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精彩。”冯如不停地点头，显然对方杰的这一番解释很满意。其余三人也听得是心悦诚服。
“不过，你现在能推测到凶手的意图吗？”
“起初我以为凶手是仇视社会的狂热分子，但是屠宰场过后我就改变了看法，一般来说仇视社会的人往往会在作案中倾向一个极端，而不会像凶手表现出来的那么稳定，所以我倾向于凶手是一个比较冷静少暴力倾向，他想要我帮他完成一些他做不到的事情。但是XMOON酒吧的事情之后，我觉得有些迷茫，这种截然不同的暴力犯罪背后隐藏的更深阴谋我现在还看不出来。”
“你是否想过这个案子的凶手不止一人？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有着这种迥然不同犯罪风格的情况并不多见，要么凶手是精神分裂，要么就是凶手不止一人。犯罪是一种高压的行为，想要模仿出迥然不同的犯罪风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方杰一愣，眼前的这个人对于犯罪心理很有一套看法。
“对不起，我忽略了这个细节，协同犯罪应该是一个更好的突破口。”
“呵呵，仅供参考，我是主修犯罪心理学的，在刑侦方面给不了太多建议，也就只能自己的专业领域内希望能对案子的侦破起到一些帮助。”
冯如的随和让方杰和聂强觉得轻松了不少，她的微笑有种神奇的魔力。
“好了，其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为了帮助你们更好地破案，我派一个人来帮助你们。他的名字是陆猴儿，希望你们精诚合作，早日破案。”
聂强和方杰都明白这是安插的一个眼线，但是没有办法，只能当他是“助手”了。况且自己问心无愧，多一个帮手反而是好事。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到位呢？”聂强问道。
“他已经来了，就在你身后。”
四人几乎是同时转过头去，眼中的惊讶也掩饰不住，心中顿时有种想要戒备的感觉。阴暗的角落里走出一个瘦小但是看起来很机灵的“小孩”。之所以说是小孩是因为不到一米五的个子很难让人将他和刑警联系起来。
方杰心中啧啧称奇，如此不动声息地在背后背后呆了大半个小时，四个人竟无一觉察，这不禁让人联想到一个特殊的职业：杀手。
“呵呵，不好意思，呆了这么久才出来和大家打招呼。”
胸无城府的笑容稍许打消了大家心中的戒备。
躲猫猫是大部分小孩都喜欢的游戏。
这也许就是一个爱玩的小孩。
“小猴子，从今天开始一直到案件结束为止，你就听从聂队长的指挥，记住，不要淘气！”
淘气……看来冯如也当他是个长不大的小孩。
“知道了，冯妈妈，我会完成聂队长交给我的任何任务的，你放心。”
四个人都觉得一下子懵了，难道刚才有什么错过了，冯妈妈……这又是哪一出？
“你们误会了，陆猴儿是我从孤儿院收养来的，因为个子太小，所以一直没有被人领走。说来也是缘分，有一次我去孤儿院探望，却险些被一盆掉落的花给砸中，还是陆猴儿救了我，觉得和这个孩子蛮投缘的，就收养了他。之后我才发现他身手了得，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而且机灵地很，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侦查能手，所以最后我将他带入警队。”
大家连连点头，看来这个小孩也算是身世坎坷。
又交代了几句后，四人就离开冯警长的房间，才走几步就觉得有些古怪，像拖了条尾巴似的。狄英哼地一声，猛地转身，双手叉腰，而紧跟在背后的陆猴儿眼看就要撞上，轻巧地向后翻了一个跟头，动作活像武林高手，站定后还乐呵呵地笑着。
看着陆猴儿的气焰越发“嚣张”，狄英跺脚生气道：“你这个小屁孩，怎么还跟着我们！”
“我才不是什么小屁孩，我都18岁了，而且冯妈妈叫我跟着聂队长，我哪都不去。”
看到两人杆上了，方杰赶紧打圆场，“狄英，不要为难陆猴儿，你比他还大一岁，要让着弟弟。”
说完之后方杰就觉得有些变扭，自己也才二十出头，现在搞的像是一大把年纪似的。
“才不”狄英做了一个鬼脸就赌气地扭过头去了。
“我也不”路猴儿也做了一个鬼脸，学着狄英将头扭了过去，也许觉得扭过去后就看不到他们走了没，马上就又将头赌气地扭了回来。
看到两个人像小孩一样赌气，方杰真是好气又好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聂强扬了下下巴，笑着说：“以后路猴儿就跟着你了，他的侦查能力一定会对你大有帮助，老哥这次可算是照顾你了。快谢谢我吧！”
我还谢你！整人的本事倒是见长，你将这个两个冤家塞在我这，简直是不想让我消停。方杰在心中大声地问候了聂强的七大姑八大姨。不过，覆水难收，自己只能兜着了。
方杰虽然心里波涛汹涌，但是表面却装的异常平静：“行，以后你就跟着你方杰哥哥，我会罩着你的。”
听到这话，路猴儿一下子又精神了，仿佛刚才那些事都没发生过，咧开嘴笑了：“那就有劳方哥哥了，你们以后叫我小猴子就行，冯妈妈都说我身手好，我帮忙办过不少大案子呢。”
“哼，我看你就是一只野猴子。”狄英头也不回，看来还在生气。
方杰的头顿时大了一倍，今后的日子还长，该怎么调和这个两个小孩呢？
审讯室
“这小子太嘴硬，那天刚抓回来，大伙都还在气头上，野蛮粗暴地审了一天一夜，还用上一些‘手段’，就是撬不开他的嘴巴。”聂强指着透明玻璃后的一个埋着头双手被反拷在椅子上的人说。
“这不是那天的麻辣烫大叔吗？”狄英仔细一看，认出来了。
麻辣烫大叔显得异常疲倦，眼皮不停地张张合合，脸上的血污还依稀可见，看来情绪激动的审讯人员还真是用了一些“手段”。
才说着，又有两个人进入审讯室，把台灯亮度调到最大，然后将他摇醒，开始了新一轮的审讯。看来已经习惯了这种强度审讯，麻辣烫大叔没有一点反抗的情绪，只是慵懒地巴了一下眼，调整了一下呼吸的节奏。
“你们这要审到什么时候？”方杰有些同情这个大叔了。
“审到他开口为止，我就不信他是铁打的人。”
“我看这不是办法，虽然他看着非常疲倦，但是眼神中完全没有接近崩溃的可能，可见他心中一定有非常强大的信仰在支撑着，不然嘴不会这么硬，要是弄巧成拙，再给我们一些假线索，岂不是更糟。”
“那……你有什么主意呢？”
方杰眉头微皱，表情有些为难。
“催眠他吧，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演，催眠后你问他什么他就说什么，省事多了。”路猴儿迫不及待地说着。
“我从警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使用催眠来审讯犯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种办法。”聂强摇了摇头，有些不太认同这个提议。
“这个……也许可以。”方杰紧盯着审讯室里的大叔，说道，“我可以一试，不过可不敢保证成功，而且他经过催眠后所说的话既不能作为供词，也不能作为定罪的依据。在最好的情况下，我们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来帮助案件的进展。”
“但是我们怎么能确定他在催眠情况下说的是真话呢？”苏心语提出了疑问。
看到几人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自己，方杰知道又要普及一下基础知识了，清了清嗓子才开始说道：“催眠师是一个得到认可的职业，需要持证上岗，不像卖菜一样你想卖就卖，一些不正确的引导会给患者带来难以想象的心理创伤。催眠师的任务，简单来说就是用巧妙的心理暗示来消除精神压力，控制身体健康，终止焦虑恐惧，缓解慢性病等，总之就是好处很多，但是利用催眠来进行审讯还没有在国际上得到任何认同，所以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可以说是非法的……”
“好刺激，我还是第一次有机会亲眼看到现场催眠。是不是要我帮你准备一个怀表，要带着长长的链的那种？”狄英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还说路猴儿是小屁孩，自己不也是，还没开始就先兴奋起来了，方杰心里暗暗笑道。
轻轻摆了一下手，方杰嘴角微微扬起，冷酷地从风衣的内兜拿出一个吊坠水晶，水晶切面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明晃晃耀人目。
还没等方杰介绍，狄英就迫不及待地夺过水晶瞅个不停，路猴儿、苏心语也围在旁边看着这个神奇的道具。
“这个水晶真能做催眠？”聂强有些怀疑地看着。
“你别小看这个水晶，它的催眠效果比惯用的怀表什么好多了，切面是我和某个光学专家讨论后进行切割，长时间的注视就会自然进入一种放松状态。”方杰很自信自己的这个小道具能帮上大忙。
聂强有些理解地点了点头，“那具体又应该怎么做呢？”
“接下来还是看好戏吧！”
推开审讯室的门，聂强示意里面的人出去。
一个人进入审讯室，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看起来很醒目，白炽灯的高温让整个屋子呆着很难受。
感到有人进来，麻辣烫大叔轻扬了一下眉角，一下子就认出方杰来，尽管虚弱，还是发出不屑的哼笑声，方杰也回敬地笑了一下，他知道对方只是百无聊赖，想激怒自己而已，又或者是对自己的“手下败将”将想多一些打击。
“你不是名侦探嘛，还不是被我骗得团团转。”大叔眯着眼，歪斜着头。
方杰看着他，保持着微笑，一句话也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