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携子归来,父系何人?
早晨,热点新闻爆炸式传播,席氏股票一路逆袭。
一身家居服的男人薄唇紧抿,缭绕的烟雾模糊了眼底的杀气,周身散发的冷气令人寒颤。
“南总,属下办事不利……”不知总裁动怒的原因,更是不敢猜想。
他狠狠盯着定格在照片里的她,牵着半大的小男孩,陷入沉思。
猛然间他想到什么,径自起身衣帽间,换了一身衣服后,驾车扬长而去。
席陌希一双手搅在一起搓着,惊魂未定地盯着前面驾驶位的南泽希。
下楼丢个垃圾的功夫,一股妖风便将她打横塞进了车里,等她看清这张铁青又狠戾地脸后,到嘴边的喊叫竟是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车开得极快,眼看着车子越走越偏僻。
席陌希没想到他会找上她,莫不是抵命给慕容报仇?
还是没有如他所料,扳倒席时代?
揣摩不透。
片刻功夫车停到了一个破败的仓库前。
“怎么,才知道害怕?”南泽希下车后,打开车门,见她没有下车的意思。
“我刚回国,我和你不熟,也无冤无仇……”他不会闲到浪费时间和她玩游戏,她索性赌他早就忘记了席陌希这个人。
“席陌希,你这五年活得倒是惬意”,五年,寒意袭来。
他弯腰与她鼻尖相抵,她惯性后退,后腰撞上扶手坚硬的一角,疼的她倒抽凉气。
她有些害怕,指尖抠着座椅边缘,眼底却是一片澄明,丝毫看不出。
南泽希狭长狠戾的眼神扫过她,惹得她一身冷汗。
“哥,哥哥……”南泽希一把扯过她肩膀,将她拎到车外。她求饶殷切地喊道,思忖着一顿梨花带雨万一对方心软呢。
南泽希脸色骤然下沉,低她到车边,“那你可要有命等,看你的情哥哥会不会来得急救你……”
席陌希借着挣了挣被攥地疼楚的手,试了下南泽希,这身手是她较量不过的。
南泽希拉扯着她一路趔趄进了旧仓库,上了二楼。
“哥哥,有话好好说嘛,你看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一副芊芊玉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咱就算是有什么新仇旧恨的,那冤有头债有主的,也犯不着拉我来不是,我除了能吃能喝外,什么价值也没有啊……”
“嘘……”南泽希食指靠近唇边,见她噤声后指着门口处。
席陌希顺着他的手势看到一楼门口处涌进一群人。
这才发现,南泽希圈着她藏在二楼的柱子后面,隐蔽至极。
环顾仓库内,十几阶楼梯通向他们所在的二楼,了然于眼的堆了一些货物和散落的木头板架,这根柱子往前几步远便会从悬空无遮拦得二楼跌落一楼。
一楼正下方整整齐齐地高高摞着一些麻袋,地上随处散落着瓶子和石块。
透过窄小窗户的阳光折射出了一道光束,些许尘土浮在半空中。
阳光下映出为首男人的半张脸,那是一张有着坚毅棱角、五官完美的脸,妖冶又邪魅,一行人透着毫不遮掩的杀气。
席陌希悄悄退了半步,真怕一个惹怒南泽希便被推了下去。
“大哥,我们又被他耍了”
“三番五次挑战茗鸿堂,他当这里还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盘吗?”
“就是”
“大哥,只要你一句话,我们不管他是南泽希还是李泽希,一样让他知道厉害……”
“对啊,大哥,也不知道你顾着什么呢。”
“咱们被他明里暗里扣了多少货了,哥儿几个这都是干瞪眼……”
“我们都不是怕他,你放句话给哥儿个,明儿一准给你好消息。”
男人一个冷冽的眼神扫过,几个人面面相觑,也不作了声。
席陌希听得几句话,知道了两个人敌对的关系,暗自庆幸自己暂时是安全的。
“好啊,今天就让你们解一解心头仇恨。”头顶传来南泽希的声音惊得她一颤。
未等她缩回身子,腰间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推了一下,定眼间就要跌落下去。
她眼急手快的一个翻转,侧身,抱头,微屈膝,撞在了麻袋边沿,顺势打了个骨碌,跌落地面。
狼狈至极,还未等她爬起来,便被几个人架了起来。
“席陌希,你的命可真硬……”说话间,南泽希从二楼稳步走下,破败的仓库内他一身名贵又整洁的西装尤其扎眼。
在看她灰头土脸,一身睡衣,朝着他一脸娇羞道:“哥哥,大早晨的真会玩……”。
话语里藏着几多暧昧。
“齐思扬,人交给你了,小心这丫头鬼的很……”他并未回应她,甚至都没回头看她一眼,朝着门口走去。
“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对面男人冷语道,目光却半分未离开她,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他示意手下放开她,问道:“你是南泽希的人?”
“不,我是南泽希的女人”,席陌希微步,两步便到了他跟前,硬是走得风情。
“哈哈哈~”席陌希当自己又猜错了,咬着唇肉又听,“南泽希的女人当真都这么不要脸?”
“如果不要脸可以保命,那齐大哥你拿去呗~”席陌希轻轻扑着身上的尘土。
这声齐大哥,拉近了和他的关系。
他顺势一把搂过她,倚在墙壁间,她后腰处猛然又被尖厉的东西刺痛,痛感强烈,似乎戳破了皮肉。
这两个人,拿她的腰置什么气?
她不由得弓起身子贴向他,皱着眉头。
“你倒是主动……”他两臂力道加重,将她按了回去,一时疼的她眼里泛起泪光。
“你动了我,南泽希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她忍不住微怒,不敢真震动了怒,那后果她走不走的出去就另说了。
“怎么个放过你?”他饶有兴致地问她。
“我……就算我们之前没有感情了,但我和他还有孩子,动了我,你猜他会不会放过你?”
席陌希假意和南泽希旧情未了。
“你们现在分开了?”这个男人的点,总在她理解不了的地方。
她扭动着身子减轻刺痛,想要离它远一些,丝毫没注意到男人越来越沉的脸。
“是你动我,还是我动你?”男人声音沉闷掺着一丝暧昧,“嗯?”
他的这声疑问激怒了她。
席陌希趁他松懈,一个抬脚踢在了他小腿上,反身扣他在墙壁上。
不为别的,就为让他知道刚才她的无意勾引。
直到听他闷哼出声,才想起他高出她一头,那他怕是扎到了……
蓦地脸红起来。
“别上前”,他止住想要上前的弟兄们。
“老二,精彩啊……”,两人一时没注意到南泽希折返进门。
席陌希听到熟悉的声音身体一抖,推得他被刺入更深而不自知。
“忘了告诉你,别再插手欧洲那批货”,南泽希狐疑地盯了两人一会儿,又摆摆手道:“你们继续……”
席陌希烫手似的,倒退了两步。
她自是不怕土匪流氓,但对这事儿依旧红了脸。
齐思扬没折磨她,问了她和南泽希的过往后,就放她走了。
席陌希当下觉得齐思扬是个好人,起码是个不滥杀无辜的人。
经不起推敲的故事,席陌希想到一旦两人对峙,她就越发后怕,不觉脚步加快。
心里暗下决定要提早离开。
“才40分钟,齐思扬能让你活着出来,你是凭什么本事?”席陌希远远的就瞧见这辆豪车停在这,想过可能是他,又觉得不会是他。
这会儿见了真是他,才佩服自己刚才的机智之举:撕坏了衣服,扯乱了头发,用腰间的血胡乱抹在了脸上,撑着腰一瘸一拐的走着。
南泽希这么精明的人,不难猜测她遭遇了什么事。
见她并未搭理,南泽希慢步开着车紧跟。
席陌希走了二十多分钟后,见后车始终未离去,索性开车门,坐了进去。
“开车吧”,这荒郊野岭的打不到车,席陌希的骨气瞬间全无。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五年前,你和泽瑾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出事?”南泽希不似来时,将车开得极稳,透过她的角度刚好看到他的侧颜。
难怪年少时的自己心动,现在看来更是越发英气。
“没有关系”,听到南泽瑾,她迟疑了下,“或者说很好的朋友吧。”
应该算是很好的朋友了吧。
那时他总跟在她身边,告诉她南泽希身边的一切,他深知她爱南泽希的秘密,甚至爷爷每一次严厉逼她学习时,他都在她身边,如影随形。
席氏家规森严,她不敢放松学习,自然在爷爷面前不敢流露早恋的萌芽,但他一直都知道。
“出事?出了什么事?”
“五年前,6月18号,徐汇路的惨案,你不知情?”
“6月18号?我说我,17号就离开A市了,你信不信?”倘若他不信,她解释再多都是多余的。
不然他也不会等她五年之久。
“一走了之和推脱责任,你不是一直都玩的很熟吗,席陌希?”,他不信,甚至动了怒。
“所以昨天,也是你?”
他未做回答,却是回答。
“泽瑾,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会让你再有机会去打扰他的生活。”
“我们本期请到的是当红明星:南泽瑾……”,车内传来电台主持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尖叫。
“各位电波前的朋友们好吗,唔……,我是南泽瑾……”
“五年前的车祸,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几次手术后才得以恢复,现在他过的很好,从来不记得一个叫席陌希的人……”,南泽希索性告诉她。
隐去了提到她名字,触碰到关于她的一切,南泽瑾的失魂。
在席陌希听来,怎么都觉得这话,像是她和南泽瑾曾经有过一段深情难以忘怀的感情,如今一个老父亲,劝着他离他儿子远点。
席陌希倒想伸手讨张支票,事实她也这么做了。
“南总,一千万买断我和他旧情复燃,这笔买卖划算吗?”
南泽希神色一沉,不语,车速加快,到一栋别墅前停稳,揪出她拎进门。
只见沙发间坐着三位气场强大的长者。
“爸,爷爷,梵希姨,你们怎么来了?”南泽希开口道。
席陌希见状,此时不溜更待何时,“不知道南总家里有事,我改天再和南总约时间吧……”
席陌希转身愈抬脚离开,见抓着她衣领的手丝毫不松开。
“这位就是席家千金吧?”一语温柔又清亮的声音传来,席陌希打量着走上前来的女子,高挑的个子,秀气地眉眼分明,白皙的皮肤,一身国风的旗袍恰到好处地修饰着柔美。
席家千金,席陌希多少年不曾听过有人这样称呼她了。
“我是席陌希,姐姐好……”,席陌希见女子伸着手覆在她手边,一阵温暖流过心底,甜甜喊道。
女子保养得极好,又生得貌美,一时不知年纪。
“小嘴真甜,你这声姐姐叫的,我倒是开心,不过差了辈分……”
“泽希你看把人家姑娘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女子拿过沙发间的丝巾披在她身上。
“泽希,我们今天不来,你是不打算和我们说你和这位席家千金的事吧……”,端着茶杯儒雅的男士道,看着眉宇和南泽希甚是相像。
“爸,我要说什么?”
“说什么?”,想来是南泽希爷爷了,硬朗的老爷子中气十足,一声怒气:“你们两个玩归玩,有了孩子也不告诉长辈,胡闹。”
孩子?
两人对视,一时不解。
“爷爷,什么孩子?”
“还想瞒着我,瞒着大家?”老爷子指了指桌前的报纸,赫然映入眼帘的标题:千金携子归来,父系何人?
“不是他的”
“不是我的”
两人异口同声道。
南泽希知道照片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但听到她否认后还是一阵恶心,当年当真就是耍他而已,好得很。
席陌希诧异他竟然知道,本以为不到万不得已,用她家小奶包和他的关系,他或许还能高抬贵手,换她半份安宁呢。
当年的初夜报道可是满天飞,和小奶包的出生时间也相差不多,他是如何知道不是他的呢?
好吧,那也有可能是当年他做了措施。
她深知订了明天的机票,这一旦沾染上南氏,能不能逃得过她不确定。
“爷爷,是我的错。其实我也是今天早晨才知道,这才去把她请过来,还没来得及问。”
南泽希话锋一转,言语间尽是委屈。
突然变了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松了手,拿过桌上的茶杯饮尽。
这些年想爬上南泽希床的女人有的是,冒名说有南氏骨肉的也不近其数,爷爷的手段比他来的狠戾。
他何尝不给她个机会,问出当年事情的原委不是迟早的事吗,何乐而不为呢。
余光又瞥了眼照片,难怪爷爷当了真,这孩子眉宇间确实像极了儿时的他。
席陌希微怔后,掩着脸说道:“您好,我和他的感情已经过去了,席家千金这个称号也只不过是五年前而已,五年前我入不了他的眼,五年后我也不想在纠缠了。”
她满脸真诚,说得委屈又无奈,仿佛下一秒眼泪便从眼眶夺出。
老爷子听得出席陌希话里,几多控诉南泽希对席家对她的赶尽杀绝,连同她对他的感情,却又对南氏骨肉绝口不提。
“泽希呀,凡事要留情面,人不欺我,退一步海阔天空”,老爷子一语双关,警告她欺瞒不得,便再不会有人动她还有席氏。
“看这天也黑了,今天就委屈小姑娘先住这吧,明天我们登门拜访……”,老谋深算,打着实则监视住她。
南泽希接着电话,朝楼上走去,不知道是避她,还是避着什么,反正席陌希半句没有听到。
梵希姨拿过一杯热茶,朝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跟上前去。
到了房间门口,梵希姨将茶杯塞到她手里,示意她给南泽希端过去,“泽希也等了你五年”。
她甚是为难,想解释又不知如何说,谈了口气作罢。
拗不过,终是硬着头皮推开了门。
屋内打着一盏泛白的落地灯置于床头,灯光照的屋子朦胧又阴冷,依稀可见黑白灰的室内配色,只一张床,远处是一面视线极好的落地窗,映着窗外斑斓又跳脱的光影,一眨一眨衬得屋子有些许温暖。
窗下置了一张茶桌,两个座布团。
屋内空间极大,暗门颇多,没看见南泽希,她不敢深入,打算放下茶杯就走。
“纯度多少?嗯……明晚码头,老二的人如果过去,一个不留……”,席陌希脊背一凉。
蹑手蹑脚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踮起脚尖,扯出一步,鞋子互相摩擦敲打出了声音,她又将鞋子抱在怀里,屈着腰小跑,那架势恨不得长了一双翅膀才好。
眼看就要触碰到门边,一个黑影闪过将她摁倒在床上。
“听到了?”,声如撒旦。
“你故意说给我听,你说我听不听得到”,席陌希倒也不挣扎。
“你答应了老二什么条件,他才放你出来?”,席陌希看不见他的表情,一时不好拿捏该如何回答。
南泽希低头见她紧绷着的身体,散落的头发半遮半掩着被扯烂的衣服,细到只有一握的纤腰白皙,蜜桃般的臀部翘挺。
一只手沿着她身后的腰窝慢慢向上,情色至极。
“南总,一女不侍二夫,虽说我不是贞洁烈女,就怕是脏了你……”
席陌希拿不准这男人。
突觉身上一轻,席陌希得了自由赶忙站了起来。
看着南泽希也不说话,拉开房门便走了出去。
席陌希快步走到窗边,推开门窗,走到阳台刚要抬腿跳下去,只见十几只训练有素的猎犬,长着獠牙仰头看着她。
“试试跳下去,你可能就自由了……”,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是看这边风景真好……”,席陌希见未得逞,撑着手肘假装欣赏风景。
“左一,席小姐喜欢在阳台上做,那你可能要辛苦些了……”,席陌希这才留意到撒旦身后的男人,极高极壮,一身黑色衣服,额头微长的头发盖住了那是一双几近凶残的眼睛。
男人低头致意后,跨门而入。
席陌希思忖片刻后,迎了过去,说得风情又不失温柔,“哟,南总是旁听的,还是观摩呢?”
“对你没兴趣,办好事下楼来找我……”,她思忖,没有监听,没有监视,还好办些。
她原以为量是南泽希家人在,不会对她怎样,她有一整晚的时间想好对策。
撒旦就是撒旦,招惹不得。
等南泽希离开后,黑暗中对面的男人没瞧见她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落脸颊,不等落地便烟雾般消散。
她定睛瞧见对面男人想要上前的步子止住,瞬间眼神失去焦距,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