远多过恐慌与不安。
“这是什么?”,苏易疑惑的声音在这小小的空间内回荡,似乎这空气墙连声音都传递不出去。
苏易东敲敲西打打,想要找到一条出路,然而除了刻着“2020”的古怪路灯,此地空无一物,就连地面的柏油路都干净的出奇。
就在苏易已经开始失去耐心的时候,路灯灯光照射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大片黑色,片刻后,路灯下那片黑色之地化为了一扇门。
“嗯?”,对于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来说,面前的这一切都未免有些太过匪夷所思,苏易说到底也是一个现代人,对这未知的奇艺变化很是震动。
苏易的世界观开始有些摇曳,不过他只是脑袋发懵的站了一小会儿,并没有呆立太长时间,相比于其他人,他接受这些事情的速度远超想象。毕竟这空气墙也是无法以常理解释的,不是嘛。
苏易上前一步,一把拉开这扇门,门内是一条黝黑的楼梯,只能看到刚开始几阶,再后面就是一片阴影,
阴影之下莫名的散发着一种寒意,楼梯一直向下,不知通往何处,整个楼梯的背后隐没在黑暗中,突兀出现的门户犹如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而那初见几阶的黑色台阶犹如嚼碎人体的锋利牙齿,整个设计黑暗而又邪恶,令人不寒而栗,仿佛这是通往地狱的阶梯。
苏易向内瞅了几眼,一种心悸的感觉油然而生,他仿佛感觉到了自己的汗毛都在倒立,这不是害怕,而是一种生物的本能,仿佛这黑色巨口之下隐藏着什么洪水猛兽,地狱恶鬼,而这些,却让苏易感受到了久违的兴奋。
苏易并没有犹豫,一抬脚便迈进了这扇门,踏上了这犹如通往地狱的楼梯,就在他进入楼梯的刹那,那昏暗的路灯灯光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路灯上刻画的那几个字也突兀的失踪了,没有灯光的照耀,地面的门户突然关闭,继而消失不见。
微风吹过此地,带起几枚黄纸做的纸钱,没有阻碍,顺畅的通过这片区域,一切恢复正常,仿佛这里从来没有出现那一盏灯,那一个人。
……
苏易踩着不知什么材质的石阶,下意识的紧紧衣服,由于没有光线的缘故,只能用脚步感受台阶的高低。
并没有走太久,苏易自己估摸着,大概走了五层楼这么高,为什么能这么清楚,因为苏易的公司就是五层楼,走楼梯的时候是他最放松的时间,有时候他会记下楼梯的台阶数,即使后面公司重新装修安装了电梯,苏易还是习惯走楼梯,那是一种源自内心的眷恋。
约莫走了五层楼高的阶梯,苏易面前又出现了一道门,“或许打开以后会有一个怪物?”,苏易胡乱的想着,手指却已经接触到了门户,一把将它推开。
门内瞬间透露的亮光让久经黑暗苏易一瞬间的失明,待视线逐渐清晰,苏易仔细打量这门背后的情景。
出乎意料,淡黄色的灯光映照白色地板,暖色调的搭配彻底冲淡了楼梯的黑暗阴冷,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这里苏易少有的感受到了一丝丝温暖和安心。
这是一所简单却舒适的屋子,只是现在这屋子内却空无一人,仅有的除了舒适的灯光,就是一看就很舒服的大床,以及一副画着原始森林的墨绿色壁画。
仔细打量这所住处,苏易似有所感的一回头,猛然间发现,方才供他进入的门户不见了,好嘛,刚出了一个密闭的柜子又进了一个没有门窗的房子。
看着简单的摆设,苏易最终将目光投向了那副画,那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总给苏易一种写实的真实感,这也是这简单的房间里唯一不同寻常的地方。
苏易靠近那副画,仔细端详,手指下意识的摩挲了上去,刹那间的天旋地转让苏易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先是凹凸不平的触感,继而是光影的变换,苏易起来站稳了,这才有功夫打量这里的情景。
“这里是?森林?”,苏易有些模糊,脑袋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突然间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里难道是?那副画?”,这一天马行空猜测,苏易越来越觉得有可能。现在为止发生的诡异的事情已经不是一件俩件了,苏易原有的世界观已经完全崩塌,所以现在发生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接受。而且自从苏易在进入那扇门之后,久违的兴奋和另类的愉悦活跃在他每一个细胞,苏易有一种感觉,他本该属于这里。
……
永德元年,许氏一族一统南北,结束了持续几百年的地方势力割据,自此,南至火山岛,北至羌巫,东至无尽汪洋,西至日之尽头,天地上下莫敢不从,许氏建国于临安,立国号为“許”,自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許皇分封有功之臣,封东西南北四王,在四王各自领地内,权利可与許皇平起平坐。
其中平东王是皇室一脉世袭许姓,平北王由历代羌族首领担任,平南王乃是三军统帅赵氏一族世袭,平西王由第一任皇后一脉担任世袭姓苏,且历代皇后只能娶苏氏,如此确保平西王一脉与皇室牢牢地绑定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永德84年,第一代許皇许典驾崩,由次子许非接任,许非没有其父许典的心胸气概,再加上各藩王势力越来越大,由于担心藩王势力太大威胁自己的地位,许非开始进行轰轰烈烈的削蕃运动。由于平东王平西王都属于皇室一脉,所以这次的削蕃运动主要针对平北王和平南王,从此之后南北与中土再不和睦,甚至常起刀兵,虽然最后都成功镇压,但是也埋下了祸端。
永德152年,平北王呼哈查宣布脱离大許,自立为皇,建国于羊城,国号“梁”。
永德152到永德188年,第三任許皇许穆在征战北梁时病死他乡,仅留下“梁北牧马不过休,陇南插秧止于睦”的大誓愿,(大許和北梁休战之地建立了一座城池名为“休城”,当初陇南赵氏和大許在睦城分界,意为和睦)自此,这位許国少有的马上皇帝一代明君以悲惨的形式落幕。
国不可一日无主,年仅14岁的儿子许卸继任,自此許国走入下坡路,許皇年幼,宦官权臣专政猖獗,許国境内大乱。
永德218年,平南王赵煜起兵反叛,从南打到北,势不可挡,同一时间,北梁撕毁协议,越过休城,大军压境。
永德220年,大許皇族被叛军困于临安城,形势岌岌可危,許皇许卸上吊自杀,许卸仅有一子一女,皇子许佑,皇女许卿。
永德220年末,临安被破,皇子皇女不知所踪,其余皇族投降的投降,杀的杀。与此同时,出工不出力的平东王和平西王“姗姗来迟”,刚好围困叛军于亡都“临安”。一月之后,三方达成协议。
平南王赵氏于“临安”建国,国号“安”,苏氏定都于“西京”,国号“宇”,许氏定都于“渔阳”,国号“新許”,再加上早已建国于“羊城”的“梁”。許国一分为四,成四分天下的姿态,互相制衡,竟在短时间内达成了罕见的和平。
现在已经是永德228年,这虚假的和平已经维持了整整八年,四国实力相当,又自给自足,征战倒是少了很多,但是四国有同一个命令,就是追杀不臣的許国后人,其中以皇室许卿许佑为主。
许佑和许卿兄妹二人已经逃亡多年,他们期间多次隐姓埋名,却一次次被寻到,护卫他们的忠义之人,一个个战死,如今只剩他们兄妹二人了。
“兄长,不用管我,我只是个累赘,你快走,你快走啊!带着我迟早会被追到的。”,许卿单膝跪地,苦苦哀求道。
而许佑却无动于衷,固执的用还在流血的左手牵着妹妹的手,一步一步向着一个黑漆漆的森林走去。
许卿没有办法,只能一边哀求,一边努力跟着,争取不为兄长造成太多负担。
“只要进了这片森林,他们就没办法快速找到我们了,我们就有活下去的希望了。”,许佑安慰着妹妹,事实上,他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从小锦衣玉食的兄妹二人,虽然这几年受了不少苦,但是进入茫茫没有边际的大森林独自生活,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头一回。
但是许佑必须以确定的语气说出来,这是为了他的妹妹许卿,也是为了给自己壮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