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歆甜被呛的咳了几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呦,这是谁家的小姐,身子这么娇弱!”一位夫人在人群中说道。
“各位夫人小姐好,本将,额,小女是定安候府的沈歆甜。”沈歆甜脑子转了个弯弯,差点就拿出了操练士兵的架子。
“歆甜?”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沈歆甜瞧向声音源头,看见了一个用罗扇半遮着面的女子,只那一眼,沈歆甜差点没克制住自己的双手。
“花玲儿!”沈歆甜脑子里冒出了这个名字。别说半遮着面,这个人就算是化成了灰,沈歆甜都认得清楚。
“不知沈姑娘,可是风弦人士?”陈夫人拿开了罗扇,走到沈歆甜面前问。
“夫人可是说笑,风弦早就灭了国,小女也只在父亲口中听过。”沈歆甜强扯出笑意,恭敬的说。
“那倒是我认错了人。”陈夫人略微停顿,接着说:“听闻沈姑娘沙场征战,本以为是个凶罗刹,没想到是个娇美人,倒是让我们这些个夫人,想要说说媒了。”陈夫人笑着,她的笑声像是铃铛不住的摇晃,初听清脆,再听刺耳。
“小女婚事,家中母亲心中已有定夺,多谢夫人们抬爱。”沈歆甜作了个揖,算是谢过。
这场人才见面会,沈歆甜这个招聘官,如今是丝毫没有心思挑选了。她满脑子都是花玲儿怎么在北安,还成了陈将军的夫人。
她突然想起来,从前在封城,母亲写过的一封家书。有一风弦女子,魅惑了陈将军,赶走了原配,后入为主。原来母亲信中这个风弦女子,就是玲夫人。
“可别说定没定的话,若是哪家夫人觉着你好,求一道圣旨,你还能不从不成?”陈夫人挥着手中的罗扇,语气温柔。可这话中的意思可一点都不友善。
“是啊,沈夫人也未曾向外界说起姑娘的婚事,怕是也还在考虑。”不知是哪家的夫人也跟着附和。
沈歆甜心想:怎么自己一来,大家伙都抓着不放?莫不是今日的主角就是自己?就为了给自己说亲?
难道,是圣上想要别家以婚事捆绑自己,来分兵权?
“夫人说笑了,我常年在外征战,举止粗鲁,怕是入不了各位夫人的眼。”沈歆甜一边哈哈大笑的说着,一边还抱了拳行了军礼。她将本想装装大家闺秀的想法抛诸脑后,如今的情形,怕是得自己出点乱子,才摆脱得掉各位夫人。
各位夫人怕是也没见过女子这个样子,一时间都盯着沈歆甜,不晓得说些什么。还是陈夫人一句:“宴席快开始了,大家快就座吧!”众人才一一散去。
沈歆甜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想要早早结束这场宴席:要不要待会儿假装军务繁忙,或者家中有事,也不知道说出来,花玲儿会不会让自己轻易走掉,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沈将军!”沈歆甜的旁边落座了位女子,约莫着十八九岁,她倒是胆子不小,直接叫了沈歆甜沈将军。
“不知姑娘找我何事?”沈歆甜听见这声将军,倒是镇静,转过头问。
“哦,无事,只是将军有着如花的美貌,又有男子的气魄,小女子觉得很是敬仰,便未经同意坐到了将军身旁。”这女子一大串天花乱坠,说的沈歆甜觉得耳朵嗡嗡的。
“无妨,姑娘认识在下,在下倒是还不知姑娘芳名。”沈歆甜拿起了酒杯,举在面前。
女子也举起酒杯一碰,两人一齐喝了酒。女子放下杯子,开口说:“小女子都察院左都御史盛长泽之女盛若兰。”
“姑娘不妨直说,有何来意。”沈歆甜圈子兜腻了,便直接问了。
“将军真是豪爽女子,颇有风范,那我便直说了,君王有意为将军纳一贤婿,小女子有意为自家哥哥争取一番。”盛若兰笑着说。
沈歆甜真是没猜错,果真是君王授意,只是这些个夫人小姐还真以为是什么天大好事,上赶着巴结自己。若是知晓了自己早就与君王撕破了脸,将来与君王也免不了你争我夺,怕是个个都会敬而远之了。沈歆甜觉得真是可笑!
“将军笑什么?”盛若兰问。
“没什么,在边疆粗鲁惯了,倒没想到回来后,发现长安城的公子哥都好这口。”沈歆甜拿起酒杯自顾自地喝了口。
“是我唐突了,将军今日回去,不妨查查盛家的底,总是要先了解了解,日后小女子再让兄长自己带着诚意上门提亲。”盛若兰说完,便行了个礼退下了。
盛若兰退下后,倒是又有几位夫人不介意沈歆甜先前的粗鲁行为,过来同沈歆甜叙了叙旧,唠了唠家长里短、杂七杂八,最后都“顺嘴”提了一句,家中有一子还未婚配,与沈歆甜看起来倒是门当户对、般配得很。沈歆甜实在无语,都随便糊弄几句打发了。
这几个时辰过得可真是漫长,一旁的冬菱都替沈歆甜觉得遭不住。不时地给沈歆甜捏捏肩捶捶背。
终于,临近未时的时候,夫人们聊累了,便散了宴席。沈歆甜可以回家了!走到陈府门口,盛若兰不知何时跟在后面,喊了句“沈将军”。
沈歆甜停下询问何事,盛若兰却说无事,只是提醒她别忘了今日她同自己说的话。
“在下知晓了!”沈歆甜抱拳行了个礼,便转头上了马车,回府了。
“这盛家丫头看起来倒是有些城府,你可知一二?”马车上,沈歆甜问一旁的冬菱。
冬菱摇摇头,说自己只晓得盛家的官位不低,沈歆甜若是嫁过去也不算太吃亏。
沈歆甜白了冬菱一眼,冬菱以为沈歆甜在气自己觉得沈歆甜只配嫁盛家,便又说:“小姐,是这长安城的少年郎,都配不上小姐。只是若是小姐要在长安城里选夫婿,盛家长子在这一群里头算是好的。”
沈歆甜算是同意这番话,不过自家的两位哥哥,可是人物。“难道大哥不比盛家好?”
“大少爷自然是好,可少爷是小姐的兄长,奴婢自然没把少爷算在小姐的夫婿候选名单上。”冬菱支支吾吾的说。
沈歆甜倒是没想到自己这番话说出来这么叫人误会,尴尬地笑了笑,说:“我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大哥二哥他们,在这长安城数一数二,强过盛家那位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