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今日热闹的很,城中有名堂的商人都聚在了府中。
“太子殿下,得亏今日太子妃这出,属下才好来见您。”一个身穿墨绿色衣服,商户打扮的人拱手对裴玉尘说。
胡有维,杨风楼的老板,裴玉尘的幕僚。
“什么事?”裴玉尘问。
胡有维面色紧张:“二皇子的人动了,恐怕十三皇子今年的生辰不会顺利。”
裴玉尘起身走到书架旁,说:“他打算怎么对付我?”
“不是殿下,是……”胡有维停顿,“是太子妃。”
“为何?”裴玉尘声音冷冷的。
“太子带兵收服南北两疆,虽是功绩,但也无甚褒奖。公主只嫁过来两年,天朝就出尔反尔,这事皇室朝堂都不愿多提,只是公主死而复生,恐怕要在这上面做文章。”胡有维说。
裴玉尘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倒是不担心南梦离会知道南疆的事,裴智的生辰宴,二皇子不会蠢到提这事。
“陆林,皇后会去吗?”裴玉尘忽然问。
陆林:“大概是不会的,往年都不曾出席。”
皇后是二皇子的生母,裴玉尘则是前皇后的儿子,他起初册立为太子,多少和皇帝对先皇后的愧疚有关。
“是吗?怎么着十三也是叫一声母亲的,我去请请。”裴玉尘说,嘴角挂起一丝弧度。
有的戏,还是得场面大些才唱的起来,就看这台上的谁唱的好了。
南梦离在正厅待客。
“你这是什么?”南梦离敲敲那个大胡子老头手里的瓷瓶。
“太子妃,这是红瓷观音瓶,看着多喜庆,拿来送人是上好的,你看这成色…”大胡子老头说的头头是道。
南梦离摇摇头:“你这颜色太俗。”
“娘娘看看我这个,青白玉坠,讨福气的。”
福气?都说傻人有傻福,再讨些福气,不知道裴智得傻成什么样了。
“娘娘这个,流苏银簪,戴在头上,漂亮的很!”
南梦离无奈的看着周武:“这位大哥是怎么混进来的,我不是说了送男子的吗?”
“属下疏忽。”周武低着头说。
“没怪你。”
“送男子?”那个拿发簪的一听,乐了,这一定是给太子的,要是娘娘选上自己的,那就发达了。
“娘娘你看这个玉簪,送男子啊,最好。”那人又拿出另一个。
别说,要是裴智只安安静静的站着,不说话,这玉簪还是挺合适的,南梦离把拿玉簪接过来拿在手上看。
南疆也是产玉的,这根簪子的成色确实好。
买簪户看有戏,赶忙又说:“娘娘是南疆人,有些事您肯定不知道,在天朝啊,簪子拿来送人是要当做定情信物的,娘娘拿这个送,肯定是和和美美,圆圆满满,恩恩爱爱……”
南梦离叹了口气:“你不说这句,兴许我就买了,来,下一个。”
来人身穿一身白色,气质却和这白衣不搭,两手还空空。
南梦离到没有先问他拿的是什么,而是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玉。
“你这玉可是南疆玉?”南梦离问,她应该不会看走眼,南疆玉质饱满光滑,边缘有着柔光感,是玉中精品。
“娘娘好眼力,这玉的确产自南疆,下人也是南疆人。”夏哈普回答道,“我还知道你是我们南疆的小公主。”
南梦离顿时扭捏了起来,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南疆都好吗?”南梦离问。
夏哈普还没回答,到是先注意到了周武紧张的眼神,看来消息是准确的。
“当然好,你看我这不是都来天朝经商了吗?”夏哈普说。
他说完,周武放松了下来,不过这人是什么来头,竟然帮着隐瞒。
南梦离不曾怀疑,毕竟通商是她和亲的条件之一。
“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南梦离见到老乡,语气也轻快了起来。
夏哈普侧身,一手伸向殿外,做出“请”的手势。
“殿内不能带活物,我的礼物在外面。”
南梦离有些惊讶,是活的?不会是个舞姬吧?这可不好。虽然这样想着,南梦离还是跟着出殿了。
台阶下不远,有个小笼子,里面有只黑的发亮的小东西。
“是只小马犬!”南梦离回头对周武喊,自己哒哒的跑下去围着笼子看。
夏哈普也说:“是的,公主,是黑狼犬和马犬生的,才有这样黑的毛发。”
南梦离小心翼翼的打开笼子,把那只黑色的小马犬抱出来,油亮亮的毛发,水汪汪的眼睛,可爱极了。
“裴智肯定喜欢这个!”南梦离一下又一下的摸着那个小狗头,爱不释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夏哈普。”
“周武你带他去找裴玉尘付钱,多给些。”南梦离说。
周武点点头:“那剩下的这些人?”
南梦离一心扑在小马犬身上,看也没看就说:“你也带去找裴玉尘,万一他也要买礼物,难得今天有这么多东西。”
“是。”
一天过去的还挺快,白天热,夜里到是凉快些。
昱辰宫已经熄灯了,有个人影进了南梦离寝宫。
裴玉尘没点灯,这小妮子睡的还挺香,裴玉尘捏着她的鼻子,不一会儿,南梦离就醒了。
“你干嘛?”南梦离带着脾气开口。
裴玉尘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我还是你丈夫,你说我来干嘛。”
南梦离警惕的往后缩了缩,在裴玉尘眼里到有几分给他腾地方的意思,脱了鞋就往床上摸。
“我警告你啊,别过来啊!”南梦离是真的生气了。
裴玉尘没有停下的意思,眼看整个人都要躺下了,手却摸到一个蠕动的东西,黑暗里看不真切。
“这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南梦离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裴玉尘确信有一个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蠕动,又从床上下来,点了灯。
那东西不是小马犬又是什么?
“你和它一起睡?!”裴玉尘瞳孔都放大了。
南梦离也坐起来,抱着那只小马犬,有些得意:“对啊,我就是和它一起,你小声些别吓到它了。”
裴玉尘指着她怀里的小马犬:“你把它放笼子里去。”
“我才不呢,你大半夜过来,我不抱着它恐怕声誉不保。”南梦离说。
裴玉尘沉沉的看着她:“声誉不保?你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你把它放下,我和你睡觉。”
南梦离一脸看智障的表情:“你当我傻啊,再说谁要和你睡觉!你该不会是怕它吧?”
“我怕它?我只是不想和狗仔子一起睡觉。”裴玉尘说,他确实不怕狗,可皇室里长大的他,从没见过人与狗同床睡觉的。
“这样啊,我反正是要和它一起的,把它关在笼子里它会害怕的。”
“那我呢?”裴玉尘有些郁闷,没想到有一天还会和一只小狗抢老婆。
南梦离眨眨眼:“你以前睡哪就去哪啊!”
一国太子,面子上总是有些挂不住的。
裴玉尘正正经经的说:“你懂不懂啊,本来就是和亲,当然要恩恩爱爱的,太子太子妃不同房,传出去别人怎么想?”
南梦离分析了一下这句话,点点头:“有道理,你睡在这间屋子里就好啦,可以打地铺。”
裴玉尘无声的看了她一会儿,认命的从柜子了拿了被子出来,在床边打了个地铺。
昱辰宫又熄灯了。
“你选好礼物了吗?”裴玉尘问,就算她没想好,他也帮她准备了。
南梦离从床边探出一个头来:“我白天不是让周武找你结账了吗?”
结账?是有这么回事,那时候他在忙,没太注意。
“所以是什么呢?”裴玉尘又问。
南梦离抱着小马犬,举到裴玉尘头上:“就是它呀!”
裴玉尘看着黑暗里提溜圆的黑眼睛,庆幸的笑了,说:“那就好。”
“好什么?你也觉得裴智会喜欢,对不对?”南梦离来了兴致,有人同意她的想法就很开心。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