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相信这一点。”麦纪林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麦子云转过身来,看着由恩和田道明,看来他们也都没有理解自己的父亲说了些什么,当然他对这两个人也不抱任何指望,因为连他现在也没有搞清楚状况,只有薫一脸高兴得样子。
“真的?”麦子云晃着脑袋。
“是的,”麦纪林说,“你们以前从没听说过这一点?或者听她说过之后并不相信她的话。说实话,我并不感到惊讶,因为几乎没有人会相信。在你进来的时候,”他对着麦子云点点头,“无知,粗鲁,狂妄!这真是愚蠢的行为,你好像被什么东西冲昏了头脑,至少在我的眼中是这样。”他加了几块方糖到他的咖啡里,喝了几口。
“对不起……”麦子云说,“我还是不很明白……”
“这个,你也看见了,位面被打开了,更准确的说,是被我们打开了。”麦纪林说,一边咂咂嘴,指了指麦子云的左手。
“但是这到底是为什么?”薫问道。
麦纪林把他的空茶杯放到一边。
“人类总是贪婪的,我们的资源总是不够——或者觉得自己的资源不够。掠夺与被掠夺,掠夺来的东西又被掠夺回去,被掠夺的东西又重新掠夺回来,循环往复,这就是这个世界。”
“我想你们对位面的知识很熟悉吧?”川濑薫回答道“是的”,但是其他所有人都摇了摇头,麦纪林严肃地点点头。
“好吧,好吧,麦子云。既然你们对这些知识近乎一无所知,到底是什么给了你勇气来质疑这位——”他的目光略略扫过川濑薫,“这位经验丰富的女士。”麦子云似乎看见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问题不是这个,这种知识我可以以后告诉他。只是这个标记……”说着川濑薫慢慢扬起了自己的左手。
“真的?”麦纪林急切地询问道,当看见薫点头时,麦纪林说:“好吧,那么,为什么你直接发动这个标志呢?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能让我们都理解了。”
“发动?”麦子云问。
“呃……好吧。”薫紧张地答应道。她双手合十,慢慢放在胸前。
麦子云发出了一阵轻轻的笑声,其他人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对不起,我只是认为如果是午夜的话或许会显得更加怪异点儿!”麦子云说。
麦纪林看上去并没怎么注意,只是在凝望着窗外的天空,“继续啊,薫。”麦子云说,一道道蓝色的波纹从她的掌心处向外蔓延,但是却好像无法触摸到这个现实世界中的一切。
这时候麦子云说话了:“虽然我很不想让你们扫兴,但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麦纪林打断了,“你们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他自顾自地说起来,“在古维京时代,世界被分割成许多岛,在北方海滨有座神秘的小岛,人称“死岛”,居住着一群以海盗为职业的异族人类,死岛上的人们发色并不相同,因此被分为红族和蓝族,死岛分别由红、蓝两位族长共同治理。据说,很久以前,岛上发生了一次血腥的屠杀,之后便有了红、蓝的分化,在那时期后留下一艘船,后人称之为“海盗船”。也有传言,在死岛的地面下层埋藏大量的宝藏,至于打开宝藏之门的钥匙,就是世代相传的红蓝锁链,不过,宝藏中到底有什么,便无人可知了……”
“我也不想知道。”麦子云插了句嘴,薫缓缓地放下双手,静静地聆听着麦纪林的话语。
“红族族长的女儿因长有一头紫蓝色长发,而得名为蓝,蓝族族长之子因长有黄种人的黑色头发而得名为龙。据说,在血战之后,红蓝两族便世代交好,为了加深两族更深的关系,龙、蓝早在出生时,就指腹为婚了。龙、蓝从小随他们的父亲驾驶海盗船出争,关系自然好,龙也认定蓝是自己未来的新娘,处处保护她,他们从来不怀疑未来的幸福生活。”
“愚蠢的爱情故事,”麦子云摇了摇头,“接下来就是悲剧的开始了吧,因为生活总是这样。”薫若有所思地看了麦子云一眼,没有说话。
麦纪林自顾自地说着,仿佛并不在意他们是否在听他讲话,“他们长大了,可以亲自带领族人作战了。他们喜欢掠夺过程中的刺激和胜利后的喜悦,而不仅仅是为了钱。当每次他们凯旋而归的时候,族人们便摆下酒宴来庆祝,全体族人都在一起狂欢到深液,年轻的小伙也会借此机会向心爱的女孩表白,对唱情歌。龙每次看到此景都会对蓝笑笑,蓝只是羞涩的回应。在龙十九岁时,父亲把族长之位传给龙,并且希望龙、蓝尽快完婚,合并两族,举办了盛大的继位仪式,在晚上的焰火表演时,龙郑重的向蓝求婚,把蓝锁链送给了蓝,红、蓝锁链终于聚在了一起,四周焰火萦绕,把一切衬托的都是如此单纯的美,也映在俩人的心里,龙和蓝奔走来到红、蓝女神像面前——红、蓝女神像,在死岛最高的山上,当两个年轻人真心相爱的时候,他们都会跑来,请求女神佑,女神是族人心中爱情的象征,凡在女神面前发过的誓在族人心中都神圣的,不可更改的。”
“龙对女神像讲:“我将永远爱蓝,给她唯一的爱,愿意接受您的考验。”蓝笑笑说:“我愿生生世世和龙在一起。”这一刻所有的缠绵都凝聚在一起。也许,女神真的要考验一下龙,正当全族上下准备筹备婚礼时,死岛却卷入突来的战争之中,奥美拉帝国是一个以侵略世界为目标的国家,奥亚凭借父王奥拉年前所留下的雄厚资本,试图侵占这个在世人眼里美丽而神秘的岛。从此,死岛陷入了战乱之中,全族奋起抗敌。奥亚带兵攻岛,龙、蓝率军出争,死岛地势优越,奥亚几次攻岛都节节失败,便下令在其水源处下毒。当奥亚再次攻岛时,族人们因饮水中毒纷纷倒下,蓝在与奥亚打斗中,头巾被撕了下来,一头瀑布般紫蓝色长发泻了下半,在空中飘动,一切仿佛在那一刻静止,而又因蓝的存在使一切变得如此美丽,那一刻,他决定,将让蓝成为自己的新娘。不久,所有族人都倒下了。奥亚给蓝解了毒,并细心的照顾她,这一切都很让她感动,奥亚鼓起勇气对蓝讲:“我希望你能作我的皇后,我可放弃侵略计划,帮所有的人解毒。”蓝愣住了,她不知如何回答,她不愿违背自己的誓言,但又不能弃权族人的生命而不顾,蓝只好答应了。
“切。”轻柔却清晰的声音打断了麦纪林的陈述,麦子云惊讶地看了一眼薫,薫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于是奥亚很是高兴,很快就为全族人解了毒,龙四处寻找蓝的下落。奥亚决定第二天起程回国,这夜蓝是自由的。龙因找不到蓝,他的心都要碎了,蓝也因无法与龙相见,默默哭泣,泪水滴到了红、蓝锁链,两链相连,拼凑起一张地图,蓝按地图的方向找到宝藏之门,并打了它。龙得知蓝要嫁给奥亚的事,找去军营,被士兵毒打了一顿,丢到了海边,几乎就要死去了,蓝在宝藏中发现了传说中的爱情石,蓝用手轻轻一碰,石变成了珠子落在蓝的手里,这时奥亚带兵赶来,士兵看到眼前的宝藏都目瞪口呆,奥亚却连瞧都不瞧财物和宝藏一眼,只注视着蓝,他请求她说:“请不要离开我好吗?”好像他已经知道,蓝转瞬之间就要消失一样,果然不出他所料,珠子突然发出强烈的光,蓝紧跟着便消失了,在蓝还未消失之前,她看到了奥亚眼中闪动的泪光。珠子把蓝带到龙的身边,龙遍体粼伤的躺在海边,身上还在流血,看样子已快支持不住了,蓝开始流泪,泪流在龙的伤口上,伤口竟然奇迹般的愈合了,龙也开始清醒,这时,珠子又开始发出光茫,红、蓝女神出现在他们面前,并对他们说:“在海的另一端,天未亮之际,将会出现蜃楼,它会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的。”他们登上海盗船,向海的另一端急速前近。眼看天就快亮了,蜃楼也出现在俩人的面前,两人直向船头,蜃楼又开始逐渐消失,龙一把推蓝进去,刚想跳船,蜃楼已消失不见了。龙却被手中的珠子带到另一个时空。”
“当龙醒来,他发现自己在一个一眼望不到头的洞里,他沿着一条路向前走,迎面遇见了一个长得和蓝一模一样的女孩,龙好像失去记忆一般,什么也不认识了,女孩见到龙很高兴的抱住他:“我是蓝呀!我们曾经……”女孩把他们所有的一切都重复说了一遍,终于唤醒了龙的记忆,女孩要求龙把珠子给她,龙本要给女孩,但又收回了,他说:“不,你不是蓝,我不可以给你。”女孩一下子消失了,龙又被带到另个地方,在时空中又失去了记忆,又一次,他发现自己来到一座荒岛上,这岛又仿佛似曾相识,这时海边驶过一艘船,船长来到岛上暂时休息,龙招待了他,奇怪地是,龙竟知道哪里有水源食物,船长的船上载有一车的奴隶,龙问:“为什么不给他们食物?”船长看了看他们说:“他们只不过是群奴隶,没必要关心他们,这次带他们来,也是为了换些食物。”龙想了想说:“那就与我交换吧。”龙用岸上的食物换下了一船的奴隶,他们为表感谢之情,愿留岛作仆,龙与奴隶一同建造家园,他们还建造了一艘相当大的船,并当起了海盗,这艘船也取名为“海盗船”,岛也因此慢慢壮大。不过,不久之后,另外一个岛来此争战,龙带领奴隶并肩作战,龙在打斗中把对方道领的头巾撒了下来,一头蓝紫色瀑布般长发,被风一吹着,在空中飘动,龙很吃惊,仿佛记忆又在眼前划过,“蓝!”龙托口而出,这时对方趁他无防备,重重地朝龙的胸口刺了一剑,龙在自己的意识将要消失的那一刻流下了眼泪,等到他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座宫殿的门口,伤口还在流血,一位金发的女孩出现他面前,她的脸庞与蓝一模一样,龙被她救回宫殿,女孩每日每液地细心照顾他,为他清理伤口,但从不多说话,这次,龙却对女孩有了种莫名的亲切感,不久,龙的伤口就好了,一天,女孩开口问龙:“我能作你的妻子吗?”龙迟疑了一会:“对不起,我在等别人的出现。”女孩转身离去,泪水随之流下,龙也不清楚自己在讲什么,龙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隐隐约约,好像在虚幻里一样,过了一段时间,龙陪女孩到海边散步,女孩把一切关于他的事都告诉了他,龙再次恢复了记忆,女孩说:“我的确不是你心中的那个蓝,只不过是她们的一个影子,女神把我的塑造出现测验你对蓝的爱,你赢了,我也该消失了,我会用我的生命来帮助你。”女孩的身体开始融化,最后只剩灵魂隐约可见,女孩的善良深深震憾着龙,龙把珠子送给了女孩并对她讲:“我不能娶你,是因为我深受着另一个女人,不是因为你哪不好,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不会忘记你的。”女孩留下最真挚的笑容,用生命变幻成蜃楼,把龙带到另个时空……在千年后的现代,中世纪的海盗船被打捞上来,记载“死岛”的历史书也被封存起来。死岛成为最著名的旅游圣地,对世人开放,世界各地的人也都慕名而来。龙蓝的爱情也被写成北欧神话,至于结局就众说纷纭了。龙跟随旅行社来此观光,一切就像昨天发生一样,又恢复了他的记忆,龙一个人走在这车水马龙的北欧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彼此擦肩而过。突然,一个莫明的擦肩使龙停住了脚步。转身回望,四目相对,那双淡蓝色眼睛,是如此熟悉,那一头瀑布般布黑色长发开始舞动在风中,这种莫明的回头,不知期待了几百回。她是……龙自己在心里默默嘀咕,女孩微笑着点点头,她的眼睛里有答案,龙狂奔过去抱住女孩在欧州的大街上。一切最美好的瞬间在这一刻化为永恒。”
“这个故事有什么意义吗?”麦子云问。
“没有。”川濑薫笑了笑,笑得无比得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