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吹拂,阳光穿过树枝,光影斑驳,小寒挠着眼睛,阳光有点刺眼,感觉有些睁不开眼,突然一阵风吹过来,顺着方向,小寒看到远处有个身影,仔细一看是阿娘,旁边还有棵紫柰树。
小寒匆忙奔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喊着“阿娘,别走,等等我”。跑得太快,跌倒了,又赶紧站起来,继续跑。
然而,当小寒跑到一半,地面开始开裂,撕裂出一道道缝,那些被切断的地面沉了下去,小寒往下看,暗红的岩浆在滚滚的黑烟的裹挟里喷涌而出,轰隆隆的巨大声响向四周层层的压去,坠落的花草树木、岩石一头栽入暗红岩浆,在烟幕的空千万条肆意生长的藤蔓,而远方女子的身影消失在这一片暮色中,小寒被突如而来的骤变吓得瘫倒在地上,恐惧害怕,焦急慌乱,都涌了上来,哭喊着:“阿娘,不要扔下小寒,我怕”
“小寒,小寒”
此时小寒听见有个声音再呼唤他,周围的场景变得模糊,循着声音,小寒慢慢张开了眼睛,发现刚才只不过是一场梦,但是眼前的物不熟悉,桌子、椅子、床,房间所有的一切都很陌生,小寒有点害怕,下意识地裹紧了被子,想出声喊母亲,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嗓子像是被炙烤过一样,一阵阵刺痛。
“夫人,小寒醒了”老妪火急火燎地跑出了门外。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
“夫人,慢点”
到了门口,脚步声突然轻了。
小寒不自觉地往后退了点。
一个身材纤瘦一袭白衣的女子夺门而进,虽然被称为夫人,但看上去却异常年轻。
后面还跟着两个身穿白衣的小男孩,一个看上去异常冷静,给人一种与年纪不符的沉稳,一个怯生生地躲在后面,看到小寒时,往后躲了躲,扯着另一个男孩的衣角,探了探头。
小寒看到眼前出现的人从未见过,惊慌地退到了床角。
突然脑袋一阵刺痛,随即脑海里浮现了那天的场景,火海、鲜血、尸体。
小寒突然尖叫起来,身体不自觉地抽搐着。
“小寒,不要怕,这里是璇玑阁,没人能伤到你”女子一边说,一边慢慢走向小寒。
璇玑阁,小寒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有一种熟悉感,似乎在哪里听过。
“小寒,不要怕,这里你娘长大的地方,我们都是你娘的亲人。”
突然小寒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一些对话。
“阿娘,你画的是什么”小寒耷拉着小脑袋趴在书案,认真地看着楚夕岚提笔认真画画。
“阿娘,阿娘,这个地方好美丽”
“是吧,这是璇玑阁,是阿娘长大的地方”
“阿娘,桂花开了,马上有桂花糕吃咯”小寒开心在桂花树底下转圈。
“是啊,秋天到了,璇玑阁的桂花树想必也开了”
小寒回想起来了,“璇玑阁”,这是阿娘经常念叨的词,对了,是阿娘的家,阿娘最想念的地方。
女子看到小寒听到璇玑阁,情绪松缓下来,不那么紧张,但还是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到小寒身旁,生怕惊吓了小寒。
阿娘呢?小寒用目光将周围查找了一圈,没有看到阿娘。
小寒情绪变得有点激烈,即使是扯着嗓子喊,也发不出声音。
凌雪川一把抱住了小寒,轻轻抚摸着小寒的头发。
一直重复着“小寒,别怕,我们都在”
声音越来越颤抖,越来越哽咽。
小寒没有抗拒,感觉眼前的人没有任何敌意,而且她的怀里是那么温暖。
小寒感觉女子的身上的味道跟自己母亲的味道很像,是让人安心的味道。
“小寒,现在你身体这个样子,会让阿娘担心的,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找”
大概是哭累了,事实上小寒好久没有吃东西了,肚子嘟噜嘟噜叫了起来。
女子扶起小寒,抹去小寒眼角的眼泪,温柔的说道。
“小寒,我们先吃东西,你都睡了一个月了”
小寒点点头,毕竟是也只是个5岁的孩子。
“楚婆婆,把我厨房刚炖好的排骨粥拿来”
“哎,夫人”老妪就急匆匆地,一路小跑,朝着厨房的方向去了。
“楚婆婆,慢点,别摔着”女子连忙嘱咐着
小寒觉得眼前的这些人,跟之前见的人不一样,让人很安心的感觉。
女子看到小寒慢慢地放下戒备,不像刚醒时局促害怕,心里松了一口气。
“辰希,辰羽,过来”一边说着,一边盏了一杯水
“小寒,先喝口水,慢慢喝”小寒在女子帮助下,慢慢将杯里的水饮尽。
刚才还炙热的喉咙,现在感觉舒服多,刚刚好的温度,甘甜的味道,还有一丝丝凉意。
两个小男孩走到女子的跟前。
“小寒,刚才还没好好介绍,你还记得谁带你回来的吗”
小寒点点头,又摇摇头。
“小寒,没关系的,是你娘的师哥楚翎曦带你回来的”小寒想起来了,是那个蓝袍白衣的仙士。是师傅,虽然没有小寒当时没有认。
“我是凌雪川,是你娘的师妹,这是辰希,这是辰羽,以后你们就是师兄弟了”
“辰希辰羽,小寒就是你们师弟,你们年纪相仿,平日里好好相处,一起玩耍一起学习。”
小寒看着这两个小男孩,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眉清目朗,就像画走出来的,白衣翩翩美少年。
“好漂亮”
楚辰希、楚辰羽瞬间脸红。
“噗呲”凌雪川忍不住笑了声,感慨道没想到听到小寒的第一句话。
这时候,老妪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这是玉米排骨粥,小寒,你好几天没进食,喝点粥吧”说着,凌雪川盛了一碗,小心地喂给小寒吃。
看着小寒一口一口喝着粥,略感欣慰。
“凌……,凌姨,谢谢,我吃饱了”小寒缓缓地爬了起来,想下床。
“那个,凌姨,我阿娘在哪里,我想找她”
“不记得了吗”楚辰希突然说道。
“想不起来”小寒努力地回忆着,记得那日的场景,但唯独记不起有母亲片段。
“不着急,慢慢想,还有我们”凌雪川突然觉得暂时忘记对小寒也是好的。
“等你好了,我们一起找她,现在这个样子,她会担心的”
小寒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人让他很安心。
“对了,你师伯,不,师傅,去昆仑宫了议事了,酉时方归,如果他知道你醒了,会特别开心”
说着凌雪川收拾了一下碗筷。
“小寒,你先休息一下,我们不打扰你了,有事就叫我们,辰希,你陪会小寒”
看了一下四周,房间还算布置得妥当,便满意地起身走了。
“好的,母亲”楚辰希应声道。
说着,凌雪川带着楚辰羽和楚婆婆走出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楚辰希和小寒。楚辰希站在床前,正襟危坐,眼睛直勾勾盯着小寒。略显尴尬,小寒问道。
“你有事吗”
“无事”
“你这样看着我,我睡不着”
说着,楚辰希走到书架,取下一本书,看了起来。
小寒一路看着楚辰希,心里嘀咕着,这个楚辰希真有趣,小寒揣跺着被子,躺了下去,刚醒原是睡不着的,便侧着头望着书桌边的楚辰希。
光影下一张清秀而淡漠的容貌,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白皙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是让人心动。
这应该是阿娘说得仙子吧!可惜是个男孩子。等见到阿娘,我要跟阿娘讲,我见到仙子了。
小寒听着风吹拂树叶“唦唦”的声音,渐渐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小寒睡得很踏实,醒来时,已是暮色,发现楚辰希依旧坐在书桌前看书。
刚起身,就听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过了一会。
一袭蓝衣的楚翎曦匆忙走了进来。
“父亲”楚辰希站了起来。
“小寒,你醒了”楚翎曦颤颤巍巍走了过去,眼眶润红。
正当楚翎曦伸手想要抱住小寒,外面催促到“阁主,时间来不及了,要出发了”
楚翎曦轻轻捧住了小寒的脑袋,碰了碰额头,“再等我一会,马上就好的。”而后便松开了手,稍加整理一下妆容,喊到“出发”。
楚翎曦拍了拍楚辰希的肩膀:“辰希照顾好辰羽和小寒。”
“明白,父亲”楚辰希应声道。
楚翎曦提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