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暧昧的气息。
愈演愈浓。
曲言觞一下子红了脸。
“我……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点,别又弄伤了自己。”
曲言觞说到后头,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干了坏事被当场抓包了一样。
巧的是,江水流此刻的心情也如同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心虚的很,只乖乖应了声:“哦。”
二人侧过身,背对着坐在床沿,各自缓解着紧张的情绪。
尴尬的气氛围绕在他们中间。
“对了。”曲言觞故意岔开话题,“你的修为绝不在北堂霖之下,为什么会输给他?”
江水流也渐渐回过神来,嘟了嘟嘴,略微有些抱怨:“谁让某人一开始就跟我约法三章,不许我惹是生非的啊。”
曲言觞闻言,心中欣喜,他原以为江水流不拘小节,根本不会在意和自己的约法三章,没想到,她都还记得。
“我是不让你招惹是非,又不是让你忍气吞声,被欺负了当然要还手啊,怎么能白白挨打,你是傻子吗?”
曲言觞越说越急,心里头其实心疼的紧,她堂堂一个凤翎宫的少主,哪里受过这份委屈,吃了哑巴亏还不能还手。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曲言觞这才想起,还没问事情的经过呢。
江水流将来龙去脉仔细讲了一遍,大致上就是,她今日在后花园赏花,遇到北堂霖一众人,说是也要在这里赏花,瞧着江水流面生,以为是新来的弟子,便想立立威风,他们嫌江水流碍眼,扰了北堂霖的闲情逸致,就想赶她走。
江水流见他这么嚣张,本来呢是想给点颜色教训一下的,奈何周围的弟子道出了北堂霖当朝小王爷的身份,说是连师尊都要给他几分薄面,劝谏她别去得罪,江水流也不想多事,懒得制造麻烦,便打算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哪知那北堂霖却得寸进尺,非说要试试江水流的身手,定要比试一场。
江水流担心所用招术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并不打算应战,可北堂霖却不依不饶,认为江水流拂了他的面子,二话不说就开打。
江水流一味的防守,退让,更是激怒了这位小王爷,便不管不顾的下了狠手。
“话说回来。”江水流一直有一个疑问,憋在心里很久了,“你一开始都不问清楚原委,就直接惩罚北堂霖,不怕师弟们说你偏袒我吗?”
“北堂霖嚣张跋扈,无事生非,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今日之事,我不用问也知道是他先挑起的争端。”
曲言觞说的倒是振振有词,只是没人注意到他说话时的目光躲闪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江水流似乎有些失望,她心里大概希望自己是被偏袒的吧。
这段时日,由于江水流手腕受伤,养伤期间不好碰水,换下的旧衣服都一摞摞地堆砌在房里。
恰巧有一天,江水流不在房中,曲言觞来寻她,见屋中堆积着一叠衣物,再三犹豫之后,还是硬着头皮,羞赧着脸,抱回去帮着清洗了。
江水流回来后看到被清洗干净、摆放整齐的衣物很是疑惑,还傻乎乎地跑去问曲言觞是谁帮忙浣洗的,可像曲言觞这么薄脸皮的人,又怎么会承认是自己亲手洗的呢?这要是被传了出去,叫他堂堂炎华山首席大弟子的面子往哪儿搁,实为大不妥。
其实炎华山是有弟子专门负责洗衣打杂的,新来的资历最浅的弟子们都会先从底层做起,打扫庭除,浣衣做饭,以此磨炼心志。
一般呢,都是由男弟子洗男弟子的衣物,女弟子洗女弟子的衣物,有的时候呢,这女弟子也会帮着清洗男弟子的衣物,比如温婉偶尔就会帮沈焱浣洗衣物,但要说男弟子帮忙清洗女弟子的衣物,那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这要是弄不好被传出去,可是会被说成是耍流氓的啊。
曲言觞的衣物向来都是自己清洗的,他一惯不喜欢麻烦别人,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尽量亲力亲为。
他心疼江水流手腕受伤还未痊愈,不能下水,本想找人帮忙清洗,可江姑娘到底是女儿家,还有点洁癖,虽然身着男装,但也不方便让那些新来的弟子染指,而且还是和其他臭男人的衣物夹杂在一起混着洗。
曲言觞也不是没想过让女弟子帮忙着清洗,可江水流的内衣……裹布……之类的,总不能被女弟子看到吧,这样必然会拆穿她女扮男装的行为,闹到师尊那儿麻烦可就大了。
曲言觞纠结再三,磨磨蹭蹭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由自己亲自来洗。
曲言觞找了个无人的角落,一边洗着,心里头一边七上八下的,尤其是当洗到内衣内裤和裹胸的时候,脸都要红到脖子根了,持续发烫,快能热一壶酒了。
他磨磨蹭蹭的,拿着裹胸的手甚至还微微有些颤抖,像他这样腼腆内敛的人,连女人的内衣都没见过,更别提拿在手上揉捏了。
曲言觞瞄了一眼周围,见四下无人,以极快的速度将裹胸浸入水中,不断地搓洗,三下五除二就给洗好了拎到一边。
接下去要洗的,只剩一条内裤了......
曲言觞深吸一口气,一手抓过内裤。
曲言觞定睛一看,瞬间憋红了脸。
曲言觞虽然是禁欲系的,但绝非不通男女之事,这些生理上的差异他还是懂一些的。
恰在此时,一阵微风拂过,草木瑟瑟作响,曲言觞当是有人来了,一骨碌站了起来,慌乱地把内裤塞到了怀里,随后他左顾右盼,四处打量,方才意识到是自己做贼心虚,于是又窘迫地从怀里掏出内裤,怯生生地搓洗起来。
真是怪令人不好意思的,曲言觞更不能让江水流知道她的衣物是自己洗的,怕姑娘家的一生气,觉得自己是个无礼无赖无耻的好色之徒,一时间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所以,当江水流不明所以地跑来问曲言觞,是谁这么好心给自己洗的衣服的时候,曲言觞一时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跟她说是炎华山的弟子浣洗的肯定骗不到她,跟她说是长阁洗的吧,估计马上就能穿帮,情急之下,曲言觞只好说,是他请宋芷帮忙洗的。
果然,江水流没有多想就相信了。
曲言觞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年头,做好事,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