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在院子梅花树下放了一张躺椅,又怕刚开春的寒气,又命人拿了几张毛毯铺上,自己小心翼翼的把言柳抱出来,放在躺椅上,盖上厚厚的毛毯。
自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打发走了旁边伺候的人,享受和言柳两个人的时光。
握着言柳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闭上眼细细的感受她的存在,感受着她瘦骨嶙峋的身体,刚刚抱她就像一根羽毛,轻飘飘的没有丝毫重量,要不是还有细微的呼吸声,想必他一定会疯的。
“纤纤,春天都到了,院里的花都开了,等你看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言柳一直闭着眼睛,这几天她的气息越来越弱了,傅冀北伏在言柳颈边,仔细的感受她的脉搏,放下心来。
经过他没日没夜的搜寻,终于让他在北地找到一位有名的医士,不过他常年在外游荡,还得再过几天才能过来,他现在就只需静静地保护着她就行,相信纤纤过不了几天就会醒来。
小风和孙嬷嬷远远的看着将军和姑娘,小风不禁伤感落泪,但又怕嬷嬷责罚,赶紧偷偷拭去泪珠。
“嬷嬷,姑娘会好起来的对吗?”
孙嬷嬷虽然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但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也是真心对言柳的,不管如何总是希望她好起来的。
孙嬷嬷偷偷抹着泪,也不知道姑娘能撑到什么时候,前段时间不小心听到将军好像是找到能救姑娘的郎中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
点点头道:“会的,将军会把姑娘治好的。”
将军待姑娘如此深情重义,定会感动上苍,把姑娘给救回来。
天上突然飘起来小雪,飘飘扬扬,地上很快就白了一层。
陈生匆匆忙忙从外面赶来,也顾不得行礼:“将军,人来了,人来了。”
傅冀北猛的抬头,站起来不敢置信的问:“在哪?快带他过来。”
陈生连连应声。
傅冀北弯腰抚着言柳的脸颊,轻声道:“瞧,我的纤纤有救了,连天都在给我们庆祝。”
然后伸手抱着言柳进屋,放在榻上,盖上锦被,又放下床幔。
“来人。”
站在门口的小凤和孙嬷嬷赶紧进来:“将军有何事吩咐。”
傅冀北走至圆桌前坐下道:“给姑娘换身得体的衣服。”
一阵窸窸窣窣过后,两人退到一旁等候吩咐,而此时,陈生也引着哪位医士在外等候。
“将军,人来了。”陈生小声的说,因为之前将军已经下达了命令,在闻风院里一律不得大声喧哗,要一点响声都不能有,生怕扰了纤纤姑娘休息。
“请进来吧。”
一打眼便看见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男人,腰间系着一只酒壶,倒是没有寻常郎中常背在身上的药箱,倒像是个寻常的游士。
“将军安好,在下陆如云。”不卑不亢,尺寸适宜,令傅冀北眼前一亮。
不过现在不是相互打探底细的时候,还是正事要紧。
“请。”说完引他来至榻前。
陆如云也不扭捏,直接坐在榻边的圆凳上,伸手就要掀开帷幔,被守在一旁的孙嬷嬷拦下。
陆如云也不生气,毕竟行医多年,什么样的人也都见过。
“将军,这样在下实在无法判断姑娘的病情。”
傅冀北看了眼孙嬷嬷,示意她放开。
陆如云掀开帷幔,看见躺在榻上脸色苍白的女子,正是应了那句“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把完脉后有查看了唇舌、瞳孔,原本平静的脸越来越凝重,心里想着这实在是不可置信。
“不对、不对,怎么可能?”
傅冀北看出他肯定是诊出了什么,上前抓住他的肩膀焦急的问道:“什么不可能,到底如何?能不能治好?”
旁边的丫鬟小厮也是紧紧盯着这边,都希望能有一个好消息来结束这战战兢兢的鬼日子。
陆如云走至外间,思忖了一会,经过自己多年的行医经验来看,自己应当是没有判断错的,回过头来,正对上看着他的傅冀北道:“如在下判断,姑娘像是中毒,而且……”
还没等他说完,眼前的男人焦急的打断他的话,焦急的问道:“而且什么?”
陆如云盯着傅冀北的眼缓缓道来:“而且是来自西域的奇毒,在中原是没有解药的,不过下毒之人应该会有,只要找到下毒之人,姑娘自然能醒。”
傅冀北提在嗓子眼的心一下子落了下去,他是真的怕陆如云也和先前的郎中一样给他相同的回复。
“那就好,解药一定会找来的。”
陆如云点头,这点他到不会质疑,毕竟是权势滔天的镇国大将军,找凶手这等小事还是难不倒他的。既然诊完了病,那也该告退了。
“将军,既然知晓姑娘的病症已经知晓,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先生莫急,先在府里住上几日吧,等到内子醒来我们再一起为先生践行。”不等陆如云拒绝,傅冀北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陈生:“去给先生收拾一间上好的厢房,再带先生过去休息。”
“是,将军。”陈生虽觉得此举将军做的一些不妥,但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忍忍吧,心里只能祝这位医士好运。
“陆先生,请虽奴才来吧。”
陆如云颔首,不做无所谓的挣扎,他知道这些大人物一般都是不轻易相信他人的,既然如此也无甚要紧,等到哪位姑娘转醒再走也不迟。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哪位姑娘和哪位将军的关系,听屋里的下人们都喊她姑娘,而刚才将军却把她称作内子,摇摇头实在是想不通。
转身向旁边的人问道:“陈总管,在下有一事实在好奇的很,还请总管为我解答。”
陈生朝他笑笑:“先生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不知将军哪位姑娘的什么人?”
陈生一阵头皮发麻,竟不知一个男人也会好奇这种事,不过到底涉及将军的房中事,他们这些下人实在是不敢谈论,除非是不想活了。
“先生可是在为难奴才了,将军的是怎么会是我们下人能谈论的呢?而且将军最不喜欢别人谈论姑娘,先生慎言。”
陆如云也不恼,这个结果正如他所料,里面的姑娘并不是什么正经得来的,想必也和这次中毒幽默大关系。造孽啊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