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陌希逃出别墅好远,才敢回头瞧了一眼。
绿树红瓦,池塘水波粼粼,水岸边玫瑰娇艳,绿色的地毯蔓延,和她多年前日记本里的家近乎一摸一样。
她走出好远才拦到一辆出租车,到位置后塞了300给司机,谢过师傅关切问她用不用去医院检查。
是一座皇家警察公墓,深夜显得尤其肃穆,倒不显阴森。
寻了很久,她才找到爷爷的墓碑,照片中的爷爷,和蔼又睿智,唇角还带着笑意。
一时间她泪流满面,俯身下去擦了擦照片,坐到台阶上,倚靠着石碑,仿佛是离爷爷更近了一些。
她有很多很多话,又有太多太多的不能说,任风拂过眼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擦了擦脸,想要起身离开。
头顶被一硬物抵住,低沉道,“你是谁的人?”
她还当是南泽希这么快便找了过来,听声音不像,“齐思扬,齐大哥”。
刚来A市,自是人生地不熟,只是听白天南泽希称齐思扬老二,知道应该是个狠主。
席陌希索性狐假虎威一般,果然背后的硬物放了下去。
来不及转身就听到,“席小姐,你可把我搞糊涂了,你到底是南泽希的人呢,还是我齐思扬的人呢?”
她一听脚下一软,见正是齐思扬和他一名手下。
他换了白天的一袭白衣,着一身黑服,犹如潜入夜色的魔鬼,下一秒就要咬断她的脖子。
“我只是来看看我爷爷”。见他面冷漠,便如实说来。
“别问为什么大晚上的,这不都是拜你所赐,你知道就算是你放过我,南泽希也不会放过我”。
“既然你已经放过我了,我们就当没看见吧,我明天就离开A市……”,她低头才瞧见齐思扬手臂受了伤,许是伤势不轻,血低到了地上甚是明显。
“去哪?”,她猜测他是对她信不过。
“再也不会回国了,我在这里已经没有牵挂了。”说话间,她看着墓碑。
“好”
几十束强烈的车灯猛然罩了过来,打得眼睛无法直视,抬手半遮间才看清楚,一字排开的车队足够将公墓出口包围,簇拥在前头的黑色跑车车门敞开,南泽希走了下来,挎着大步。
“哥哥,你带我走吧……”,席陌希赶忙跑去,捉住齐思扬转身离开的手。
齐思扬瞧见了来的人是南泽希,没打算搅合进去。
直到一只手牵住了他。
但见她,一脸天真无邪,一抹微笑淡雅。
齐思扬直到好多年后,依然记得:
那晚夜色如水,应是有清风吹过,撩的人心痒。半山微凉,天空中的星星依稀可见,她眉目温柔,笑得干净,一如她的长相。山脚下的灯火光影斑驳,映在她澄澈的眼底,仿佛眼底有一汪泉水,那双眸子泛出的全是他。
他就这么看着她,迷离了眼睛,恍如隔世。
惊过魂来,将她扛在肩上,快步背道溜下山去。
茗鸿堂外,泊着一辆车,齐思扬打眼一瞅往院里走去。
是一个别致的古式庭院,长长的连廊直通大厅,两边各自是成排的房间。
“什么风把慕容少爷吹来了?”齐思扬打趣问道,自顾坐到了正对门的主位。
席陌希一听慕容二字,步子一沉,不敢向前。
“我来找她”,她抬头,赫然对上男人凶狠的眼睛,那双眼里烧着一团怒火,将她裹在其中。
“嗯?”齐思扬转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