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罢说道:“这事怨不得你,她要做什么事是她的自由,谁也管不了。”
向前进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的,小尺哥,那天晚上我喝醉了酒,是嫂子她主动过来的。”
我大惊失色,“你说什么,什么主动过来的?”
向前进道:“就是你们结婚的那天晚上,后半夜你被王小莲叫走了,嫂子她……她就到我房间里来了。我猪狗不如,你杀了我吧!”
我气急而怒,转头问思雅黛西,“他说的可是真话?”
思雅黛西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你在新婚之夜离开我的,我实在很生气。”
“所以你就勾引我的兄弟,呵呵,看不出啊,你那似水般温柔的外面下隐藏着这样一颗心。”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我答应你,以后好好跟着你就是!”
见她越是无所谓,我就越发的悲凉愤怒,不再理会思雅黛西,转而对向前进道:“你走还是不走?”
向前进犹豫了一会儿,“小尺哥,这日本人要杀思雅黛西,她现在处境很危险。”
“我现在觉得多呆一刻都是多余,听完向前进的话,抽身便往外走。
东瀛役师将我拦住,“阁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太不把本法师放在眼里了。”
我冷冷的道:“你待怎样?”
役师拉开架势,“先与我打上几百回合,若是胜了任你自去,若是不胜就将性命留下。”
“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则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好大的口气,且看你死还是我死。”
我不再说话,右腿弓步,双掌平推,幽蓝色火焰尽数涌出,我现在愤怒之极,火焰伸到两丈开外,巨大的热量将整层别墅烤得通红。向前进生怕思雅黛西抵受不住,忙扶了她跳出屋外。
役师面色凝重,使出水经法来降低室内热量。冷水遇到烈火,生成浓浓水汽,将整栋别墅笼罩起来。
巨大的声响招来了小区保安和一队拿枪的鬼士兵,保安吹着哨子,撤离惊慌失措的居民。
役师见水经法不能剩我,拔出木剑,快速念着咒语。不一会儿,八只鬼魂出现在屋里,齐刷刷的朝我攻来。
我运起罡气,不断念颂休火字门中的伏鬼妖篇,罡气生成一个个咒语,瞬间打散了两鬼,其余六鬼被咒语刺得捂耳尖叫。
役师见状,大袖一挥,收了六鬼。跪到地上,木剑举过头顶,再度念咒。我只觉得眼前一黑,瞬间伸手不见五指。
知道这是东瀛国最厉害的法术之一,据说练此法倒最高境界。会令人产生幻象,中法之人会疯狂施展法术,直到真气耗尽而亡。一般的人眼前忽然变黑,不免手忙脚乱,胡乱施法,恰好就坠入此法当中。
我眼前只是漆黑,并未出现幻象,说明他的法术还未练到最高境界。当即盘膝坐地,自灵笈十四道中寻找破解之法。五行八卦是法术最基础的东西,在灵笈开篇就有记载。忙自脑海中卜起卦来。卦象显示正东震位是吉位,便站起身,脚踏八卦步法,往正东走去。
走了一会儿,只觉眼前一亮,已然是别墅之外,再回头看去,见我所走过的地方全都布满了钢针尖刺,只要我有一步踏出,马上就会脚底洞穿,不由得冒出了一身冷汗。
役师尚在不远处的草坪上跪着施法,我几个起落来到跟前,伸手夺过木剑,折成两段,远远的扔了出去。
役师尚有许多法术不得施展,但木剑既失,没了倚仗,法术便施展不出来。我再催火焰真气,欲将他烧毁。
不远处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且慢,你若烧死法师,她两也活不成。”
我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尖嘴红发的鬼魂带着色、饥、饿三鬼站在不远处。色鬼押着向前进,饥鬼拿住思雅黛西,两鬼各拿弯刀,抵住二人脖子。
将火焰停在役师头顶三寸的地方不再延伸。道:“又是你这三鬼,昨晚没得苦头吃,今日还想来领教么?”
听我提到昨晚之事,三人有些惶恐,色鬼忙岔开话题,“你放开法师,我们就将他两人放了。”
饥鬼道:“大哥不行,咋们怎么能做亏本的买卖,一人只能换一人。”
饿鬼道:“依我之见,一起吃了了事,这叫做有赚无亏。”
尖嘴红发的鬼魂问道:“你便是累尺?”
“正是,不知阁下作何称呼?”
他冲我作揖道:“在下肖狸,曾是冥府当中一小小司职,承蒙牟将军抬举,现在牟将军手下做个左参军,这三鬼与在下是千年同事。”
肖狸举止谦谦有礼,浑不是一个抢占别人妻子之人。三鬼本来吵闹不休,听他一开口说话,便都闭了嘴。
我语气稍微缓和,“弯刀不长眼,麻烦你将我兄弟放下再来叙话。”
肖狸摆摆手,“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你我萍水相逢,也算是缘分一场,这里种种都是误会,不如你随我去府上共饮一杯,讨论冥府大事,共商天下大叫,岂不美哉?孔夫子曾经说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在下一定尽地主之宜,将你奉为坐上贵宾……”
我眉头大皱,忽地收起火焰,将役师举过头顶,真气灌入,控制着他的奇经八脉。“少废话,要怎样就划下道来吧!”
役师身体不能动弹,却能说话,开口道:“你们四个好大的胆子,见本法师被挟持还不快快施救!啰里啰嗦的说些什么?”
肖狸忙跪在地上,“法师息怒,法师是牟将军的军师,位置何其重要,牟将军要成大事,必然少不了法师的相助,将来鬼国建立,法师必然是国师无疑,属下几个自当竭尽所能,救出法师。”
肖狸谦谦有礼,就是废话太多,不但役师等得不耐烦,连我也按耐不住心中怒火,一股猛烈的火属真气灌进役师的经脉要穴。役师法术属水,被我真气一侵,立即全身燥热,血液差点沸腾起来,开口大叫:“雷尺,你趁人之危,趁本法师作法未成之际偷袭成功,算得上什么,有本事放本法师下来,咋们再重新比划,本法师尚有七十二种法术没有使用,你一定抵挡不了。”
“今日情况紧急,他日若有机会再比不迟,我数三下,让两鬼立即放了我兄弟,不然一火将你烧得魂飞魄散,一。”
役师着急起来,怒斥饥鬼道:“你快快将思雅黛西放下,知道她是什么人么,竟敢对她无礼,本法师看你是不想活了。”
饥鬼是个怕吃亏的主,若是役师好言相求,他或许还可以放下,但役师此话带有威胁的成分,役师地位甚高,往后必然不给饥鬼好果子吃。
“这个……我当然知道她是役师的相好,不过她还是这雷尺的老婆,今日如此是不得已而为之,望法师不要治我的罪。”
我听他们吵嚷拖延时间,若是拖到牟情深、秦仇等过来,我双拳难敌四手,必然难以全身而退。
“二。”
听我数了两声,役师愈发着急,“好好,本法师不怪罪你就是,快将他们放了下来,从长计议。”
饥鬼正要松手,色鬼阻拦道:“二弟且慢,都说东瀛人言而无信,法师的话咋们不能深信,除非牟将军或者秦将军亲自发话,不治我们的罪方才作得准。”
“大哥,二哥,听小弟一句,什么将军说的话都作不得数,只有吃到肚子里的东西才是最实在的。他们现在说不治我们的罪,往后肯定会胡乱编个理由将我们杀了,所以不如将他们都吃了。”饿鬼眼睛始终不离思雅黛西那双白嫩的大腿,流着哈喇子说到。
色鬼道:“三弟言之有理,今日咋们是犯上作乱,亵渎了法师夫人,罪名非同小可,还是小心些为妙,不过嘛,如此佳人,吃了实在可惜,不如先让我玩上一玩……”
“三。”
我话音刚落,役师便大声求情,“慢着,慢着,肖狸,这三鬼是你的部下吗,真是好大的胆子。”
肖狸又作了一揖,慢条斯理的说:“回法师,他们不是我的部下,只是我的朋友。”见他们还在拖延,我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道:“前进,你死之后,我也不独活。”再催火属真气,将役师烤得嗷嗷直叫:“哎哟,哎哟,痛死我了,我要死了。”
肖狸见我动了真格,害怕起来,役师毕竟是他顶头上司,再也不敢慢条斯理的说话,“手下留情,我放,我放,不过一命换一命,你只能选择一个。”
“放向前进。”
我并不是以德报怨之人,思雅黛西将我玩弄于掌中,我恨她还来不及,怎能救她。况且她与三司仪中的田边君还有眼前的役师都关系匪浅,三鬼自然不敢太过于为难顶头上司的相好。
思雅黛西泪珠滚滚,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动人的表情,“小尺,我做得不对,我不该欺骗你的,都是他们逼着我这样做的,我非常喜欢你,你正直善良,对我又好,与你相处下来,我发现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新婚之夜你离我而去,我心里难受,所以去找了向前进,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喝了许多酒。”
向前进道:“小尺哥,你救了思雅黛西吧,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本不该活在这世上了,不过临死前我有话要说,我知道你听了心里不好受,但我还是要说,我非常喜欢思雅,从那天在大街上见他的第一面起,我就喜欢她了,现在我虽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是我不后悔,如果让我重来一次,我还会选择她。”
我心乱如麻,张口长啸,太真境真气化成天罡正气,喷薄而出,如同半空起了个霹雳,将群鬼震得浑身颤抖。
趁三鬼分心抵挡之际,思雅黛西挣脱束缚,快速跑到我的跟前将我抱住。饥鬼反应过来,想要前来捉拿,被我火焰功急扫,退出去四五丈远。
思雅黛西泣不成声,“小尺,我不知道在你们中国,封建思想如此严重,男人会把一个女人的贞操看得那么重要。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和任何一个男人来往了,你带我走吧,咋们走得远远的,永远离开是非之地。”
我右手擒住役师,左手将她缓缓推开,“这不是封建思想严重,而是道德问题,咱两国度有别,思想不同,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妻子,我也不再是你的丈夫。”
说完举着役师一步步向三鬼走了过去,双目如电,声音如雷:“放开他。”
色鬼道:“你先放了法师,我们才放开他。”
我右手使劲,“咔嚓”一声,将役师的右臂扯了下来,提高了声音分贝,“放开他。”
役师痛的晕了过去,肖狸大惊,从色鬼手上抢过向前进向我扔来,我将役师扔出去五六丈远,伸手接过向前进,发足狂奔。
役师得了自由,立即高声呼喊,“立即将他杀了。”
肖狸和色、饥、饿立即化成阴风,自我身后吹来,早已守候在一旁的执枪鬼兵排成一排,举枪射击。役师也顾不上伤口疼痛,盘膝坐地,元神出窍自后追来。
几鬼的法术比牟情深、秦仇差了一截,就连三司仪也不如。但我背负了一人,这人还是个胖子,驭风术使出来便没有那么轻盈灵动,鬼兵的子弹嗖嗖的贴着头皮飞过。我几个跳跃,翻出围墙避过子弹。往西北山岭去。西荒山在东南方,我反方向而行,只是不愿把祸水引到王小莲身畔。
奔出十几里,肖狸和三鬼化成的阴风始终跟随在身后,眼见甩他们不掉,我干脆自山崖边停了下来,将向前进放下,回过身去,对着四股阴风释放火属真气,四鬼驻足现身,各使法术齐压过来。色、饥、饿三鬼见识过我火焰功的厉害,不敢正面对敌,只在我四周游走,不断使出法术干扰。
肖狸却与我正面硬刚,别看他彬彬有礼,是个谦谦君子的模样,使起法术来却大开大合,凶猛无比,千年的道行岂是我刚入道不久可以相比的。灵笈中的初级法术根本降伏不了他,只得使出火焰真气,勉强与他拉成平手。
牟情深欲杀我而后快,得知我的行踪必然会率众来追,东瀛役师法术种类繁多,出了窍的灵魂只怕已距此不远,时间越是拖得久对我越是不利。
想到这里,我不与四鬼再作纠缠,火焰功猛扫,四鬼退出三丈躲避,我趁机提起向前进而走。
四鬼再化阴风追来,这时东瀛役师的魂魄已经赶到,自半空中道:“杀了雷尺,牟将军重重有赏。”
我苦思无策,眼见强敌又到,不由得暗暗叫苦。再奔一阵,山间吹起一股自然之风,我忙捏驭风诀,踏在风上,任山风将我托着飞行,道家法术讲究与自然融为一体,灵笈中有载:以日月为眼,以江河为血液,山川草木可为肌肉毛发,雷电风霜可为气息呼喘。驭风术除了可以用真气化风,还可以乘坐自然风,性子如同骑马坐车。
我此时使用的就是第二种方法,一来可以提升速度,只要风不停,就不必落地借力。二来可以节省真气,此番奔跑,真气耗费了不少,再跑下去非全部耗尽不可。
谁知四鬼修行千年,实有独到的道行,我虽然驾风而走,却未能将之甩掉。东瀛役师道行更深,不一会儿竟然抢到我的前面,回过头来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