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坛酒很辣,很烈,浓烈的味道硬生生将曾孔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这坛酒叫破红尘,饮下后能破除贪嗔痴恋,从此再无忧烦,也再无美好。
曾孔终于从暗影处走了出来,拿起了他的剑,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无牵无挂,亦再也不见红花。
枯槐给了他一枚叶玉,如果他后悔了,就能再次回到忘忧居找他。
他拜谢过后,连夜赶到了伏云君的军营,长跪了三天三夜,如愿加入了他的麾下。
但是他再也不会冲锋在前了,而更喜欢坐阵帐中运筹帷幄,他的箭术因为心境的不同已经当世无双,坐阵在军中,一箭取敌首。
他常常会问自己后悔吗,但是他似乎无所谓了。
后来,他再次见到了枯槐,但是枯槐似乎也陷了进去,比他当年要疯狂的多,不计代价的要救回他所在乎的人,他有些迷茫,也是,他在乎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无牵无挂,立于老仙山下,那一刻他明白了很多,在乎也好,不在乎也罢,我只是我,现在,即是永恒。
那一瞬,他参悟到了大道,于老仙峰成道,他成为了不可一世的贤尊,搭箭上弓,心念修为皆系于一箭之上,红花,破红尘,淮南候,少年与白发。
那一箭,即是他的一生。
没有任何人能想到,那惊天动地的一战中,会有那样一支恐怖的箭从百里之外射来,破开众人无可奈何的大阵,重创十二位绝世贤尊,就此点燃翻天覆地的大火。
他是曾孔,是个活在现在的死人。
吴名听完他讲的故事,唏嘘不已,曾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先生,如今你已经回来了,那枚叶玉,你要的话拿去便是;若先生遇到了什么难处,曾家,绝不推辞。”
吴名叹了口气,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曾孔安安静静的听着,叹到:“想不到忘忧居百年不出世,如今刚刚露头,便又遭此劫难,若先生还是当年的先生,他们又怎敢如此?如今大原跟妖族有约,根本不能轻易插手妖族事物,何况现在南疆丸姜一国蠢蠢欲动,想必陛下也很头疼。”
吴名忧色道:“忘忧居的那些故人已经因我遭难,我不想再连累他们了,不知您老有何高见?”
曾孔扶额想了想,说:“先生虽然以往是大妖,如今也是人身,若能在朝中冠以功名,陛下行事也会方便很多,那些大妖也不敢妄动了,若先生能寻到仙法下落,更能安定自身,忘忧居的众人也自然平安;我如今修为尽失,曾家后人愚钝,没有后继之人,即使倾尽全力也难保先生平安,还请先生原谅。”
“冠以功名?”吴名喃喃道:“我以往不曾修行,也无武技傍身,虽然书还记得一些,却也不通四书五经,怕是难以谋得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