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总喜欢一个人躺在稻草堆里睡觉,稻草堆里有一股气味,大人和哥哥们都闻不到,只有我可以闻到,那是一股阳光的气息,我也不知道怎么来形容那股气味,就想专属于太阳的一样,如果非要用一种比较形象的物体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晒干后的棉被的那种气息,暖暖的,甜甜的,让人一闻见就会充满慢慢的满足感。
那时候的我跟爷爷奶奶和三个哥哥妹妹住在一起,其中有我的亲哥哥和表哥表妹,我们总是形影不离,用大人们的话来说,我们四个是穿一条裤子的,每次被这样说,我总是被臊的满脸通红。我的哥哥是我们四个中年龄最大的,同时也是胆子最大的,胆子大到什么程度?我这样说吧,他犯错挨得打,可以说是比我们三个合起来还要多。他挨打挨得最多的便是来自母亲,每次打他的时候,爷爷奶奶都在一旁劝着说别打了,我印象中最深的一次,是他在半夜被母亲拎起来,从床上一把揪到门槛前,那时候的门槛,是用一块木头做成的,放到黄土的大门前,母亲摁住他就是一顿猛揍,用的是细竹条,那玩意儿,打在身上是可以疼到骨子里去的,我也挨过,以至于到现在我宁愿被人用粗木棍打也不愿意被细竹条打。我在一旁大哭,叫母亲不要打了,其实我是害怕母亲到时候反过来打我,却没想到这也成了日后成为我关心兄弟的一个被周围叔叔阿姨称赞的优点。他也倔,每次挨完打,都不承认自己的错,可他小的时候体子也弱,老是生病,这不仅没给他增加周围人对他的爱护,反而增加了他挨打的次数,也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另外的表哥和表妹我不是从一出生就认识他们的,初次见面是在大概五六岁的时候,那个时候见到他们是在他们从河南回到老家的时候,因为他们父母外出打工,也因为他父亲和我父亲是兄弟,所以直到五六岁的时候才初级见到他们。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表妹见到我时说的第一句话:我鸽给我买了双新鞋子,我并没有打错字,只是她当时说的普通话,她说的也确实是鸽子的哥,也许你们很难理解鸽和哥的区别,虽然在普通话中读音一样,但在重庆话中却不一样。我当时就乐了,赶忙跑回家告诉我母亲,准备也让她乐一下,谁知却又挨了一顿骂,说我不该嘲笑人家的口音。表哥回到家后,跟他妹妹却有着天壤之别,他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于是我们便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大头,他的头并不大,我也不记得为什么叫他大头,一直叫到现在都没改。他成天都爱捣鼓一些看似呆头呆脑的东西,所以关于他的事我也记不起来多少了,这并不是说他在我的童年不重要,相反,他们时时刻刻存在我有关小时候的记忆当中,但他做的事情又是那么的普通,以至于太多关于他的记忆显得模糊。
我小时候最主要的伙伴便是他们了,我们一直在一起到我高中的时候,彼此熟系,彼此相互沟通,如果没有他们,或许我也会有不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