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碧云楼这里,自林筱和徐烁离开后,这诗会也没有办下去的必要了,众人却都兴致盎然,因为今天他们听到了一首词,一首传世佳作啊,不禁纷纷向李显孝请辞,有的打算回去仔细钻研一番,有的人则是想去向亲人好友炫耀一番。
李显孝却没有了往日的标准笑容,对众人的想法他心知肚明,看到有人请辞,不免环视四周,拱手说到:“今日诗会已结束了,相信各位也不虚此行,就不留各位了!”
说完便回到了主位,悠然坐下,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禁想起了林筱临走前那一瞪,分明是不满他争对徐烁,还故意陷害其有通敌叛国之嫌疑。
今日过后,他和林筱也是有了一道隔阂。
想到这里,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郁,哼,一切都是那个徐烁。
抬手让掌柜的过来,问道,:“查的如何了?那徐烁是否像他们所说,正是那徐康之子?”
掌柜的拱手道:“回李公子,小的已打探明白,那徐烁确为徐康之独子,那姑娘是其家中丫鬟。徐康自半年前过世,徐烁守孝三月之后便想秋季入仕考取功名,因为其才学都是徐康所授,并无名师或者书院私塾之推荐,所以想来近日正在为此时烦恼。”
李显孝一听,嗨,弄了半天只是个丫鬟,显然是配不上他的,不过弄来玩玩也是极好的,仔细思索一番。不禁拍手道:“好,掌柜的有心了,这几日还要劳烦你跑一趟庆州各处书院私塾,传我的意思,不许一人给他徐烁举荐,而你,这酒楼我看生意不错,作为我庆县甚至庆州第一楼也是名副其实,所以只要你经营得当,将来作为官家宴请专用之场地也是可以的。”
掌柜的一听,连忙深深一揖,红光满面:“多谢李公子,这事小的两日内保证为公子办妥,且无人可查到是李公子的意思,这是五百两银票,还请公子收下,请朋友吃酒也是极好的。”
李显孝一脸笑意:“好,既是掌柜的诚信给予,我就却之不恭了。”说完隐晦的接过银票,塞进衣袖,又拍了拍掌柜的肩膀,才抚袖离去!
此时庆州各地渐渐地传出一首词,一首名为《卜算子·咏梅》的传世之词,而徐烁之名也是在文人之间、显贵小姐甚至青楼女子之中火热传开了。
“哎,听说了么,那一首《卜算子·咏梅》,啊,写的真的是好啊。”
“嘿,早就听说了,只是不知这徐烁是何人,竟有如此大才。”
“是啊,没想到这庆州之地继李公子之后,又多了一个才华横溢之人啊!”
众多待在闺中的小姐们,也是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徐烁的这一首词,那一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真的不知要被她们说上多少遍。
感叹之余,也是纷纷叫人打听,这徐烁公子乃是何人,可已有婚配?
一时间这庆州诸多媒婆都忙活了起来。
真可谓:一朝成名天下知啊。
这时,庆州东城内,一处叫柳记粮铺的坊铺前,停下了一辆马车,且看那玉石装饰,青萝幔帐就知道里面之人,非富即贵。
可是马车停下许久也不见有人下来,车夫已经来到坊铺,见到管事,上前问话:“你是这处坊铺管事?”
语气也不显恭维,反而有几丝傲慢。
“小人正是,莫不是柳小姐已到了?”这位大腹便便,留着几缕山羊胡一脸精明的中年人,扶手作揖。
“大小姐已经在门外了,尔等还不迎接?”车夫一脸怒气。
管事惶恐不已,来不及回话,只得回过身去吩咐坊内众人:“快,暂且放下手中的活,随我去迎接东家。”
一行人匆匆来到马车前,拱手道:“恭迎大小姐!”
等了许久也不见车帘掀起,管事惶恐不安,细看那鬓角已生出许多汗来,急忙上前几步,深深一揖:“小人乃这庆州柳记粮坊的管事,不知大小姐已到,有失远迎,还请大小姐赎罪!”
终于,那马车之中,有了声音,宛如青鸢一样,空灵清脆:“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原来这小小的庆州城里,也有如此才华之人?哪怕在京城,这等文采也是拔尖的!”
管事仔细听着,越听越懵,合着我这冷汗白冒了,这大小姐压根就不在意这些虚礼,而是感怀那徐烁的诗词。
正这样想着,车帘掀起,走出一个姑娘。
那是怎样的人啊,妖娆婀娜,肌肤胜雪,五官精致,宛如从画里走出的仙子一样,不施粉黛更是多了一丝仙气。
怎一个美字了得!
这正是京城柳家大小姐,柳如烟。
话说这京城柳家,来头可就大了,那是传承了两百年的商贾望族,祖上靠粮食买卖起家,传至今日,已是这夏朝之地,最大的粮商。
就算是其他五国,也有一定的话语权,也就是这几年夏朝不太平,而且对粮食这种战略物资极为重视,柳家才不在他国走动和买卖,不然其底下粮铺何止千家?
而这柳如烟,正是现任柳家族长的大女儿,乃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坯子,现年方十七,慕名求取婚配之人数不胜数,其中不泛有达官显贵之后,甚至还听说有皇亲国戚。
按理说这个时代的女子,尤其是大家望族的女子,早就为其许配人家,有一些也是十四五岁时便抱有一些目的的择选亲家和佳婿。
可这柳如烟的父亲至今未曾未女儿择偶,甚至每日都有上门求亲的人,也是没有让他下点决心,甚至有次还公开说让女儿自己选择中意之人!
有人便细细打探,终发现这柳轻眉不仅大家闺秀,深知礼仪,而且聪明伶俐,才智过人,自小便跟着自己父亲接触自家生意,随着年龄的增长,其经商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在短短三年时间里,柳家家产和势力比之前多三分之一有余。现在柳家已全权放权,将家族半数以上的生意就交给柳轻眉自己去运作。
经过好事之人一传播,这柳轻眉已然成为京城地区响当当的一位才女。
所以这柳氏下的所有商铺,均不敢怠慢了这位年轻的大小姐,且恭敬有加!
尤其是这不是富硕之地的庆州城,区区一家粮铺的管事,更是如此!
此刻他抬袖把了擦头上的虚汗,连忙拱手道:“庆州柳氏粮铺管事崔灿,见过大小姐!”
柳如烟纤手一抬:“崔叔不必客气,我也是依例查巡,不用如此虚礼,听说这庆州乃荒凉之地,果然那只是相对而言。”
崔管事被柳轻眉一声崔叔叫的体态轻盈,不仅放下了惶惶不安的神态,也是对这位久负盛名而不曾见过的大小姐好感大增,不禁苦笑摇头:“大小姐说笑了,这小小的庆州城自然是比不上凉州,扬州瑜洲甚至是京城这些大城的,说是荒凉之地也不为过。”
柳如烟下了车蹬,轻步向铺内走去,崔管事连忙跟上,正欲对柳如烟介绍这粮铺情况及流水时,却有听得柳如烟唤他。
“崔叔也莫要贬低了这庆州,传闻早些年前,这里只是一小小县城,而因为位置特殊才慢慢发展成洲城,而正是那林天放林州牧到任后,短短十多年,便成了如此之规模,可见这林大人能力卓然不群。”
“并且如今庆州也是人杰地灵,今日刚刚进城,便听得城中多人传颂一首咏梅词,称得上传世之作,且听说这徐烁徐业恒名声不显,可见这庆州城种种神奇。”
崔管事笑着回到:“回大小姐,这庆州城发展生衍确实是林大人之功。可这徐烁就算才华横溢,但确实是今日才名声初显,除此之外,这里我觉得再无一人可以与京城那些文人才子相提并论。”
说到这里,崔管事神神叨叨的不禁对柳如烟靠近了一些道:“而且我听说这徐烁出身也是有些来头,若传言是真的,可能这林天放能把这庆州城治理的这么好,其八成还得仰仗徐烁父亲之功啊!”
柳如烟一听,眉头稍皱,面露几分好奇,随即便和崔管事进了坊中,轻声问到:“到底是何缘故,崔叔还请细细道来!”
……