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嘛!”韩寻一把抓住韩问,有些愤怒的喊道。“你不答应,荆楚便性命不保,荆楚一死我也在无亲人,何不先废了修为先走一步,也免受看着荆楚先我一步的痛苦。”说完韩问闭上双眼,右手缓缓用力,一道道裂纹出现在圆珠之上。
“好!我答应!停下!快停下!”见到韩问当真要废掉自己的修为韩寻也只好答应。“这样吧,不枉你我兄弟一场,孩子一个人离开你能放心吗?成人礼前我送你父子俩一起走吧。”韩寻一副被逼无奈的表情,总不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就这么死在自己眼前。
韩寻说完看着一旁有些呆滞的荆楚,“孩子啊,别害怕。你爹只是喝多了,我们让他休息吧,你也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吧。”一旁的荆楚听完韩寻的话后才缓过神,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不知道他是真喝多了还是那个没见过自己几面的爷爷真的要杀他。听到韩寻让他回去后便慌乱的跑了出去。
“慢点跑!回到房间不许出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不要怕,也不要跟任何人说。”看着逃出去的少年,韩问有些心疼的提醒着。
“你看你把孩子吓得,下回别当着孩子面说这种醉话,好了,你快休息吧,过些天我再来找你。”韩寻有些责怪的说着,随后也转身离开了,只是转身时嘴角却勾起了一丝阴冷的浅笑。“谢谢,也只有你还能帮二哥”韩问对着他的背影感激地说着,韩寻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韩家院内鸟语花香,不远处传来两名女子的对话。“石榴姐你听说了吗?天龙殿马上要来韩家选新弟子了,你说今年会是哪位少爷被选中呢?听说两天前二少爷和小少爷相继晋升到了一品锻体师,都符合了十岁前达到锻体师的要求。但据说大少爷已经是四品锻体师了,虽说年龄要长二位少爷三两岁,可这样的年龄和实力就算是在天龙殿内殿都会是优异的存在吧。二少爷今年刚好十岁、小少爷九岁。要是大少爷被选中那二少爷和小少爷他们俩就都不能进入天龙殿了,小少爷倒是可以再等一年,可二少爷就错过了进入天龙殿的大好机会了啊。实在是太可惜了。”一名女子有些惋惜的说着。
“白痴!大少爷在军营戍边不会回来,再说我韩家那有什么二少爷,只有二小姐和小少爷,天龙殿不收女弟子,所以小少爷一定会被选中。”名叫石榴姐的女子训斥道。
“荆楚少爷不是二少爷嘛?虽说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那么不喜欢他,但是我觉得他人很好啊,每次见到我都会笑,而且笑的很好看呢!只是好久都见不到他一次,问其他人他们也都不理我,对了!你说荆楚少爷会不会总是闭关苦练,想把自己变成一名绝世强者?”女孩涨红着小脸越说越兴奋。
“找死吗?谁允许你叫那人少爷的?你竟敢在韩家如此大声叫他少爷,这要是让家主听见,一定会打烂你的嘴!”一听这女孩越说越来劲,石榴姐马上出言警告,吓得的女子不敢再回话,只是悻悻的在她身后跟着走。
石榴姐二人前面不远处,韩问一人独坐在屋门前,听见石榴姐刚才的话,直接起身走了过去,“打狗还要看主人,在我面前说道我儿子不是二少爷,那我可还是韩家二爷?”今天的韩问梳了头发、刮了胡子,一改往日的邋遢,一身淡红色的锻气长袍,背后一柄长剑斜***往日英俊了太多。
石榴姐瞬间停住了脚步,慌忙下跪一边不停地认错,一边大脑飞快运转给自己找理由开脱。
“滚!”韩问也也明白,他们是不敢忤逆韩远峰的,当下也只是瞪了石榴姐一眼也未作刁难。听到韩问没说别的。石榴姐连忙起身与一旁的女子慌忙的绕道走开。
“切~~~真不知道这二爷哪来的底气,要不是家主吩咐不得与他父子二人接近,天知道这些年有多少人会在他喝醉的时候,把他儿子赶出韩家!”石榴姐回头瞥了一眼还在原地未动的韩问愤愤地说着。另一名女子早已被吓傻,哪里还敢搭话匆匆离开了。
“荆楚,起床了吗?”韩问见下人走后,便来到荆楚房前敲门问道。一阵唏嗦的穿衣声传来,也不等荆楚回答,韩问推门而入,然后又快速地反手关上房门,屋内刚刚被叫醒的荆楚有些惊愕的看着眼前英俊的男子,要不是他的声音和自己的酒鬼父亲一模一样,打死他都不会把两个人想到一块去。“父亲?”荆楚有些诧异的问到。
“什么都不要问,先听我说,过些天你三叔会把咱俩送出诚,但你爷爷一定会发现的,为了保险起见,我会找一个跟你身形相似的人与我一同离开,而你则等你爷爷派人出去抓我们的时候,从后院悄悄的离开韩家,我会在东城门外等你。现在我会用它来封住你所有的气息,这样到时候就算是你爷爷,也不会发现你了”韩问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一支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无头笔杆,笔杆中有一节中空的凹槽,一圈玄奥的符号雕刻在凹槽内壁,笔杆外壁上一只大鹏神鸟栩栩如生。
握住此笔,韩问心头微颤,脑海中浮现出一道美丽的身影,甩了甩头韩问拔出背后长剑,随后将自己的手掌划破,伤口对准凹槽随即滴滴鲜血飞入,鲜血不断地滴入最终将其注满,原本透明的笔杆此时发出璀璨的红光,光芒闪烁间笔杆化透明为暗红色。韩问右手握笔在荆楚的额头上方凭空画起了符文。
符文画至一半,韩问便显得有些吃力,汗水顺着脸颊缓缓落下,脸色越来越苍白。韩问轻咬舌尖屏气凝神,此时他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右手再动终于在他快支撑不住的时候符文画至最后一笔,完成的符文话成一道红色光束,慢慢的没入了荆楚体内。
看到符文刻画成功了,韩问欣慰的点了点有些昏沉的脑袋,“没让你看笑话吧!”韩问低着头对着手中的笔自言自语道,可此时他的脸上却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荆楚啊,自你母亲死后,我从未尽到一名做父亲的责任,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想要弥补,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但愿我还能陪你很长时间,因为还有太多我该做却还没有做的事。”韩问轻抚着荆楚稚嫩的肩膀,有些自责又有些伤感的说道。想到荆楚这十年来的种种,韩问有些自责也有些哽咽。因为愧疚而发红的双眼却倔强的怎么也不让泪水滴落,他发誓要从今天开始,在自己儿子面前做一个合格父亲,一个不醉酒,不邋遢,可以不顶天立地却能为他遮风挡雨父亲!
“收好它,记住此笔名为划天,日后会有人教会你如何使用。你十岁修炼到一品锻体者,已经让我很满意了,虽说这样的天赋不是天下少有,但也算拥有不错的潜力,可你的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修炼一途最忌骄傲自大,千万不要犯了心魔。不要忘记自己心中的梦想,要努力修炼,成为自己想做的人。等我们走了之后,你才会真正的步入锻气师的大门。对了,若是以后我也不幸····希望你不要为我报仇,更不可以因为任何事怨恨韩家,要恨你就恨我吧,恨我这个软弱无能的父亲。”韩问有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了一堆,随后有些颓然的放下笔,转身离开。转身的那一刻泪水终究还是无法控制的流了出来。
听着韩问奇怪的说了一堆又匆忙离去,荆楚有些恍惚的呆坐在那里,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什么东西堵在胸中,卡在咽喉,难受极了。
昨天当他听说自己的爷爷要杀他时,他的感觉是对飞来横祸的恐惧和不解。而此时此刻的难过应该就是从小就没人疼爱的他,没有感受过温暖和幸福的他,突然间得到了梦中期盼的亲情,可他总觉得这份亲情犹如海蜃一般即将消散。
若在往日旁人对他说,自己的酒鬼父亲要死了或是已经死了,他也只是会难过一阵子而已,毕竟他自己早就习惯了无父无母的生活。可就在刚刚他发现自己是有父亲的,虽说韩问并没有对他解释什么,可荆楚现在觉得,韩问身上一定有太多的事他不知道。有一个爱自己的父亲,这种感觉相当不错,虽说这份父爱来的太晚,但他想能从这一刻开始一直拥有。
“父亲吗?嗯····我也想跟这样的你呆好久好久啊。”拿起床上的划天笔,微微握紧,感受着笔杆上父亲的温度,泪水无声的从少年青涩的脸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