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启8年冬
清晨的六王府被裹在了一片素白中。
大雪下了一整夜,此时,厨房的锅炉里烧着一锅羊肉汤,咕噜咕噜的正冒泡。
白色的蒸汽从锅里徐徐升起,带着羊肉的香气弥漫在寒冬里。
有人提起壶,倒了一杯到透明的琉璃杯中,酒液为桃红色,酒香和肉香交织缭绕在空气中,他抿了一口酒,红唇极艳,随即修长的手将托盘拿了起来,向外走去。
十五岁的花宴斜靠在床边,正抓着一卷画本看的津津有味,房间的地龙烧的很暖,因家中只有她一个正经主人,她的衣着越发随意起来。
少霄披着厚披风走了进来,几年练武生涯,他身量变得更高,肩宽腰细,他拿下身上极厚的皮毛披风,脱掉外袍,里袍半敞着。
花宴大约是因为之前的姿势靠得久了,有些疲劳,她动了动。
两人其实常常同榻而卧,尤其是每年冬季,怕冷又怕黑的花宴都会让少霄陪着入眠,短短三年间,花宴仿佛要把过去没有长的身高补回来似的,少霄身量已经是极高,她却只比少霄矮小半个头。
当年欺压过她的花澈,如今也要比她矮半个头有余。
她的身姿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窈窕起来,天鹅般优雅的颈项下,是一个又一个夸张的弧度,仿佛是被雕琢过的玉质美人一般。
少霄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干,他清了清嗓子道:“小殿下,房里暗,莫看书伤了眼睛。”
花宴拉住了他,把他往床上带,眼睛还在看着画本,小手就无意识的伸进了他的衣襟中。
因拿书的手裸露在外,异常寒冷,她遂换了只手拿书,把那只冻的冰冷的手塞到了少霄怀中。
少霄被冻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是一脸温柔的看着花宴。
花宴忽然道:“少霄,你怎么这么烫?”她笑起来:“你可比汤婆子暖和多了。
她不甚在意的拉了一下被子,动作之间,少霄的眼神更暗了。
少霄本就出身青楼,此时花宴无意的举动更是让他觉得难过起来了。
他慌忙站的远一点,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变得滚烫,花宴的香气像烈酒一样撩拨着他颤动的心。
花宴见少霄甩开自己,放下手中的书,皱起了眉头:“少霄,你的脸好红。”
她去摸少霄的额头,少霄一把抓住她的手,指尖微微的颤抖。
花宴不解,看着少霄。
少霄道:“奴……煮了羊肉汤,还有桃花酿,主子可要一品?”
前几年花宴年纪尚小,少霄只当她是孩子,谁知这几年她长得飞快,少霄毕竟也是个过了16岁的成年男子了。
花宴一听,眼睛都亮了:“有桃花酿?”与其说花宴好色,不如说她更好酒,因为后院美男子虽多,但实际近身伺候的只有少霄,酒就不一样了,天天不能离,偏偏她很喜欢喝酒,但是酒量又不算太好。
她正打算赤脚下地,少霄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花宴不觉的有什么异样,她把两瓶桃花酿豪爽的分了一瓶给少霄:“来,陪爷喝一杯。”少霄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仰头很快就喝掉了小半瓶的桃花酿,见少霄迟迟不动嘴,她逗少霄道:“少霄,你是想和我喝交杯酒么?”
她有些醉了,看到少霄的脸艳若桃李,抬头就去亲了一口。
少霄一僵,花宴有些不解的看着少霄,只见少霄把手中瓶子里的桃花酿狠狠的喝掉了两口。
陡然间,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花宴喝的迷迷糊糊的,似是不懂他的意思,她用手描绘着看着少霄的眉毛,眼睛,秀挺的鼻梁,艳红的唇瓣,慢慢的两只手都伸进了少霄怀里:“少霄,你怎么长得,那么不一样。”
她把少宵圈到近前,在他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随即迷糊着道:“给爷香一个!”
少霄的手越发的不安起来。
她露出一个坏笑,一个抬头狠狠的吻住了少霄的唇,少年的唇瓣像春日里盛开的桃花,柔软而娇美。
“轰!”少霄听到了自己心里有什么倒塌的声音,他忘了是怎么开头,忘了自己是何身份,甚至忘了该如何小意讨好,他虔诚的捧着花宴的脸,颤抖着,有些慌乱的,深深的吻了下去。
空气里都带着酒气的芬芳和灼人的热度,他看见花宴的眼睛,清澈而温柔。
她的手却一点也不温柔,甚至有点急切,描呀描…觉得少霄还有她没有研究过的地方。
幼时阿爹迎接阿娘时,他便会被王爹爹领走,王爹爹把他放在房间里,附近住的是其他小郎,房间的隔音并不那么好,有时他好奇就去偷看,起初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渐渐地,他大一些,就懂了。
花宴居然还停下来喝了一口酒,酒液顺着她的嘴角漏出,缓缓顺着她的脖颈流过……
被人撩拨到了极致是什么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少霄想自己大概是疯了,他把那壶酒剩下的酒液全部倒入自己的口中,摁住花宴的头,做了他想做许久的事情。
渐渐地,有男子在说:“子徵…子徵…子徵…”
一遍又一遍,如琢如磨,如泣如诉。
那个有着大大酒窝的少女,用她多情的目光,柔软的腰肢牢牢的锁住了这个少年,终其一生也无法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