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这种东西,存在于两个或以上的角色之中,然后它就像是慢性毒药,在牵锁的关系链条中渐渐发酵,最后狠狠的拉扯着彼此的灵魂。
无论是亲如手足或是同窗之谊,貌似在其面前都会变得一文不值。就此除了仅存的,为了维护最后脸面的一视同仁还在苟延残喘,关系链上早已经断明了从属之分。
觉得憎恶痛觉,或者觉得愤世嫉俗?
利益上最残酷的手段,就是能让人听话的弯下膝盖,就是能让人成为锁链长船的纤夫,就是能让人放下所谓的尊严。
刘辉继承着家长一辈的场面作风,几句开场话便主导了宴席的节奏。
“大家能相聚在一起不容易,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和我们老同学之间,来叙叙旧,谈谈心。但我们还有几位老同学实在是抽不出空来,我提议先敬他们一杯。”
市侩的开场白,不经意间将人群分成了两个集体。
“我们还要感谢班主任能百忙之中赶到,我提议在喝一杯,敬老师啊!”
借用德高望重的人物进行过度,不留痕迹的巩固了整场宴会的主导权。
“大家别嫌我老刘啰嗦,第三杯吗!自然是老刘敬诸位同窗,预祝诸位前程似锦,未来可期。”
虚荣心的作祟,会让刘辉成功的拉拢同仁的关系,同时将自己的关系线进一步拓宽。毕竟人各有志,指不定未来谁能帮衬一把。
刘辉组织的宴会,用点小手段本就无可厚非,况且手段也不算恶劣。看出来的自然不会得罪人,没看出来的也就融进去过去了。
主人张罗,自然有客人帮衬,连文总会恰到好处的,叫一声好,或者代表群众回答一下问题,刘辉的地位便在随波逐流的推浪下水涨船高。
青阳高中时代的班主任是一个胖胖的女教师,年纪接近而立,喜欢抓住话题穷追猛打。由于当时年纪相仿,又和整班级里的几个能撺掇的同学处的来,自然而然的把她塑造成了大姐姐的形象。
欧奕很喜欢她,总是说她形象像个熊猫,憨态可掬。毕竟高中时期,她总是恰逢其会地参与到大事件中,自然需要和班主任搞好关系。
青阳对她的印象却一般,总觉得这班主任有些势利眼,双标心态过于严重,又有许多事情习惯于矫枉过正。
班主任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可能也发现了,这群曾经的少年,恍然间长大了吧!
他们不在是懵懂呆滞的莘莘学子的了,对曾经所谓的三观树立,已经产生了质疑,所以两方相处的氛围并不算融洽。
而彼此之间随着时间的延展,在思想与知识的交融中会产生愈加撕裂的鸿沟,从而在交际的轨迹上相行见远。
“嘿,我要敬我们老大一杯,那时候就因为老大,谁敢欺负我们班啊?青阳你可不能挡酒。”连文举杯凑到青阳身前,端酒邀饮。
同桌的故友们都嬉笑着的打着哈哈,他们倒是希望青阳去挡杯酒,出个洋相。
欧奕笑着接着酒,又转眸看着青阳,貌似自言自语道:“我喝了!”
青阳本来是不为所动的,但总感觉看欧奕喝酒很不舒服,随即抢过刚凑到她嘴唇的杯,一饮而尽。
“快滚,没看刘辉在旁边吗?那家伙酒量好,快去。”
连文接了青阳的说笑,转身去找刘辉碰杯去了,估计还有些事情要交谈吧!
酒过三巡,两三个同学借故溜走了,估计怕是酒后乱了性子,要不是青阳旁边坐着女友,早就跑了。
“嗡嗡!”
耳朵比较灵敏的同学立刻问道:“哪位大老板啊!这么忙?”
在一群人的哄笑中,欧奕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又笑着反问道:“不是大老板,就不能接电话了?”
说完又在青阳侧脸耳语:“教授电话,太吵了我出去接一下!”
“嗯,有事儿喊我!”青阳微笑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安心,我就在门口,你能看见,安心!”欧奕知道青阳又怕是又想起了火车上的伤心事儿,于是安抚道。
随后,欧奕又把他手腕拉起来,故意套了一个皮套,又恶狠狠环视了一圈道:“不许在喝了,知道不!”
随后接起电话离开了,“喂,汉斯先生...”
“哟,老大还是这么猛,可怜你啊!”刘辉走过来表示一下安慰。
“嘿,你就是条单身狗,好意思可怜我。”青阳鄙夷道。
“去你的,不过欧奕手上那婚戒你买的?”
青阳点点头,旁边一女生接道:“阳帅哥,你这下血本啊?有钱人呢!要是分了可要考虑我们姐妹啊?”
“切,一群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哪有祝人分的,来我起酒喝一杯,祝青阳和老大,百年好合。”连文赶了过来,接下了话头。
青阳摇头又指了指角落打电话的欧奕,意思是自家婆娘不让喝,自己要听话。
同学一翻嬉闹,再加上青阳同学无耻下流的赖酒技术,这场劝酒陷阱便不攻自破,一群人也去经营各自的关系去了。
连文可能是喝大了,当着刘辉面就开了口:“辉哥,你给个实话,我们几个兄弟可指望家教挣生活费呢!干这个准保挣钱,您就投个钱,一本万利,我们几个兄弟的水平我还是清楚的,就缺个启动资金了,您要不痛快点!”
刘辉这回儿喝大了,舌头都有点捋不直了:“老哥儿,这儿给你句实话,你那项目根本就拿不了几个钱,但为啥我没投呢?有点说法。”
话语过半,打了个酒嗝。
“但咱们三年的交情,我了解你,就算赔钱又怎么样?没事儿!”然后又神秘兮兮的看着连文道,“我老爹,刚偷偷给了我十万,让我出去玩玩,就,就,咦手机呢?”
刘辉左右翻弄着口袋,也没看见手机在手里,连文倒是在外面翻滚了不少烟尘,亲近了许多世故。他很给面子的搀扶了一下刘辉的手,意思是你手机在手上。
一群人也都喝的七七八八,看见糗事自然乐的开怀。
“怎么了,乐什么呢!”欧奕走过来坐下,手又不自觉的伸进袖口,抚摸着弹跳的肌肉。欧奕算是养成了这坏毛病,毕竟冰冰的,滑滑的,手感很好。
“老刘,手机在手上,还爬地上找手机。”青阳笑到,又随即问了句,“刚才班里,你那群小女生,等着接盘呢?”
“接什么盘?”
“等咱俩分了,接盘。看见戒指,双眼放光了,嘿嘿!”
“切,欢迎啊!我看看,我们陆大官人到底想留恋多少支蝴蝶?”欧奕掐着青阳的耳朵,在头侧吹气,弄得青阳全身酥麻,血气方刚。
青阳转移话题,企图避过魔鬼的蛊惑:“哪能?咦,戒指嘞,没感觉到。”
“哦,放包里了,刚才差点掉了。”
“买大了吗?不应该啊!没事,等咱俩结婚,再去买一个!”
“美死你,等着吧!”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觥筹交错,一片狼藉。在缺少了青涩怀念的宴会上,纷纷装饰上不露破绽的面具,故作成熟的张扬着自己的能力。
一曲分别,有人在欢笑间另开一局,有人在失意间默默离去,只是少了两年前还依稀存留的欢歌笑语。
或许我们都长大了,都要踏陌路而去。
临走前,放风醒酒了的刘辉拉着青阳好声叹息俞默,也算是进了人情。
“你知道俞默在干嘛吗?”
“不知道,他不想和我联系。”
“嘿,我去市场买海鲜碰见了,铺子挺大的,有空去看看,那小子成老板了。”
“再说吧,欧奕在外面等我呢!”
“行,再聊,哦对,俞默他妹子,你知道吧!好像今年你们校新生。”
“行了,别八卦了,走了,再见!”青阳啪啪班长的肩膀,感慨万千中就此离去。
随着一声再见,三年同窗一拍两散,确然不知再见会是何夕。彼此深情告别间,仿佛才能看到最后的温馨情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