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明和陈生这几天忙的焦头烂额的。青明是一直在调查中毒的案件,还不能明目张胆的,得私下悄悄进行,给原本就没有头绪的青明雪上加霜。
要不是知道自家将军对纤纤姑娘的情意,他一度怀疑将军是借这件事故意为难他,还好他这几年跟在将军身边不是白混的,总算是有点眉目。
陈生则是在府中照顾纤纤姑娘,虽说这纤纤姑娘金贵,但已经有那么多丫鬟婆子照顾了,也不用非得他吧,哎,也不知将军怎么想的,自从陆先生说了中毒一事之后,不仅对闻风院增派了兵力,还让他无时无刻守在姑娘身边。
难呀,要是和青明一起出去差个案也比在院里不出去强。
现在可好,两头都得兼顾着,不仅要应付将军,还得时刻准备接驾老夫人的审问。
他都觉得他要疯了,他每日都拜老天爷,就是希望姑娘能快点好起来,让他早日摆脱这样的日子。
这一日,傅冀北正在书房批阅军务,他因为言柳的事已经多日不去军营了,都是副将派人整理好给送到府中,不过进来倒是没有什么大事,朝中和气,边境安定,倒也是让他省了不少心。
正在看的入神,青明拿着几张信件兴高采烈的跑进来,事关纤纤姑娘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径自跑到案桌前:“将军,有结果了,这是属下收集的信件,所有的事情都在上边,您过目。”
说着把手中的信件递给傅冀北。
傅冀北接过,一页一页翻看手中的信件,越看脸色越阴沉,连眉头都紧紧蹙在一起。
青明虽然找到下毒者很高兴,但知道后连他也不免生气心寒。
毕竟是纤纤姑娘的爹,应该是有什么苦衷的,总不至于有人一心想害自己的骨肉吧,希望将军能够理智的处理,可别一气之下做出什么后悔的事。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想必这是将军也是很难办吧。
而且等姑娘醒来,告诉她实情,想必她也会受不住,但不说岂不是将军吃亏。
青明暗自叹了一口气,先心疼他家将军一会儿。
傅冀北其实有怀疑过言丞迹,还没去诏狱的时候,人还是好好的,去了一趟之后就病了,这其中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都值得怀疑。
但言柳只跟言丞迹接近过,最大的嫌疑也就是他,所以一直不敢下定论,毕竟虎毒不食子。想不到、想不到啊。
事到如今也就顾不上别的了,言柳的性命要紧,其他的都顾不得了。
当天便派人连夜从牢中提出言丞迹到军营中,严加拷问解药的下落,起先还算有点骨气,后来实在受不住他们军营审问的刑罚,招了。
原来是恒王的人偷偷许诺了他好处,知道言柳被他救出,要言丞迹用他女儿的命牵制住傅冀北。
倒是事成,会派人来救他。
说起来,傅冀北也是觉得好笑,有些人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用自己儿女的性命,来换取口头上的一句保证。
傅冀北摇摇头,露出讽刺的笑,心里却心疼他的傻丫头,一心求他去诏狱看亲爹,却不想是这样的亲爹。
只怕倒是告诉她实情,她也不会相信。
她倒是竟会给他出难题,从遇见她开始,他已不知为她退了多少步。
谁能想他堂堂大将军,竟会被个女人拴住。
不过他甘之如饴,只要是她。
拿到解药后,就交给了陆如云查看,生怕出什么意外,幸好,言丞迹这老家伙没有骗他,要不然真是要扒了他的皮。
由于服用解药过晚,需要等几天才能醒来,这可苦了他们这些下人,每日每夜的守着。
说起来还是陆先生比较惨,遇见他家将军这样的人,能活就好。
“将军、将军,姑娘醒了。”小风一路小跑进书房,边喊边跑,院里的下人都听见了,顿时输了口气。
心里的石头都落了地,可算是醒了。
傅冀北老远就听见了,顾不上手中的茶杯,碎了一地,夺门而出,正好撞上了跑过来的小风。
吓得小风跪倒在地,颤颤巍巍的说:“将、将军恕罪。”
傅冀北也没工夫听她说,大步向前走去,小风赶紧起身跟在身后。
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将军现在没空理她。
阔步来到言柳房中,一干下人都守在房中,不能进内室,只能伸着脖子往里瞧。
看见傅冀北,纷纷退到一旁:“将军。”
傅冀北也不应,不过脸色倒是没有以前那么冷硬了,似乎是听到好消息,人也变得暖和了。
走进内室,只有孙嬷嬷在里面守着,抬手禁了声,不让出声打扰了言柳。
孙嬷嬷退到一旁,傅冀北放轻脚步走至床前,看见躺在床上的人这时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上边。
突然觉得这时的她没有了以前拒他千里的感觉了,整个心里暖暖的。
脸上不知不觉挂上了平常没有的笑意,要是下人们看见非得吓死不可。
坐在榻边的圆凳上,伸出手轻抚上她的脸颊再到发丝,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触感,心底不免一片柔软,一反平常的轻生细雨唤她:“纤纤。”
“将……军”听见有人喊她,转头便看到他,她不只发生了何时,一醒来就躺在床榻上,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连张口都难,却不了此刻倒是能说话了。
傅冀北朝她一笑,伸手把她扶起,自己坐上去,让她躺在自己怀里,这样的动作做了上百遍,连他都惊讶他自己的熟练程度。
言柳安安静静的窝在他怀里,没有一丝重量,这几个月都没有正经的吃过东西,也难怪。
怜惜的用脸轻蹭言柳的脸颊,轻微的胡茬还是扎的言柳痒痒的,想躲却躲不开。
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生怕她跑了不成。
“可是想吃点东西?”
她轻微的动静,还是引来了他的瞩目,还以为她是饿了。傅冀北又看向远处的孙嬷嬷:“去给夫人拿粥来,稀一点的。”
孙嬷嬷高兴的连连应答,竟也顾不上傅冀北给她的称呼。
但言柳却是确确实实听见了。
“夫人”“夫人”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还是觉得不真实,自己怎么就成了他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