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年夜两位妾室是没有资格陪老夫人和将军守岁、吃年饭的,但自己过有太过冷清,只能忍着膈应报团取暖。
徐姨娘受魏姨娘邀请到她的梅花轩小酌一杯,本想推脱过去,但耐不住莹儿劝说还是去了。
这梅花轩还是头一次来,不同于她的竹兰苑,这里的装扮俗了些,不过想想到也符合魏姨娘,原本就比她有钱的多。
魏姨娘说:“姐姐听说前院里的事了没?”
徐渺倒是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自己因年夜想起来在家时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时候,便独自在房里,吩咐谁也不准来打扰。
徐姨娘疑惑的问:“可是有什么怪事?”
魏姨娘做出惊讶的表情,似是不相信她不知道,又做出替她痛恨的表情说:“还不是姐姐房里出去的那个贱婢,大年夜的偷偷跑出去,还害得将军满城搜寻,先下全城的人都应知道将军为个女人不顾傅家颜面满城搜寻了。”
徐姨娘朝魏襄笑笑说:“怎么可能?妹妹会不会是听错了。”
徐渺不敢置信,想平时将军就是个性子冷清的,连她们这些妾室都鲜少见面,怎会为了一个婢女高调搜寻。
魏襄看出徐姨娘大概是不信,又继续说:“姐姐怕不是被你那个婢女骗了吧,看她一副狐媚样子就知道不是个安分的,前些日子还听说将军醉酒她在将军房里伺候了一夜呢,这可是我们都没有伺候过,她到捷足先登了。”
魏姨娘停下来看徐渺,原本还挂在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不见了,随之而来的就是气恼,但还不能被她瞧出来,在努力隐忍。
徐渺自知自己失态,怕被魏襄看了笑话,毕竟是自己院里出去的人,说出去自己嫉妒一个丫鬟不是被人嘲笑嘛。
徐姨娘说:“都是将军的人,谁伺候都是一样的,这纤纤是我院里出去的人能的将军赏识也不枉我对她的一番教导。”
守在边上的莹儿听到这番话实在是气到爆炸,原本想的是徐姨娘能后悔她对那贱人那么好,先下可好,倒还庆幸上了,莫不是还想着有一日能得到那贱人的庇护。
魏襄也是被徐姨娘这番话噎的说不出什么,不过看她这表情应该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吧。
魏襄掩面偷偷一笑,反正不是自己院里出了这种事,自然高高挂起,能恶心了徐渺也挺好,不过能让徐渺去和那贱婢斗法是最好,到时候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魏襄喝了口酒说:“是了,也就姐姐有这本事,妹妹可是学不来了,只能盼着将军多来几趟,千万别被妖精迷了眼。”
说完就又仰头喝了一杯。
徐渺也听出她这是在讽刺自己,自顾端起眼前的酒仰头就喝,这酒是出了名的女儿红,酒劲冷冽的很,刺激的她呛了好几口,脸色都憋红了。
看的魏姨娘直开口大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拿过酒壶,身后的丫鬟知道她这是喝醉了,以前被贬出府的时候,在思过的庄子上每每喝酒就是这样的,想起夺她手里的酒杯却被挡开了。
魏襄指着徐姨娘又指指自己说:“谁想活成这个样子呢,看看你在看看我,还不是一样的可怜虫,哈哈哈,都说嫁入这将军府有想不了的荣华富贵,你瞧这些人说的,像他们都是我似的,我啊,根本不在乎这些只想找个爱我的男人,都说我娇纵奢靡,可在这将军府,我不这样,谁又会知道还有我这么一个人呢。”
边说话边流泪,仰头往嘴里灌酒,像是要把这些年受尽的冷落都发泄出来。
魏襄说:“未出阁时,我以为我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儿,爹爹没有因我是庶出而薄待我,反而处处细心教导我,将我嫁进将军府,我也以为是看中将军少年英才,不会苛待我才费劲心力把我嫁进来,可到如今我才明白,我只不过是他拉拢将军的棋子,看我不受宠便不再理会我……”
徐姨娘听着,原本她们都一样可怜,都是男人的牺牲品,可怜呢可怜,可她们以后还得继续为男人相互斗下去,无趣,酒喝多了也想的多了。
魏襄还在发着酒疯,她被莹儿搀出来,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醉酒的后遗症就是头疼欲裂,难受的要死,真是不该贪一时之欢。
这边言柳回来后就一直坐在房里发呆,站在窗前瞧着外面灯火阑珊,热热闹闹的,自己屋里冷冷清清,伸出手后落在掌心一片清凉,原来又下雪了。
瑞雪兆丰年,想必今年会有好的收成,家家户户都会平安喜乐,不必向她一样。
听到推门声响,原还以为又是傅冀北,刚想让他出去,但回身一看原来是院里素来和她较好的小丫鬟春草。
春草说:“姐姐,我来给你送些吃食,在外面逛了那么久相比你也饿了吧,快过来吃吧。”
说着就一道道的摆在桌子上,心想姐姐真是好命,被将军这样正视,哎!果然人长的美就是好。
言柳过去坐下,看着桌上的道道菜品,不像是厨房做给下人的,多半是傅冀北的吩咐,抬头看春草馋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捂嘴偷笑说:“坐下来一起吧,我也吃不了这么多。”
春草一听有吃的立马坐下来,朝言柳咧嘴一笑道:“多谢姐姐,将军还说……”自知失言立即捂嘴,偷偷看了言柳一眼,幸好没有听见,又偷偷低下头假装什么也没说。
言柳也只当做没听见,自顾低头吃着,其实在外面也和阿察纳吃了些东西,先下也不觉得有多饿,草草吃了几口,便停筷看着春草吃。
看着春草的吃相,倒像是个未长大的小孩子,没有什么烦心之事,只有眼下的这点吃食,不知不觉又想到了不知身在何处的言丞,他也是这般狼吞虎咽的,没有半点司闻可讲,还被爹爹看到训斥了多次。
看着看着便笑出了声,春草还以为再笑自己吃的难看,怕被言柳嫌弃,抹抹嘴站起来局促不安。
言柳连忙拉她坐下,拿出帕子给她擦擦嘴角说:“没有笑话你,只是想到了我的弟弟,也如你这般小孩子心性。”
春草一笑,不是笑她、嫌弃她就好,不过纤纤姐姐竟还有个弟弟,从没听她讲过,也不好多问,在提到什么伤心处就是她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