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8557700000056

第56章 梦也何曾到谢桥(2)

依着二娘的意思是有意将老六混在金家的哥儿们中间摔打摔打,目前她的这个儿子过于细腻软弱了。这不是金家人的性情,也不是她的愿望,在她的思想深处,很怕真应了老六是德宗转世的说法。她嘴上说不信,心里也难免不在打鼓,把她的儿子和那个窝囊又悲惨的光绪皇帝连在一起,她这个做母亲的何以能心甘情愿!为此她希望她的儿子能粗糙一些,能随和一些,能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她没有给人说过,夜深人静之时,她常常用手使劲地按压老六头上那两个突起的部位,她惟恐那两个地方会生长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来。

那天,放风筝的一干人等热气腾腾地回来了,刘妈站在门口挥着个布掸子挨着个儿地拍打。拍哪个,哪个的身上尘土冒烟,呛得刘妈捏着鼻子不敢喘气儿。刘妈说,这哪儿是去放风筝,明明地是去拉套了,瞧瞧这一身的臭汗,夹袄都湿透了。末了,刘妈拽过冻得直流清鼻涕、浑身瑟瑟发抖的老六,拍打了半天,没见一丝土星。刘妈笑着说,敢情这是个坐车的,没出力。老张说,这小子有点儿打蔫儿,那帮驴们在河滩里疯跑,就他一个人在大桥桥头上傻坐着,喊也喊不下来。刘妈摸了摸老六的脑袋说,有点儿烧,得给他再吃两丸至宝锭。

金家虽是大宅门,对孩子却是养得糙,从不娇惯,这大概也是从祖上沿袭下来的习惯。金家的子弟是正儿八经的八旗子弟,老辈儿们崇尚的是武功,讲的是勇猛精进,志愿无倦。到了我们的阿玛这儿还能舞双剑,拉硬弓,骑马撂跤。祖辈的精神自然是希望千秋万代地传下去,不颓废,不走样,发扬光大直至永远。这个历经争战,在铁马金戈中发展起来的家族,自然要求他的子弟也要勇武强壮,经得起风吹雨打。所以,我们家的孩子们从小都很皮实,都有着顽强的忍耐力和吃苦精神。谁有头疼脑热多是凭自己的体力硬抗,很少请过大夫。遇有病情严重的,特殊的照顾只是一碗冲藕粉,病人喝下了藕粉,也就知道自己的病已经到了极点,再没有躺下去的必要,该好了。下人刘妈充任着我们的保健医师的角色,刘妈带过的孩子多,经验丰富,她对小儿科疾病的治疗方法往往比医院的大夫还奏效。我们每一个孩子出生后,都穿过她用老年下人们的旧衣裤改制的儿衣。她认为,下贱才能健康,才能长寿,越是富贵家的孩子越应如此。她还认为,有钱人家的父母都是锦衣玉食,所以生下的小孩子百分之百内火大,不泻火就要生事,就要出毛病。为此,她天天早晨要给我们家的大小孩子吃至宝锭,一边喂一边念叨:至宝锭,至宝锭,吃了往下挺。至宝锭的形状像大耗子屎一般,上面有银色的戳迹,以同仁堂的为最佳。同仁堂的至宝锭化成汤喝到最后有明显的朱砂,那是药的精华,刘妈必定要监视着我们将那个红珠珠一般的东西一点不剩地吞下去,还要将药盏舔净。如没有红珠,刘妈就要向管事的发脾气,说他弄虚作假,买的不是同仁堂的正宗货。

放风筝回来的老六在刘妈的安排下吃了两丸至宝锭,晚饭也没吃就睡去了,半夜就发起高热,浑身烧得像火炭一般。第二天,喝过了藕粉也没见退烧,人已经开始昏迷,说胡话,叽叽咕咕,如怨如诉,还哀哀地哭。刘妈说,这孩子该不是撞克了什么,东大桥那儿是什么地方,那儿是北京城的刑场,是处决犯人的地方。这个六儿他不比别的孩子,他太弱……二娘听了就让老张拎着两刀纸拿到东大桥烧了,想的是真有鬼魅,给些通融,让它且饶过我们家六儿。纸烧过,并不见老六病情有所好转,反到从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响。二娘害怕了,让人请来胡同口中药铺坐堂的大夫为老六看病。大夫看过后说老六寸脉洪而溢,君火与相火均旺,旺火遇凉风热结于喉,是为喉痹,民间又叫闹嗓子的便是,不是什么大病。大夫开了当归、川芎、黄柏一类滋阴降火的方子,说煎两服吃下去就好了。两服药吃下,老六并不见起色,咽喉症状继续加剧,常常喘不出气,憋得一张脸青紫,脖子的皮肤也被抓得鲜血淋淋。家里先后又请了几个大夫,各样方法使了不少,老六的病只是一日重似一日。二娘急得没办法,托人给在欧洲的父亲打电报,那人回来说联系不上,说那边朋友回电说,四爷上个月在法兰西,这个月又去了英吉利,漂漂泊泊毫无定踪,下半年能转回德意志也说不定。

老六病得在炕上抽搐,翻白眼;二娘急得在屋里一圈圈转磨,如今是想灌藕粉也灌不下去了。

舅姥爷来家,二娘向舅姥爷求主意,舅姥爷见了老六摇头说怕是不好。二娘说孩子阿玛不在家,无论如何也得舅姥爷做主,这是他阿玛最喜欢的一个,真有什么闪失怎么得了。舅姥爷说,再喜欢也不行,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打针吃药,救得了病却救不了命,这都是有定数的。二娘说,真就没办法了么?舅姥爷说,容我算算看。说罢摸出一把麻钱儿,在桌上一把撒开,上为艮,下为坤,合而为剥卦。二娘也是懂得易经的人,一见这卦象脸就白了,眼泪扑簌簌往下直淌。舅姥爷说,你也看见了,这是天意,老天爷要收他回去,谁也没办法,挡也挡不住。二娘说,舅姥爷是高人,万望想个变通的法子,救您外甥一命。舅姥爷说,我有什么法子,你看这卦,艮为山为止,坤为地为顺,顺从而止,上实下空,是困顿危厄之象;从卦上看,鬼在本宫,外方得病,更在上三爻,必是外感风邪。外宫也有暗鬼,伺机而动,上下有鬼,内伤加外感,是为杂症。鬼动卦中,药力也难扶持,虽良医也不能救。天行也,有生有灭乃自然的法则,谁也违背不了的。

舅姥爷说得没错,那天没过半夜,老六就被那二鬼夹持着奔了黄泉之路。

老六生生是被憋死的,临死前,他在炕上辗转反侧,怪声号啕,整如一条喝了雄黄的大长虫,几个人也按捺不住。那时金家的孩子们个个敛声屏气,缩在自己的房内不敢出来,静听着偏院里发出的长一声短一声的哀嚎。老六折腾到夜黑,渐渐地没了气息,挺了。直到偏院传出信说,六少爷走了,大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好像金家宅门里没有老六才是正常的。

二娘抚着僵了的老六尸身哇哇大哭,说了许多没法儿向孩子父亲交代的话,大家劝也劝不住。第二天,二娘让老张去白云观请武道长派几个道士过来作法事。老张去了又回来了,说老道没派来道士却让带回一张画得花里胡哨的符,让贴在偏院的门口。老张传达老道的话说,什么法事也不要作,金家这个老六从根上来说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老道没有道破它的来龙去脉就已经是很给它面子了,让它知趣一点儿,赶快上它该去的地方,别再祸害人了。亲戚们此时谁也不再说什么“贵人自有天相”的话了,舅姥爷说,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没落住终不能算这个家里的人,给他一副薄棺材好歹葬了就是,也算他没白到世上走了一遭。

那副寒碜的白皮棺材抬进院来的时候,二娘见了几乎心疼得昏了过去。她说从没见过这么破烂穷酸的棺材,连漆也不上一道,用这样的棺材来装殓她的儿子,让她何以心安!我母亲也说,这棺材太差了点儿,装街上冻饿而死的倒卧还差不多,装金枝玉叶的哥儿忒不合适,于金家的身份也不相称。二娘让管事的去换,被刘妈拦了,刘妈说,太太糊涂了,哪儿有空棺材抬进又抬出的道理。舅姥爷的主意没错,太太忘了哥儿“应该长在贫贱之家”的话么,命中注定就是命中注定的。还哥儿一个舒坦自在吧,让他顺顺当当地托生,比什么都好。

二娘不再坚持,眼瞅着四个杠夫抬着那口薄棺材吱吱扭扭地出了门。

老六死的那年是八岁,他没能过了阴历冬月初十他的九岁生日。

应了武老道“三、八岁”的预言,父亲当年还问过人家“三、八岁当怎样”,当怎样呢,就当这样,老道没有直着说罢了,天机不可泄露。

以现在的观点来看,我们家老六的死因当是白喉,是白喉杆菌引起的一种传染病。

搁今天,配以抗生素治疗绝不致引起死亡,就是到了老六最终的窒息阶段,只需将气管切开也不是没救。可在七十多年前,医疗条件有限,老六就那么匆匆忙忙,稀里糊涂地走了,想来让人遗憾。

最遗憾的是我的父亲。据我母亲说,父亲从国外回来以后知道了老六的事情大病了一场。经过那场病,父亲的头发全部脱光,终日迷茫恍惚,走路打晃,得两个人架着才能从屋里北炕走到南炕。对父亲这场很著名的病,北京的小报上有过报道,说他老人家因为失子悲伤过甚,得了伤寒。我后来想,伤寒的确是个很可怕的传染病,它是由伤寒杆菌而传染的,跟老六怕没有什么直接联系,那时候的人把伤寒跟老六挂在一块儿,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了。

我在这个家里长成一个混沌的小丫头的时候,二十多年已经过去,就是我们家最小的男孩老七舜铨,也进入了青壮年的行列,成了京师名画家。随着时间的消磨,人们对老六的传说已经淡而又淡了,金家已经没有几个人还记得那个忧郁的、早逝的男孩儿。

偏偏我是个爱幻想的孩子,在孩童时候,想象在我的生活中占了很大成分,我常想的人物就是那个神奇的、半人半龙的老六。他和母亲给我说的老马猴子,和大家时常谈论的院里的狐仙,和我所向往的一切神神怪怪一起,活跃在我的精神生活中,成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有一回,父亲领着我去一个叫做“桥儿胡同”的所在,以我粗通文字的水平,已经能认出胡同口墙上的蓝色搪瓷标牌,是“雀儿胡同”,不是“桥儿胡同”。而父亲偏说是“桥儿胡同”,让我回家对母亲也务必要说是“桥儿”,不能说是“雀儿”,否则以后就再不带我出来遛弯儿。在北京人的发音中,“桥儿”和“雀儿”实在没有什么不同,前者是二声,后者是三声,往往说快了就“桥”、“雀”不分了。但父亲则嘱咐我一定要将两个字分清楚,万不可弄含混了。父亲去桥儿胡同没坐他那辆马车,他坐的是三轮。我坐在父亲身边,听着身底下链条的喇喇响声,从小洞里看着车夫一弯一弯的背影,只感到困倦,想睡觉。父亲拍着我的肩说,别睡啊,留神着凉。我唔了一声,并没有多少清醒。父亲说,马上就到你谢娘家了,你要听话,别淘,跟你六哥好好玩儿。我问哪个六哥……父亲说当然就是那个长犄角的六哥,还能有谁!我听了一激灵,困意全消,我说,真是咱们家的老六吗?父亲说,当然。

胡同很小,没有雀也没有桥,只有一堆堆的烂布,臭气熏天地堆在各家的房前、门口,让人恶心。事后我才知道,这些破布都是从脏土堆捡来的,洗净晾晒干了,用糨子打成袼褙,卖给做鞋的鞋场。一块袼褙能卖八大枚,八大枚能买一斤杂面。这片地面,家家都打袼褙,家家都吃杂面汤,成了“桥儿”的一道风景。

父亲领着我来到一个略微干净点儿的小院里,院里北房三间,东房塌了,南面是一溜墙,有棵歪斜的枣树,死眉瞪眼地戳在那里。树底下有个半大小子在撕铺陈,往板子上抹糨子,将那些烂布一块块贴上去。墙下一排打好的袼褙,在太阳的照耀下反射着亮光,冒着腾腾的水汽,显得很有点儿朝气蓬勃。那半大小子见我们进来了,头也没抬,一双沾满糨子的手,依旧灵巧地在那块板上抹来抹去,没受到丝毫影响。

父亲叫了一声六儿,半大小子“嗯哪”了一声,没有显出热情。

这时,从北屋里闪出个四十岁左右的白净妇人来,脑后挽了个元宝鬏,穿了件蓝夹袄,打着黑绑腿带,一双蓝底蓝花的绣花鞋,浑身上下透着那么干净利落,透着那么精神。

父亲让我管她叫谢娘,我叫了,谢娘把我揽在怀里,夸我是个懂事的丫儿。谢娘身上有股好闻的胰子味儿,跟我母亲身上的“双妹”牌花露水绝不相同。相比较,还是这胰子味儿显得更平淡,更家常,更随和一些。我喜欢这种味道。

我们被谢娘让进屋里,屋里跟谢娘一样,收拾得一尘不染。炕上铺着白毡子,被窝垛垛得整整齐齐,八仙桌上有座钟,墙上有美人画,茶壶茶碗虽是粗瓷,也擦抹得亮晶晶的,东西归置得很是地方,摆设安置得也很到位,谢娘是个很能干的人。从谢娘和父亲的谈话中我了解到,她对我们家里的情况相当熟悉,对我几个母亲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的。我还听出来了,谢家搬到这儿的时间并不长,是父亲给找的房,谢娘还跟我父亲商量要把塌了的东厢房盖起来,说六儿大了,该有他自己的屋子了。谢娘说这些的时候,完全是把父亲当作了这家的主人,那份柔情,那份依赖和她对父亲的那份神态,是我几个母亲都没有的。父亲很舒坦地喝着一种叫做“高末儿”的茶,所谓的“高末儿”,就是茶叶铺将卖剩的各类茶的渣子归拢在一起,一种极便宜的茶。父亲喝着这种茶,和谢娘说着话,所谈均离不开柴米油盐,离不开东家长西家短。父亲对这院房,对谢家的投入精神令我吃惊。在我的眼中,这完全是另一个父亲,一个陌生的,我从不了解的父亲。在金家,谁都知道父亲是个不管不顾的大爷,他搞不清我们院有几间房,搞不清他到底有多少财产,更搞不清他十四个孩子的排列顺序和生日。人们说四爷真是出世的散仙,洒脱得可以,言外之意是“四爷真是糊涂得可以”。“糊涂”的父亲索性以糊涂装糊涂,很充分地利用了“大智若愚”这个词儿。

同类推荐
  • 头条女王(上)

    头条女王(上)

    她是传媒大亨的掌上明珠,她是娱乐圈的小小新人,她是奔跑在头条女王之路的低调小主播。她可以不惜受伤也要抢到头条新闻,也可以轻而易举放弃最劲爆的内幕,她坚信“娱乐”的含义,和“美好”有关。为之奋斗的娱乐圈,那里埋藏着她的理想;而爱,是她此生不变的信仰。谣言诽谤、恶意中伤……娱乐圈明枪暗箭,爱情之路艰难漫长,但那又怎样?穿越重重阻挠,挡下狂风骤雨,她依旧活得漂亮。她是当之无愧的头条女王!
  • 我们在大别山上

    我们在大别山上

    本书是为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而创作的长篇小说,全景式地展现了长征开始后,红二十八军于极端艰苦的条件下在大别山区坚持游击战争,并于抗日战争爆发后奔赴抗战前线的辉煌而艰辛的革命历程。书稿分为上下卷,上卷主要讲述红二十八军在长征开始后,于极端艰苦的条件下在大别山区坚持游击战争,牵制敌军主力,支援红军主力长征,一次次粉碎国民党军队“围剿”的英勇事迹,下卷主要讲述抗日战争爆发,国共和谈,共赴国难,在红二十八军基础上成立的新四军第四支队、第五支队与日本侵略者斗智斗勇,积极抗战的可歌可泣的战斗历程。全书以60万字,上下两卷的鸿篇巨制,全面、立体地展现了特定历史时期大别山红军崇高的革命理想、艰苦奋斗的斗争精神和热爱家乡、热爱人民的动人情怀,从中透射出我党我军的光荣与梦想,表现了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伟大民族抗战精神。
  • 万克是一条鱼

    万克是一条鱼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吸血鬼之吻(吸血鬼之父开山之作)

    吸血鬼之吻(吸血鬼之父开山之作)

    血鬼之父的扛鼎之作,吸血鬼文化的开山鼻祖!《吸血鬼之吻》是一本令整个欧洲为之癫狂惊悚的惊世骇俗的魔幻小说!年轻的英国律师乔纳森·哈克乘车从伦敦出发,来到偏僻神秘的德古拉城堡,受德古拉伯爵所托,哈克办理房产交易事宜。但接下来发生的一连串怪异事件让他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空气中飘散着茫茫的白雾,城堡又黑又高的窗户透不出一丝光亮,丛林里传来凄厉的狼嚎,蝙蝠发出怪异的声音拍打窗户,墓地闪烁着飘忽游移的鬼影……城堡被阴郁、诡异和死亡编织的巨网笼罩。
  • 杀手与几何学

    杀手与几何学

    他是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但他非常孤独,因为江湖上的人只会用剑,不懂数学。杀手热爱数学,所以当并结识了对数学颇有天分的豆腐西施崔莹莹,便决定带着她一同仗剑江湖。杀手的目标是得到皇宫中的夜明珠,原来他是从现代穿越过去的,只要得到夜明珠,他就能回到现在的世界。莹莹已经爱上了杀手,但她还是决定陪他盗夜明珠,送他离开。许多年以后,穿越回来的杀手已经成为数学老师,没有人知道,他的妻子曾是一名豆腐西施,也没人知道他就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几何剑法创始人。
热门推荐
  • 你是我青春的代名词

    你是我青春的代名词

    这是由作者本人亲身经历改编而成,若有雷同,纯属巧合,希望大家能喜欢????????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双面是非

    双面是非

    没有人没有做过错事,没有人是天生善良的,可怜之人也必有。。。。。。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大佬的主子真难做

    大佬的主子真难做

    有人问,和总裁有婚约在身是什么感受?顾姝:也就一般般,最主要是脾气太臭,冷着一张脸跟谁欠他钱似的!之后又有人问,成为总裁的主子是什么感受?顾姝:喵喵喵!被铲屎官撸毛好舒服!哎呦再挠挠头就更好了呢!凌祁澜看着怀里一脸安逸的小东西,忽然不爽。他拎起顾姝,冷笑:起来,去拖地!顾姝:???大佬的主子真难做,她可真是一只全能喵!
  • 莜莜我心这个闲王有点难

    莜莜我心这个闲王有点难

    睡觉都穿越?我丢。穿就算了,为啥还穿到一小屁孩身上?萧莜内心很崩溃。既然来了,那就好好过吧。于是,萧莜开启了新的征途……
  • 凡人至尊路

    凡人至尊路

    一个资质下等的凡人,因祸得福误食一颗兽丹,进而逐步成长为至尊高手,却不知自己因此而卷入一场争斗。这兽丹的来历究竟为何?一个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如何一步步傲视四方?无论站在巅峰,抑或跌落低谷,坦然面对。爱情?我若在你心上,情敌三千又何妨?你若在我身旁,负了天下又怎样?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工说工有理

    工说工有理

    本书收集了作者近十年来的时评文章。共分为五部分:酒中拾趣、世态百相、山河千里、众生万象、网络无界。内容贴近时代,评论酣畅淋漓。文章高屋建瓴,笔锋尖锐,又拿捏有度,网络评论的特点让其选题广泛、言语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