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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谈心

好容易收集好了一罐子的雪水,红袖准备回屋暖和一下,结果刚拐进红墙忽然就被一股大的出奇的力量给拽进去角落,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陶罐落地,摔成了几瓣,难道她要要就这样死在这里了?这是她的第一个想法,然后就是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听端木齐的话,呜呜,早知道就不好奇听那个秘密了。

“喂,你哭什么!”蒙住她嘴巴的男子恼怒的吼道,手指间温热的液体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该死的他不会弄疼她了吧?

红袖含着泪,委屈的回头,看着那个原本俊秀此时却颓然的男子,尉迟恭,她忽然就痛哭起来,仿佛要讲所有的委屈统统都流干净一样:“呜呜……”

尉迟恭为了安抚她也跟着蹲了下来:“好啦,算是我的错,弄疼你了,对不起!”

红袖却不理他依然哭的很伤心,她两只手紧紧的抓住尉迟恭的袖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呜呜,你吓我……”

或许,更多的是想把这么久压抑在心里的憋屈都发泄出来吧:“呜呜……”

尉迟恭叹了口气,认命的将她揽进怀里:“要哭就尽情的哭吧!”算了,明知道这样的女子不是他应该接触的,可是却依然舍不得丢手,他知道,若是真的为她好就不应该去接近她,爱她,就应该离的远远的。

可是他做不到,尤其是在听见端木齐的表白之后,他更加不敢稍作远离,因为他知道,有个优秀的男人,也在对她虎视眈眈,或许,他真的要失去她了。

“呜呜……嗝……”红袖忽然红着脸,捂住胸口,每次她被吓到的时候都会不停地打着嗝,她泪眼朦胧的离开尉迟恭的怀抱:“嗝,你,你走,嗝。”连上因为寒冷而冻得红了一片,呵呵,像个小村姑。

尉迟恭紧紧的抱着她:“红袖,我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红袖没有给他任何的信心,他觉得自己逃离不了母后的安排,步步紧逼,他该如何去做。

红袖不停的打着嗝,右手却使劲的拍打着尉迟恭:“你,嗝,你走!”这样被宫人们看到她就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红袖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少女的情怀,戏折子上每次女主这么说,男人都会更加焦急的呵护,所以她本以为尉迟恭一定还会再说些什么,或者还是紧紧的抱着她,结果尉迟恭真的松手了。

红袖一脸的惊愕,抬头四十五度向上,尉迟恭苦笑着看着那个哭的惨兮兮的女孩子:“我回去了。”他不想再听见红袖那伤人心的话,他也会觉得难受的。

红袖抿着嘴,一副倔犟的样子,这个人真的是笨蛋吗?脚脖子还有些疼,估计是刚刚扭到了,她瞪着尉迟恭,要是他真的走的话她就真的真的不理他了。

只是可惜,尉迟恭似乎也不是很懂和女人的相处之道,果然转身就走了,红袖一脸的郁闷,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她只不过学陆嫣然来一点欲拒还迎,怎么尉迟恭的态度和尉迟修完全的不一样啊,真是,真是气死她了。

干脆抱着膝盖坐在雪里,也忘记了寒冷,姑娘她现在火气正大呢。

尉迟恭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明显在生气的某人,心里却有些不能理解,让他走的人是她,结果他真的走了她却又好像在生气一样,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过了好久,这偏远的院子里终于又传来脚步声,红袖竖着耳朵听了好久,确定那是一个男人的脚步,于是故意板着脸,不说话,本姑娘还在生气。

“咦?你又被谁罚坐吗?”尉迟修的声音永远带着笑。

红袖一回头,忙慌慌张张的行礼:“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万岁。”抬头,微微的朝着尉迟修的身后看了一眼,该死的尉迟恭真的走了啊?

尉迟修好笑的蹲下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当目光与红袖平视的时候,尉迟修才知道,最真的目光是怎样的,他活了这么大,已经习惯了那些虚假,反而是像红袖那样真挚的目光让他有些吃不消,于是低头玩着雪。

“呃……”红袖脑袋迅速的转了转,一笑:“唔,奴婢觉得这样子看雪比较平易近人啊,你看,雪在我身下,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样子,才是真真的体会吧!”

尉迟修起身,伸出手:“瞎说八道,快起来吧,要是生病了,有人又该着急了。”

红袖一挑眉毛,故意忽略尉迟修的那只手,自个儿就爬了起来,顺便拍拍身上的积雪渣滓:“奴婢什么优点没有,就是身强体壮,一般不会生病的。”

尉迟修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却没有再说什么话,他扭头看了一眼光秃秃的树枝,唉,这后宫的跟风什么时候能够停止哦。

“皇上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的?”红袖好奇的看着尉迟修,一般出行不都应该有很多太监宫女陪侍吗,怎么就又一个人了呢。

“跟你一样啊,想跟这大自然多亲近亲近”尉迟修笼着袖子,站在墙檐下,看着天:“都下雪了……”他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一笑:“红袖,明年春天我带你去狩猎吧?”

红袖的目光在听到狩猎两个字明显亮了一下,可是后来却很努力的压制下去:“就我们两个人不大合适吧。”虽然很想出去玩,可是,想想,还是小命要紧。

尉迟修哈哈大笑起来:“红袖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啊,怎么可能只有我们两个人,确切的说是很多人,我只不过是带上嫣然顺便嫣然才能带着你。”

红袖这才松了口气:“呼……你吓死我了!”说着她含怒带嗔的看了一眼尉迟修。

尉迟修的表情却奇怪起来,他忽然握住红袖的胳膊,用力的好像要捏断了一样:“红袖,刚才的表情你再做一遍!”

“什么呀!”红袖吃痛拼命的想要挣开尉迟修的手:“好痛,皇上你松手松手!”见尉迟修依然不肯松手,红袖只好用另只手开始扳尉迟修的手:“手快断了啦!”

尉迟修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赶紧松开手,一脸的歉意:“对不起……”他话虽然这样说可是一双眼睛依然紧紧的盯着红袖:“红袖是祖籍哪里的?”

“嗯?”红袖皱眉,可是看着尉迟修的表情又不好不做回答:“听说好像是山东的,后来娘亲和爹爹私奔到了苏州。”

“你不是张员外家的女儿吗?”尉迟修终于逮到红袖的小尾巴了,其实他早就怀疑红袖不是真的张小姐了,虽然南下的探子还没有回报,不过他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红袖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皇上是圣君,奴婢自然也不敢在皇上面前耍花样,奴婢不是真的张小姐,张小姐在接到圣旨前一天就已经死了,张员外为了怕承担责罚所以就让奴婢顶替张小姐进宫。”

反正都是要被查出来的,还不如自己招认,这样子说不定还能为自己减轻一点罪名呢。

尉迟修不再说话,只是一脸的若有所思,红袖被看的心里毛毛的,皇上,不会在打什么主意吧?好像有阴谋哦!

不过转念又一想,自己既然底子都被掀出来了,也不怕皇上再怎么她了,毕竟这后宫比她有身份有利用价值的人一抓一把,也不差她这一个。

尉迟修抬起头,看着那还未绽放的梅忽然问道:“红袖你读过书吗?”虽然红袖说自己是平民之女,不过看她的气度却怎么也不像一个普通人呢。

红袖低眉浅笑:“奴婢幼年的时候母亲也让奴婢读过一些诗书,不过落个不至于睁眼瞎罢了,后来家境愈加的贫寒,所以就没有再看书了。”

尉迟修扭头,看着那个低头看雪的女子,心里有着不一样的欣赏:“自古皆以女子无才便是德来约束女子,你母亲能让你读书便是一种进步。”

红袖嗤笑起来,然后抬眉看着他:“那是,不是我自夸,我娘亲真的是一个美人,而且贤良淑德,所以我很好奇那个能引的我娘亲私奔的爹爹究竟有怎么样的魅力呢。”

尉迟修却意有所指:“自古英雄最难过的便是美人关,你父亲一定是个大英雄!”哼,甚至还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红袖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露出一个清澈的笑容:“谢谢皇上对家父的赞赏,可惜奴婢没有那个福分见到自己的父亲,若是有一天可以出宫见到母亲,奴婢一定会将这番话转达给母亲的。”

尉迟修被她这样捧着,倒不知道该怎么下来了,于是只能讷讷的继续看着那遥远的天空,她果然是想出宫的呢,出去也好,至少比留在这里好啊,能走一个是一个吧。

笼中的鸟儿,若是能有机会翱翔九天,便再也不会愿意回来吧,镀金的牢笼,只是一个可怜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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