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一直小嘴就没有合住过,心想眼前这个谈笑风生的才子真的是往日那个略显木讷的自家少爷吗?少爷的才华虽然不错,却没曾想让庆州诸多才子皆俯首,这让自诩了解徐烁的璎珞意想不到。
除了徐烁等人,其他人皆是一脸茫然,姓徐?庆州城中怎的没有听说过,这徐业恒才华惊人,怎么不曾显山露水么?
林筱也是禁皱眉头,终忍不住问到:“业恒兄,你有如此之才华,敢问师从何人?却也也不曾为庆州广而知之,因是何故?”
徐烁无奈,心想以后肯定遇到的类似事情数不胜数,也不可能说我是学了九年义务教育穿越过来的吧?唉,不行只能把自己的便宜老爹拉出来了!
随即便拱手,迎向四周:“吾只是这庆州城中一寻常百姓也,平生所学俱是吾之生父,倾囊所授。至于为何名声不显,只是因为在下并无真才实学,且家父出殡不久,便在家守灵,以尽孝道,前几日才好收拾心情,出门闲逛散心!”
众人一下哗然,这人所学竟然是其父亲教的?这人父亲才华又有多么惊人,姓徐,嗯?莫非……
终有人忍不住,向徐烁拱手道:“敢问,可是徐康徐秀才的爱子?”
徐烁这回纳闷了,竟然还有人认识自家老子?咦,瞧这年纪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啊,怎的认识自己老爹的?
来不及多想,回礼道:“徐康正是先父,兄台认识先父?”
年纪略大一点的才子文人均是一副怪不得如此的神情,弄得林筱和李显孝二人茫然无比,莫非这徐烁父亲大有来头不成,可是刚刚说不就是个秀才吗?
这酒楼掌柜的很有颜色,连忙上前,对着李显孝的耳边轻声解答。
原来徐烁父亲徐康,在当年也算是这庆州城内,有名的才子了,最出名的不是他的诗词歌赋,也不是经义,而是他的抱负和治国安邦之法,听闻那时咱们的州牧大人刚上任时,每有举棋不定的时候,便差人去请来徐康商议,对徐康极为信任。只是后来,当今皇帝不满前朝之暴政,起兵讨逆之时,徐康洋洋洒洒几万字作了一篇文章,其中虽无多少赞誉前朝之词,只是写虽朝廷近年来多劳民伤财,但也是为了抵御邻国强寇之举,乃迫不得已。
但若是打着这种旗号,去招兵买马,起兵造反,实乃大逆不道。这文章确实也传到了前朝大齐皇帝手中了,本来山野一秀才的文章,是不可能上达圣听的。可是那时候的国家,需要这种文章来笼络人心,于是鉴证司之官吏也就没有驳回,反而给了皇帝看过,据说当年齐帝也说好,夸赞了一句朕的百姓都体谅朕的苦心,可是朕的大臣却还没有一个百姓之胸怀。
因为夏皇起兵前,身任凉州刺史,凉州之地,临近三国交界,民风彪悍,多是众多客商必经之地。可是对于其他地方来说,虽说称不上边关,也算是荒凉之地了。
可是最后呢,齐国还是败了,打仗那些年,朝中一切事物都已经暂时搁下了,包括科举,因为战火已经席卷了大半个齐国,所以那几年被战火耽误的文人才子数不胜数。
徐康也是其中一员,当年有官员私下里评说,这徐康之才,就算不及状元,但是中举乃探囊取物,将来前途无量啊!
可惜随后齐国战败,大夏建立,他这位有着前朝走狗嫌疑的人,也终身止步于秀才了。
徐烁也感觉这事不对,要么是当今皇帝根本没有功夫理会一个稍微有点才学的秀才,要么是有人帮助徐康。前者有些不太可能,哪怕皇帝没有理会,官员不一样啊,哪怕拿着他父亲的人头去进宫面圣,之前也能在皇帝面前混个脸熟,以后升官有望啊!
所以肯定有一股力量在帮助徐康,尽量消除掉徐康的一切痕迹。
来不及多想,就看见李显孝一脸笑意,满面春风的走了过来:“哦,久仰令尊大名,虽是对前朝忠义之人,但是其才学我是万分敬佩的,倒是我李某人怠慢了,来徐兄,请坐。”
这话一处周围一些人脸色就变了,有几人甚至退后了几步,好似那里有什么洪荒猛兽一样。
徐烁顿时脸色一沉,瞳孔微缩,眼神逼视着李显孝,此人好生歹毒,如此之说辞,岂非是说他是前朝乱党之子,就算无谋反之心,也是不会对当今大夏感恩戴德的。
这李显孝倒是对人心的把控和舆论的掌握拿捏到极致了。
正在徐烁思索之间,林筱说话了
“既然是徐康先生之子,家父和令尊乃是至交好友,我已听我父亲说过多次了,倒是今日才见到徐兄,真乃一见如故,走,去为兄那里,再促膝长谈。”
说着便拉起徐烁的手,欲向外走去,到李显孝身前时,并未停顿,且狠狠瞪了李显孝一眼。
徐烁也知道,再在这里待下去恐怕会生祸端,随即唤了璎珞过来,便跟着林筱出了酒楼。
徐烁跟着林筱走出了酒楼,后面跟着满面红光的璎珞,小妮子不时抬头看着徐烁的背影,大大的眼睛里似是充满了小星星,随即嫣然一笑,仿佛周围都失去了颜色一般,只剩下那国色天香的笑颜。
老爷,您看到了么,少爷才华横溢,不输老爷当年啊,您在天有灵,要保佑少爷一生富贵安康啊!
徐烁则没有什么可骄傲的,毕竟拿前世传世之作去提升自己的逼格,洒洒水啦。相反,他现在一脸幽怨,不禁低声出口:“我说,这位林公子,好歹也是堂堂州牧之子,莫非真有断袖之好?”
林筱在前面身形猛的一僵,机械一般转过头来:“贤弟何出此……”话未说完,便看到了原来都已离开酒楼一两百步了,可是竟然还拉着徐烁的手。
看看四周过往行人一脸惊奇打量的看着他们三人,甚至有个大妈脸上神情甚是鄙夷,尤其是看到徐烁斜后方那小姑娘看着自己一脸幽怨,林筱感觉自己整个脸带着脖子,不一会儿竟然浑身都烧了起来。
连忙放开徐烁的手,手足无措,不禁狠狠想到:林筱啊林筱,温润尔雅这么多年,短短一会儿,一身清誉扫地,这么多年之乎者也白读了么?
“额,徐~额,贤弟,为兄这还没有回过神来,故做出这无礼荒唐之举,还请贤弟勿怪!”林筱连忙拱手作揖。
徐烁摇摇头道:“林兄何必如此,我又不曾怪罪,再说了,我辈真性情之人,行为举止,放浪不羁些,也不伤大雅啊!”
林筱看了徐烁一眼,两人对视片刻,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璎珞娇俏的脸上写满了茫然,自家少爷和这林公子怎的失心疯了一般,这莫不是男人之间的友谊和交流方式,不禁流露出思索之意。
“哈哈,贤弟真丈夫也,走,随我去我府上,再细作交谈!”林筱一扫往日之阴郁,满面红光。
徐烁心道:不知自家老爹和这个林筱老爹到底是个怎样的关系,不如去打探打探,若是攀上了州牧,以后做什么事也都容易些,何况,这四百两银子,可是毛都没有看到啊!
不禁提醒道:“林兄,请,顺便看一下我的四百两银子!”
林筱脚下一个踉跄,嘴角抽搐,看向徐烁,正好对上徐烁那一脸笑意的眼睛。
林筱长这么大除了家中长辈,其他人那里有待他如此随意之人,今天只有徐烁,不仅没有任何恭维奉承,反倒是一直随和,这让林筱感到新奇之外,也是有点享受这种感觉了,可能也是他从没有一个真心朋友吧。
脸上闪过一丝孤寂,回过神来确实又看到徐烁紧盯着自己,像是怕自己跑了一般,不禁没好气道:“银子少不了你的!”
说完便向着一个方向快步而行,身后徐烁带着璎珞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