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岛
四面环山,山里面是海,海上就是岛喽,还有座孤坟。
消善推着机车慢吞吞的样子,她怪自己一时随性开到了底雨果趴在后座又猫叫几声,漫延的公路,别说人了,畜生都知道渴了。
—————500 里无人区
大地龟裂的像掉了漆的鬼面具,纵痕交错,伸延不息。
“嘿,美女。”
有哪么一瞬间消善以为自己脱了水出现幻觉,她回过头,脑门一疼,人在倒地之前本能的闷哼,耳边,雨果尖锐嘶叫。
消善:“操你爸爸。”
再意识尚退之前她在心里咒骂…
等她醒来,是被人丢在地上拖着走的,干裂的地表皮蹭的后背生疼,原本用来绑帐篷的尼龙绳也捆在了她的手上。
消善看不见是谁,只听见衣裤磨在地面的莎莎声。
消善:“我猫哪。”
一开口嗓子干疼暗哑。
等了半天,无人回话
“我的猫哪?”
这次声音明显大了。
前面的人说了几口藏语,是男声,听不懂也很难听。
消善抿住嘴,不得以仰视上空苍蓝的天如洗,她摆动手腕想以此反抗,可是除了臂膀脱臼般的疼痛没达到任何效果,消善憋屈窝火,腿上使了劲蹬靴奋力的在地面造弄沿途留下深深的道印,可那又能怎样一场风沙过后,便是春梦了无痕。
终于,把自己折腾累了累的她想睡觉,刚才毒辣的太阳照的刺眼,此刻瞳孔却反应迟缓眼帘下掩,脱皮的嘴也预示着脱水很严重。
她放开了身子,一副任人宰割
“给口水喝...”
声音细如蚊蝇,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见,会不会意大脑阵阵眩晕心脏的疯跳,如洪水般的危机感都在告诉她要喝水。
像是上岸的鱼做最后的挣扎
她扯开了嗓子:“给我口水!”
这一下算是丢了所有的力气,只得听天由命。
当清水砸在脸上她睁了眼如释重负,翻坐在地上像是渴水的鱼拼命的吮吸,洒下的水流划过颈脉流过衣领热气蒸发得到片刻舒服。
“呵。”
男人呵斥一声,像驱赶着羔羊并收回了水袋。消善低下头休息,突然看到他脚边的雨果,她眯着眼牙龈痒痒,
畜生活着也不知道叫唤一声。
可看雨果哪样也不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她知男人听得懂,对着他说:“给它也来一口。”
虽是对他说,眼却盯着猫,男人不加理会打算拖人就走,消善沉着气:“这猫值个好价钱。”
果然,听到价钱,男人神色微动,他蹲下了身掰开猫嘴强灌了几口,雨果的爪子无力的攀在他的手臂嘤嘤直叫。
过了会,男人把雨果甩在地上装好水继续走,猫头撞在地上发出一声小闷响,消善看了一眼,不作声,说了句:“大哥,你拿着累,不如塞我怀里。”
男人回头,两人对视许久,慢慢得,他走到了她的跟前铁沙掌长满了茧,它拉下冲锋衣扯到两侧,一件白色低胸T,腰身内侧有松紧拉绳把雨果塞进去刚刚好,它闷在里面鼻头蹭了蹭消善的腰趴着便不动了,消善真怕把它闷死特地让领口敞了开口。
走没多远,畜牲和人被丢在沙丘上,正当她以为要自生自灭了,男人开着一辆破烂的卡皮车从远处驶来,消善被蒙上眼丢在了后面,期间,差点压到雨果诈毛…
带着老旧斑驳的铁锈味,视觉全无,偶尔的颠簸晃荡搅得她胃里翻腾,贴耳的轰鸣声,对未知的失控,大地自性的冰冷无垠,在此刻人,死不足息。
“哥,你看我带来了啥!”
“是娘们!”
车还没进院,麻吉就冲着屋内喊,自己又自说自话自问答…
过了会,消善听见铁门的拍打声,她被人从车上拽了下来,落地,身体震得痉挛冒汗,她咬咬牙,脸上的抹布被扯了下来,消善背对着阳光,恶视笑得一口黄牙的男人。———这是一家靠在500里公路区的加油站,任凭她想破了脑袋也确定没路过,她趴在地上喘息,嘴角衔了泥,麻吉和男人说话,消善面对着敞开的大门,突然她从地上爬了起来,脚下生风似得跑的踉跄,一步,两步,不出意料有人从背后突袭,身子弯屈的一瞬间她挺直了腰身硬跪在地,夕阳为她打上了绚烂的侧影,一滴汗从鬓角滑至下巴轻轻的缓缓的有些痒,她睁着眼蔑视,仿佛此刻装进眼底的是穿过油泊路的荒丘戈壁,是皓瀚无垠的月色星空,是可可西里的牛羊虱子,追溯着,磅礴盎然的参天自然界,人与局势相反的冷,刚才纯找死的举动只是为老虎嘴里拔牙,图一乐呵。
“臭娘们,让你跑,再跑!”
麻吉走上前对着她的后脑勺扇了一巴掌,感觉不过瘾又冲着脸上落下一巴掌,力量之重做完得意的笑。
消善舔舔嘴角,人也眉开眼笑,她说:“大哥我不跑了。”语气清清凉凉
带着独有的藏腔麻吉笑着:“咦…知道就好,不然有你苦头吃的咧~”
被她哄的开心,麻吉去关大门。
消善抬眼,不远处站在阴暗里的男人从始自终没说一句话。
猫和人都被关进了黑屋,里面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哦,还有一个挂在梁头陈年不洗的灯泡,一时间它让消善松了气,雨果安静的趴在她的脚下歇息。
门外
藏语
“不是说不让做这事。”
男人隐在角落神情不明
麻吉摸摸头也很无奈:“我也不想,谁让这娘们往枪口上撞,而且你看多水灵。”
说完麻吉露出猥琐的笑。
男人抽了口烟弹下烟灰
“明天送走。”
走进了里屋
麻吉想,送走?傻子才送走。
他不知道,这娘们不好送走。
搓着手,他走向黑屋,里面没有窗户视线很弱,麻吉进去没看不到人慌了,他转过身,看到消善站在门后,黑暗中她的眼像抛过光的,阴渗渗像个幽魂,麻吉嘴角抽搐,硬是没叫出来,有一瞬他是被吓住了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地盘很快就调整了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