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槃血战活下来的左西州,身上血迹未干,领功受赏后便急急向达奚长儒告假。
浑身包扎着的达奚长儒故作严肃:“这就要告假?你的伤还得医治呢!”
“大将军,我回家去医治,回家去医治。”左西州且说且走。
达奚长儒又故作恍然大悟状:“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急着回去讨老婆。好吧,看在你打仗勇敢机智的份上,你就快去快回吧。我们部队,很快要下江南呢!”
左西州愕然:“下江南?那么远?”
达奚长儒点头:“嗯。咱们皇上心里惦记着江南还没跟我们一统呢。”
达奚长儒一句半玩笑的话,可是道出了杨坚的心病了。当杨坚还在仕途上挣扎的时候,父亲杨忠就跟他描述过江南的美景,还介绍他认识一位江南军中好友,杨坚称他梁叔。梁叔到了北方后,就和南边的家人分割开了。每每提起,梁叔都十分伤感。终于有一次,梁叔不声不响,离开了北方军营,一人独自逃回江南去了。此事让杨坚大有感触。565年,杨坚被升大将军,出任随州(今湖北随州)刺史。有一次,一位江南来的友人给杨坚带来了一幅江南风景图。杨坚看得发呆,爱不释手。几件事情扯在一起,杨坚就惦记着南北一统这件事了。他跟自己的爱妻独孤伽罗说:我决不让大江南北继续这样分割下去。
左西州抑制不住激动兴奋,赶回家乡。他先是回家拜见爹娘和手足,然后便马不停蹄奔焦家而来。一到焦家门口,一抬眼,他愣住了。焦家上下一字排开,大门外张灯结彩,鞭炮齐响。
“焦师伯,这是……”
焦震荒一步往前:“傻孩子,这是在欢迎英雄的到来呀!你是好样的,既保卫了国家,也为我们家乡和父老乡亲们争了荣光!”
左西州连忙作揖:“焦师伯,那我和焦娆小姐的婚事……”
焦震荒:“放心好啦。我们两家已经商量好,这婚礼,大后天就办!”
出乎左西州自己的预料,做梦都想着要迎娶焦娆小姐的他,在婚礼上竟然有些强作欢颜。身边是一派杯声酒语、谈笑欢颜,可是,周槃惨战的情形,却止不住一幕幕地在他眼前晃动。他记得军中有一个十九岁的小伙,和他一样,等着打完仗回去娶媳妇。没想到,战前活蹦乱跳的他,就倒在了离弘化城门几百尺的地方!
一直笑不拢嘴招呼客人们的丈人焦震荒看出来了,等客人散得差不多了,焦震荒便过来问女婿:“大好的日子,贤婿怎么好像心事重重?”
是啊,大好日子,左西州不忍提那些伤心事,却提到了达奚长儒说的很快要下江南的事。
“下江南?你是说和陈朝打仗?”
左西州点头。
焦震荒也陷入了沉思:“长江天堑,谈何容易。不过,”焦震荒拍拍女婿的肩膀,“放心吧,突厥的事还没搞定,皇上没有那么快和陈朝打仗的啦。眼下,先享受我们的安乐日子吧。”
平安快乐的时光谁不想要,左西州一回头,见他的新娘正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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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苏长吉是本卷的主角。就在隋和突厥周旋得不可开交时,苏海平十六岁的儿子苏长吉只身离开天高地远的惠安,独自来到了洛阳南边鹿鸣山麓的武英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